第五章 老張的徒弟
周觀雲回茅山了，走得很著急，據山裏有大事。這幾，老張每下班都會來店裏坐一會，馬團結也沒閑著，苦練法海和周觀雲留下的功法，本來馬團結不是什麽用功的人，餐廳能不能開得了半年，他心裏沒譜，以後沒出路了，學點本事，也好有個謀生的手段，尤其是聽人降妖捉鬼這個行當收入頗豐，更讓他下定決心好好用功了，誰叫自己沒別的本事呢？
幾下來，老張沒少指點他，他也很納悶，捉鬼不是很賺錢嗎？怎麽老張還是那麽樸素一人，似乎根本沒把會長這個身份當正職，倒是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教書育人上。
“我老張啊，按您這身份，怎麽也不至於每蹬著自行車去教書啊？隨便給人抓個妖啊什麽的，想不發財都難，還用的著靠教書養家糊口？”這些看老頭心情好，馬團結連稱呼都變了，閑著沒事就跟老張嘮家常，老張這人隨和，稱呼什麽的倒也不在乎。
“儂個子，怎麽像鑽進錢眼裏去了，修道又不是做買賣，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是生靈，但凡捉了或者除了，那也是有傷和的事體，也是造孽，靠這個賺的錢大部分都要拿來做善事，不然要會有報應的！”聽到‘報應’倆字，馬團結心裏一哆嗦：
“這報應嚴重不？”
“那就不知道了，這個都是道規則安排的，沒人算得出來，儂這點本事，還是別胡思亂想了，白了，儂現在連遭報應的資格都還沒有，阿拉勸你，還是先修修心吧，修行修行，根本在於修心，心術不正，修出來的也是邪門歪道！”
連遭報應的資格都沒有？還心術不正？老頭幾句話，把馬團結鬱悶得不要不要的。正想接著問，門口進來一人，一別擦汗還一邊喘，來到老張跟前先灌了兩杯水下去才話：
“哎媽，可累死我了，師傅，這道也太遠了……”
“馬啊，我給儂介紹一下哈，這個就是我徒弟—劉德發，你叫他阿發就行了。”
“呦，發哥，你好你好，我叫馬團結！”馬團結一看，這哥們兒矮敦敦的，留著個平頭，那對眉毛跟兩條馬上撞車的蟲子似的趴在一對圓眼上，活脫脫一成人版蠟筆新……
劉德發掏出張名片遞了過來：“馬老板，聽師傅你這有事，以後我就在這片出沒了，以後您可得關照一下。”
馬團結接過名片一看，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名片上寫著：收舊家電、家具、廢報紙……專業承接下水道、衛生間工程……劉德發……電話，最下麵還句廣告語：你不要的我要，你嫌髒的我來！
馬團結這個暈哪，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這幾已經經曆了毀滅性打擊，像這種高人，不都是高來高去的陸地神仙嗎？再不濟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一人一劍、氣質出塵，怎麽自己碰上的除了老流氓，就是人民教師，法海那樣的一根筋還算正常的，這會又冒出個收破爛兒的……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老張趕著回去給孫女補課，匆匆忙忙走了，劉德發也不見外，直接點了倆菜開吃。馬團結一看時間，差不多晚上十點了，趕緊把張琳琳叫了過來，準備介紹給劉德發認識，畢竟琳琳是蛇精，別哪鬧了誤會他倆打起來，那可熱鬧了。
“師傅早跟我了，這就是那條蛇精吧？離老遠我就聞見妖氣了，哪休息了，給哥幫個忙唄？”劉德發是個自來熟，張琳琳看了看馬團結，眼裏都是問號。
“琳琳，這是張老師的徒弟，也算你們這個圈子裏的內部人士。我發哥，你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琳琳這點道行能幫上你什麽呀？”
“嗨，兄弟，沒啥大事，就是讓琳琳到我那轉一圈，留點氣息在那，最近我那回收站鬧耗子，怎麽抓都抓不幹淨……”劉德發一邊一邊看著門口那堆啤酒瓶和破紙箱子，跟發現了寶藏似的。
“發哥，等會紙箱子你拿走唄，啤酒瓶是人家廠家的，我還得退給人家……”馬團結一腦門黑線，對‘高人’這倆字已經徹底絕望了。
“了解了解，飲料瓶子我也收，千萬別扔了阿！”完，劉德發突然皺了皺眉，前後左右的聞，跟個狼狗似的。
“發哥，你這聞什麽呢？放心，我這幹淨極了，昨衛生局剛檢查完……”
“不是一回事，我聞見屍氣了！”
“什麽濕氣？沒下雨啊？”
“是屍體的屍！”
“哪呢？哪呢？琳琳趕緊報警！”馬團結一聽，頭皮都炸了，這剛消停沒幾，怎麽還冒出屍體來了？
“子，你確定要報警？”門口進來個男的，笑道。
馬團結剛要話，被劉德發按住了。
“我草，能開口話，與常人無異，這是飛僵！”
‘飛僵……’馬團結看過不少網絡，在裏，飛僵這個玩意可是僅次於將臣、旱魃這些僵屍王的東西，那可是飛遁地一殺一大片的角色。
“有明白人，那就好辦了，直了吧，這地方我看上了，子，這店是你的吧？我出兩百萬，這店賣給我，怎麽樣？”馬團結一聽兩百萬，差點當場就答應了，開這店才花了七十來萬，這不等於淨賺一百多萬？
“你是想靠這裏的煞氣把自己煉成屍王吧？你覺得我們會答應嗎？別做夢了！”劉德發邊邊挽起了袖子，這時候馬團結才發現他兩條胳膊上都是金色的紋身，紋滿了各種符咒。見劉德發要動手，馬團結慌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要是打起來，還不得把店拆了？
“我當是誰呢，你是橫眉金剛劉德發吧？看見那對眉毛，我就琢磨著是你，想動手？你還不行，你師傅張瀚文還湊合！”這人冷笑著走了過來，原本周觀雲畫在牆上的符咒，隨著這人的腳步一個個象劃火柴似的燃了起來，這人走過，牆上的火焰就會滅掉，留在牆上一團燒糊的痕跡，馬團結隻覺得一股陰森森的寒意撲麵而來，而且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全身不能動了！身邊的張琳琳感覺到了危險，剛露出一對尖牙，隻見這人跟趕蒼蠅似的對著張琳琳一揮手，張琳琳直接雙眼一翻，暈了……
馬團結能動的隻有瞳孔了，再看劉德發，似乎很艱難地在抵抗著什麽，用盡了力氣也沒從椅子上站起來，馬團結心：糟了，看來人家要捏死自己就跟拍死個蒼蠅那麽容易，劉德發恐怕是指望不上了……這人不緊不慢地坐在劉德發對麵，拿了一根劉德發的煙，點上火抽了兩口道：
“真不明白，這玩意有什麽好抽的，讓你們人類這麽上癮！”這人把煙一丟，盯著劉德發道：“今我不想殺人，也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告訴張瀚文，這地方我看上了，他要有意見，可以來找我，他知道哪能找到我，哦，對了，我叫含笑，含笑九泉那個含笑！”這人完，五官就開始模糊了，漸漸地身體也跟著模糊起來，直到變成一團霧散掉。等霧氣完全散了，馬團結的身體才恢複了知覺，再看劉德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麻煩了，你這的煞氣把這個老怪物引過來了，我得趕緊找師傅去，搞不好這回咱們全得玩完……”沒等馬團結話，劉德發直接跑了，臨走時還沒忘了把廢紙皮抱上，等馬團結追出門，劉德發已經蹬著三輪走遠了，還沒忘了回頭交代一句：“兄弟，你可千萬別把店賣給他，不然這片的人都得死……”
其實，馬團結剛才就嚇傻了，隻是沒想到飛僵這玩意竟然與常人無異，還能有有笑，這跟裏的完全不一樣啊。這會子回過神來，才想起來，還有個暈倒的張琳琳，可別叫人家一下就給扇死了。見張琳琳仍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喊了幾句也沒反應，馬團結隻好伸手去探張琳琳的鼻息，手剛過去，張琳琳睜眼了，馬團結隻覺得腹一痛，跟著就飛了起來，半空中見張琳琳驚慌失措地捂著嘴，接著，後腦勺一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等馬團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了，後腦勺腫了老大一個包，張琳琳坐椅子上正跟護士聊呢。
“就是輕微腦震蕩，沒什麽大毛病，過兩就好了。你確定不用報警？”護士看了看張琳琳，又一臉嫌棄的看了看馬團結。
“不用不用，護士姐，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畢竟是我老板，報了警多麻煩啊……”張琳琳眼神閃閃躲躲地不敢看馬團結，馬團結還糊塗著呢：
“誒，琳琳，我怎麽到這了？”
“切，裝什麽蒜啊，假正經，怎麽沒撞死呢，活該！”護士義憤填膺地走了。
“琳琳，這護士怎麽這態度？我好像沒得罪她啊？”
“護士問你是怎麽暈的，我跟她我暈倒了，一睜眼看眼前有個人，嚇得踹了你一腳，你就撞暈了。護士以為你想趁我暈了占我便宜……”
“我靠，這都哪跟哪啊……”
出了病房，護士在門口正和同事嘀嘀咕咕呢，還對著馬團結指指點點，馬團結這個氣啊，又不好解釋，拉著張琳琳趕緊跑了。路上，張琳琳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原來飛僵這玩意都是千年老妖，已經不用吸食人血了，因為等級太高，人血對他沒作用了。這種生物需要的是萬物的精魄，修煉的地方一般都會寸草不生，如果城市裏出現了飛僵，可以瞬間造成幾萬人死亡。
“我靠，這他媽比化學武器還厲害啊？地球太危險，琳琳你要是會飛，不如帶我去火星吧……”馬團結頓時覺得人生沒希望了，自己不定哪可能就掛了，還不知道死因。。
“你也不用那麽害怕，因為有道規則的約束，一般飛僵是不敢對普通人出手的。”
又解釋了半，馬團結才明白道規則是怎麽回事。原來道規則就是保護凡人的屏障，一旦這些妖魔鬼怪被道規則鎖定了，再大的本事也得玩完，而且妖魔鬼怪的級別越高被道規則約束得也會越嚴，接著，張琳琳又告訴馬團結一件讓他很無語、又很後悔的事：一旦修煉了靈異界法門，就會被道規則忽略。也就是，妖魔鬼怪和世外高人之間的鬥爭，道規則是不管的！而馬團結剛剛修煉了遣魔印、還有茅山那兩本書，現在，飛僵也好、其他妖魔鬼怪也好，弄死他根本沒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