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複仇者
納爾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阿樂,看著一副要死的樣子,不由得聳聳肩。幹掉這樣的敵人出也會讓福特家族的人蒙羞。
納爾一腳踏在阿樂的胸口上。左手凝出一把暗灰色的氣刃,一擊朝著阿樂的要害直切而去。
就在這時,納爾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低嗚,他隻覺得後背如受重錘砸擊,向前踉蹌了幾步方才站穩身軀。火辣辣的感覺從納爾的後背瞬間蔓延開來,與此同時一股陰柔針刺般的感覺透體而入,沿著神經元直衝大腦,左手一晃,手上的暗刃立刻粉碎。
納爾被狠狠地偷襲了。劇烈的疼痛感在腦中流溢縈繞,體內的血氣層層護住大腦皮層,這才清醒過來。納爾不慌不忙地回頭望去,幾米外站著一條大黑狗。
而這頭大黑狗的嘴巴尚未合攏,身體前傾,青色的眼珠死死盯著納爾。
納爾站在原地愣住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讓一條大黑狗給偷襲了,掃家族臉麵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多。眼下的這條大黑狗氣息根本就沒有,這也是納爾一直忽略它的原因。納爾並不打算讓恥辱進行下去。俊美的麵孔漸漸顯現出殘酷的笑容,殺人他很在行,殺狗一定更在行。
納爾再次凝出暗刃,今無論如何也要嚐嚐狗肉。納爾咆哮著,一個衝鋒朝著它的頸部刺去。
大黑狗怒吼一聲奮力揮爪拍出,對著納爾的攻勢全無防守,任由他刺到自己身上。
大黑狗的利爪撕破納爾的衣服,由間至胸留下幾條深深刻痕。直到這個時候,暗刃才刺到大黑狗的頸部。原本鋒利無比的暗刃,此刻瞬間粉碎,一人一狗錯身而過,一個交鋒已經過去。
納爾抹著緩緩流淌的紫色鮮血,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英俊的麵孔因為笑容逐漸扭曲了起來。自嘲的道:“我還以為我是那隻黃雀,誰知道我隻是一隻可憐的蟬而已。”
大黑狗眼神中滿是不屑的目光,聞著空氣中讓它極其討厭的味道,朝著納爾露出獠牙。
一人一狗開始對峙,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心,那就是隻有一方才能夠活下來。
一人一狗同時咆哮,同時發力,瘋狂的朝著對手衝去。
轟的一聲,納爾大黑狗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然後踉蹌地分開。納爾轉頭看著自己的左肩,皺了皺眉。那裏一片血肉模糊,肌肉、紫血雨夜與衣服纖維混合在一起。居然差讓大黑狗生撕下去。
反觀大黑狗,除了滿口滴血,眼神中憤怒之外,沒有受到其他傷害。自己的攻擊全都落在大黑狗的身上,僅僅斷了幾個狗毛而已。
納爾低著頭看著左肩的傷口,眼睛流露出困惑。然而心底卻泛起無法控製的深沉恐懼,這樣一隻毫不起眼的黑狗,竟然給他帶來這麽大的危險。他甚至開始想象,即使一個侯爵在它的麵前也決計討好不到哪去,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恐懼生物?
大黑狗就像看一具死屍一樣看著眼前的納爾,除了憤怒之外,心中還有一絲的喜悅。蘇伊就是死在這些雜碎手上,現在多殺些嘍囉,也好慰藉一下自己弱的心靈。
納爾抬頭發出咆哮般的大笑,含帶無盡的恐懼。眼角流下晶瑩的淚水。然後慢慢低頭看著大黑狗,也不管左肩的傷口是否影響自己的戰力,挪動龐大的身軀如山般砸向大黑狗。
就在快要納爾落地的時候,打黑狗黑後肢一蹬,朝著麵前那外強中幹的山石狠狠撞去,堅硬的爪尖突出毛發。如果眼前的是山,那麽山碎。如果眼前的是雲,那麽雲散。
砰的一聲悶響,一人一狗再次撞在一起。納爾的喉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一時間竟然站立不穩,龐大的身軀開始大幅度搖擺起來。
納爾的喉骨斷裂,聲音模糊不清地從口中吐出。“你…你…究竟是…什麽?”
大黑狗酷酷的甩了一下頭,鬢毛伴隨著秋風在空氣中翩翩飛舞,然後驕傲的道:“黑爺是複仇者!”
“複…複仇者嗎?”納爾出生命中最後一句話。“真…真的丟臉”
大黑狗猶如電影中的西部牛仔一樣走在夕陽下,背後納爾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當然大煞風景的是,這裏沒有夕陽,月光也不夠明亮,最重要的是,大黑狗的身軀不夠偉岸。
大黑狗慢悠悠的走到阿樂的麵前,聲音從鼻間不屑的發出。“弱雞,死了沒有?沒死趕緊收拾收拾回城了,躺在這裏很舒服嗎?”
休息了還不到五分鍾的阿樂,終於恢複了一些體力。緩緩睜開眼睛,任由那張碩大的狗臉擠滿自己的瞳孔。虛弱的道:“人比狗氣死人,這個世界真是沒理,老子整那麽努力,結果事情到最後才發現,努力了那麽久,竟然還不如一條狗!”
大黑狗咧嘴一笑,“弱雞就是弱雞,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改變你弱雞的身份。”
阿樂有氣無力地把手抬起來晃了晃,“好了好了,真是的,連句牢騷話都不讓。再等一會兒有力氣了咱們就回去。”
“不過…”阿樂瞪大眼睛看熟悉的狗臉,認真道:“黑爺,你用了幾分實力?”
大黑狗驕傲的答道,“就這個渣渣,我還沒用力他就死了。都還沒有開始熱身,實在無聊!”
看著大黑狗臭屁的樣子阿樂真想站起來打他一頓。當然,這也是他想想而已。就算他恢複實力,僅憑他這攻擊力度,給這大黑狗撓癢都嫌輕。
黎明來臨之際,月亮悄悄地隱在了黑暗的邊緣,星辰也褪去了本來的顏色,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遠處一盞明亮的車燈打來,阿樂坐在軍車內聽著柔美的古典鋼琴曲,心情平靜如一灘陽光明媚下的一汪碧潭,大黑狗在一旁無趣的躺下,似乎這輕柔的音樂與他們這次凱旋而歸的主題嚴重不符。
此刻那汪碧潭現在激起了漣漪,阿樂驚奇的發現,體內三品中級的壁壘開始一絲難以覺察的裂痕。阿樂笑了,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笑。
軍車朝著落日城飛快地駛去,阿樂心中盤算著下一次的出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