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昆侖
“何方高人在此鬥法,還請住手。不知二位道友因何事死拚,可有我昆侖效勞之處?二位道友若是前來造訪我昆侖,這可非為客之道。若是截殺訪我昆侖之客,這卻有些輕看我昆侖了。”隨著話音,一個麵如冠玉的年輕道士疾飛而來。
聞言,劉軒和中年道士當即停了手。各退了幾步,彼此戒備起來。因為來人已表明了身份,若還繼續打下去,那就是不給昆侖麵子。掃落昆侖麵子的事,修行界至今還無人敢做。
年輕道士走到二人近前,打量了劉軒一眼後,然後笑而不語的走到了中年道士麵前,戲謔道:“我當是誰這麽不把我昆侖放在眼中呢,原來是無餘子師兄親至啊。不知師兄跑到我昆侖來,可是有何要事嗎?不會是又找到肥羊了吧?”
“原來是雲陽子師弟,貧道失禮了。不過貧道無意冒犯昆侖,隻是此人行蹤詭異,更身據佛門法寶,恐非善類啊!”聞言,名叫無餘子的中年道士,當即麵現怒色。但是他略一思忖,忽然詭異道。
“原來你叫無餘子啊,真不知道什麽樣的師門,才能教出來這樣的徒弟。背後打人悶棍就罷了,還當麵挑撥是非。你以為,昆侖高徒也和你一樣下作?
不錯,我確實有一件佛門法寶,但那是雷音寺幻明大哥送給我的。至於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你若不想就此罷手,那咱就死拚到底。”聞言,劉軒當即嘲諷道。
“小雜碎你……好,今天有昆侖高人在場,我這次就饒過你。至於以後,咱們走著瞧。”被當麵打臉,無餘子當即惱羞成怒道。語畢,他轉身就走,也不再理會仍在場上的雲陽子。
“小弟劉軒,今蒙寵召,特來昆侖拜會雲陽子師兄。失禮之處,還請師兄海涵。”見無餘子禦劍飛走了,劉軒抱拳施禮道。
“哈哈哈,劉師弟太客氣了。為兄剛才就猜到應是師弟光降,隻是麵對惡客,為兄不便立即與師弟盤桓,卻是慢待了師弟。來來來,此地離我昆侖已然很近,咱們這就出發吧。
師弟可知,那無餘子乃是長白劍派築基期首徒?一手《青龍長生劍訣》著實犀利異常,同階之中罕逢敵手。說起來,師弟還真是了得,竟能憑築基中期頂峰的修為,壓著那無餘子打,著實痛快。”雲陽子毫不見外的拉起劉軒就走。
“雲陽子師兄,你說那無餘子是長白劍派的弟子?不是說長白劍派也是名門正派嗎?怎麽會……”麵對雲陽子的熱情,劉軒有些哭笑不得。
“十個指頭尚且不一般短長,何況是修行宗門?長白劍派確實無愧名門正派之稱,掌門朱鶴鬆朱前輩,為人端明方正,禦下甚嚴。
不過無餘子卻狡詐異常,總是背後打悶棍,從不留下手腳,這才蒙蔽了朱前輩。更何況,長白劍派講究勇猛精進,舍劍無物。那無餘子隻說自己是和同階弟子切磋,那誰也沒辦法,關鍵是沒證據。”見劉軒提到無餘子,雲陽子一臉不屑的神情。
聞言,劉軒眉頭微皺。
“師弟不用擔心,長白劍派怎麽說都是名門正派,不可能參合你和無餘子的恩怨。不過師弟要小心,那無餘子可不是心胸寬廣之輩,肯定會對師弟下黑手。”雲陽子一見劉軒表情,當即寬慰道。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趕往昆侖。
一刻鍾後,兩人終於趕到了玉虛峰。站在峰底,看著雄峻高聳的山峰,劉軒立時為之心生敬畏。站在劉軒身旁的雲陽子,則立刻掐訣,對準虛空打出了一道法訣。
過不片刻,一陣有如黃鍾大呂般的恢弘道歌,轟轟然從峰頂傳來。隨即,一圈圈漣漪般的波紋,從峰頂上方蕩漾開來。
緊接著,一道乳白色的光門在波紋中緩緩出現,一條丈許寬的雲橋,也隨之迅速延伸到了劉軒、雲陽子二人身前。片刻後,八個年輕道人從光門中魚貫而出,並分列在兩旁侍立起來。
少頃,三位相貌清臒的中年道人,也走了出來。
見這三位道人竟親自迎出,雲陽子大吃一驚的同時,立刻上前行禮道:“弟子奉宗主之命,迎候劉軒師弟,今已將劉師弟請至山門前,特此複命。”
“好,且請劉軒師侄踏上雲橋,入我昆侖吧。”為首的中年道人溫和道。
“弟子遵命。”雲陽子恭謹道。
語畢,雲陽子轉身對劉軒伸手示意道:“劉師弟,此乃我昆侖宗主玉真子,長老玉靈子、玉涵子。能得本宗三位宿老親迎,師弟可謂數十年來第一人了。”
聞言,劉軒當即一震,立刻跟著雲陽子踏上雲橋,來到了三位中年道人麵前。
“晚輩城隍廟一脈莫蒼山門下弟子劉軒,見過昆侖三位前輩。駑鈍之處,還請前輩責罰。”劉軒恭敬道。
劉軒一邊搭著話,一邊在心裏嘀咕著。吾徒?雲陽子是昆侖宗主的親傳弟子啊?這又是一個太子黨,和自己的和尚大哥一樣啊!難怪雲陽子看上去很年輕,但修為卻和幻明大哥不相上下,都是築基後期巔峰的境界。
“劉軒師侄不必多禮,以城隍廟一脈與本門的淵源,不需如此客套。此外,貧道親自出迎,也非是迎你,乃是敬淩虛子師叔耳。不知師叔他老人家現在可好?”玉真子和藹道。
聞言,劉軒也是一驚,自家祖師竟然是昆侖宗主的師叔?那自己和昆侖弟子的輩分可怎麽論呢?反正讓他見到昆侖弟子,就平白低幾輩兒,那他死活都不幹。沒見一旁的的雲陽子,正用詭譎的眼神看著他呐。
眼見劉軒一愣,玉真子當即猜出了劉軒的糾結,當即輕笑道:“劉軒師侄不必在意,雖說昆侖與城隍廟一脈淵源甚深,但淩虛子師叔當年已自創城隍廟一脈,也算半脫離昆侖自立了。且因城隍廟一脈極為特殊,因此,每一代城隍廟一脈掌門,都是與各宗門宗主的輩分齊平。故而,貧道稱呼你,也隻以師侄相稱。”
“原來如此,多謝前輩為晚輩解惑。回稟前輩,鄙祖師已入鬼將境,執掌陰司一部。晚輩代鄙祖師,謝過前輩關切之情。”劉軒恍然回道。
“嗬嗬,劉軒師侄倒是不必言謝。想當年,淩虛子師叔對貧道多有栽培之恩,若非師叔他老人家心性跳脫,貪多求異,也不至需要憑借功德,才能突破元嬰期。貧道每思之,總會悵憾莫名。”玉真子感慨道。
“劉軒師侄,你這就隨貧道入我昆侖吧。貧道觸情傷懷,倒是怠慢了師侄。請!”玉真子回過神邀請道。
“前輩先請。”劉軒謙恭道。
一行人寒暄著步入了昆侖,看著恍若人間仙境般的景象,雖然劉軒已經見識過了雷音寺的盛景,卻仍是被震撼的難發一語。
映入眼簾的是,奇花異木遍灑各處,靈鶴白猿悠遊翩躚。稍遠處,一泓湖水瑩翠碧綠,絲絲縷縷的水汽嫋嫋娜娜著氤氳不散。再遠處,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宮觀樓宇。而在目光所及的盡頭,則是廣闊繁茂的莽莽荒林。
正當眾人緩步前行時,一道遁光倏然飛至近前,落地後現出一個老年道士,上前施禮道:“玄清子拜見宗主及兩位長老,講法大會已布置妥當。弟子特來請示,宗主是否另有安排。”
“好,玄清師侄有心了。本次大會,可照常舉行,另外,今日貴客臨門,本座將添加一場講道,就安排在大會最後吧。師侄且去安排吧。”玉真子藹聲道。
“弟子遵法旨。”雖然很驚異,但玄清子看了劉軒一眼後,立刻回道。
眾人走到法會場地時,昆侖所有弟子都已聚集在了廣場上。將劉軒安排在禮賓台上後,玉真子等人也都各歸其位,靜待法會開始。
首先登台的,是弘法殿長老玄明子。講的是五行術法總論,闡述五行生克之理。
隨著講述,玄明子每每與關節處隨手施展一種法術,並剝絲抽繭的闡述法術的內在成因,以及五行之間的相互作用。
這樣深入淺出的講道,直聽得劉軒如癡如醉。雖然他也修習過昆侖術法摘要,但裏麵的內容很籠統,莫蒼山也難以盡述。現在有這樣的機會,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在場眾修士,沒有人比他的收獲更大。
尤其是為了印證自己講述的原理,玄明子信手拈來的那些法術,更是看得劉軒大開眼界。他實在沒想到,原來法術還可以這樣運用。
之後,玄清子、玉涵子、玉真子依次登台,各自講述了一番自己的修行體悟,以及修行關竅。
整場法會雖談不上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但昆侖各位前輩的講道,也當真稱得上精妙絕倫。
尤其是玉真子另加的講道,更是高秒無比,竟是以最基礎的術法,觸及到了天地規則。
法會結束後,大部分昆侖弟子都離開了會場,隻有少數弟子還坐在原地,細細品悟剛才所聽的精要。這其中,也包含撿到便宜的劉軒。
半個時辰後,劉軒終於結束了悟道,身上的氣息越發空靈,距離突破也隻有一線之隔。
站起身,劉軒發現雲陽子還閉著雙眼,靜靜體悟,而玉真子也仍盤膝坐於道台上,安閑的等著他和雲陽子。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雲陽子才結束悟道,睜開了眼。。
之後,玉真子帶著雲陽子和劉軒,來到了廣場前的小湖邊,準備傳授他們昆侖秘傳的煉雲之法。
聞言,雲陽子很是驚訝。既然是昆侖秘傳,那肯定是非昆侖弟子不傳啊。他不明白,自己的師尊,身為昆侖宗主,怎麽會將這秘法傳給一個外人。雖然他並不是對劉軒有意見,而且城隍廟一脈和昆侖的淵源也是甚深,但這也不是外傳本門秘術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