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人的茶
看著窗外淡淡的秋雨，也給不知愁的少年染上了一束悲傷，不久之後，便是十八歲了。懷舊的他一直將畢業那日當作自己的生日，生日也意味著重生之日。多愁善感的少年呀，是否又想起他那和藹的老伯，尊敬的老師們呢？
門外一個朦朧的身影逐漸靠來，一言不發的走到阿樂的對麵坐了下來，動作很輕，輕到阿樂根本沒有察覺。
“今的學術辯論你怎麽沒有參加？”慈祥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這道聲音讓阿樂很熟悉，不久之前，這道聲音的主人還從李炎的手上救過他。看著桌上煮沸的茶水，劉於修自覺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碧葉黃湯順著他的喉嚨流向了他溫暖的胃。劉於修忍不住讚道：“好茶，好味道，很像一個我逝去的故人。”
阿樂將頭轉了過去，平靜的回答道：“對於言語上的戰鬥，我更喜歡用我的拳頭講出我自己的道理，這種無聊的爭論，我既講不過他們，也不想同他們講。”阿樂的語氣很平淡，沒有那種一個主任親自過來過問時學員應該激動到不出話來的覺悟。他們的言語很簡單，很平淡，就像是老朋友一樣隨意的談話。
劉於修並沒有認為阿樂有任何失禮的地方，也沒有像那種嚴肅的老人，一絲不苟的教導年輕人應該有的禮節。劉於修很欣賞阿樂的性格，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那些狗屁的道理都讓拳頭去見鬼吧！”一老一少兩人，四目相對一望，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劉於修笑道：“你和我年輕那會兒脾氣真是一模一樣，這才是年輕人應該有的傲氣，你再看看現在，腐朽的世家讓年輕人變得傲慢無比，等級的森嚴，讓寒士們過分的卑謙，老的不像老的的不像的，再這樣下去帝國不等喪屍們打過來就會分崩離析。”
阿樂又給劉於修填了一杯茶，道：“我倒是希望老的時候能像您這樣指點江山，我不懂各大世家之間錯雜的關係，所以我也沒有權利隨便地談論他們，況且在這些龐然大物麵前，我隻是一隻毫不起眼的螻蟻而已，就算我的話有道理，在他們眼裏也隻不過是放屁罷了，就像剛出生的幼犬，嘴巴張得再大，也隻是多讓人再笑上幾分。”
劉於修笑了笑道：“你是一個真人，如果這是舊時代我絕對可以給你頒發一個十佳青年的獎狀，時代正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哎！”話風一轉，眼中一絲落寞閃過。“隻有我那愚蠢的七弟還不知道這個時代真的需要什麽，對了，這次綜合大戰，我那號稱同時代第一人的侄女也會參賽，我想對於她的名字你並不陌生。”
阿樂低聲詢問道：“您指的是劉馨翎？”
劉於修歎息道：“正是我那資領略的好侄女兒劉馨翎，我知道你們在帝國修身館見過麵，我隻是希望你能夠為了學院，為了這個時代能夠全力以赴，雖然看起來你對上她一點勝算都沒有，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最後贏的肯定是你。”
阿樂沉默了半晌問道：“您為何這麽肯定？”
劉於修盯著阿樂，一字一句的話道：“因為你像一個人，一個和我關係最好的故人，北極的冥王星亮嗎？”
阿樂搖搖頭道：“我不懂您在什麽，我沒有去過北極，也不知道冥王星亮不亮。”
劉於修尷尬的笑了笑，道：“我也不懂我在什麽，我隻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固執老頭，一些胡言亂語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至於懂不懂其中的意思，誰又能知道？”
阿樂話題一轉道：“我和劉馨翎見過一次，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之驕女，她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鄰家女孩，那麽的單純可愛，令人無法防備，後來也是才知道她的大名，真的很難將這個柔弱的女孩兒和同時代第一人聯想到一起，魔女的稱呼更無法冠於到她的頭上，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麽我將全力以赴，不為別的，隻因為我更想了解她。”
劉於修喜道：“聽到你這樣的，我稍稍的有些放心了，我隻是勸告你一句，可千萬不要被她的表麵給迷惑，對上她一開始你就要竭盡全力，不能絲毫留手，否則後果將萬劫不複。也許你覺得我的話有些誇張，可是真正到了那一步，你就會明白，現實將比傳言更加恐怖。”
阿樂的頭一點，擺出一副商人的嘴臉道：“您看如果我僥幸得了冠軍，您是不是應該意思意思。”著手指快速的搓動了起來，擺出一副賣油餅的老大媽的模樣，他認為，賣油餅的老大媽的形象最為生動，所以在這種時刻下借來用用。
劉於修笑罵道：“你此時這副嘴臉，我真想上去打上一巴掌，你以為我不知道張三對你過什麽嗎？要知道學院可是我的地盤，就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想瞞過我？怎麽明知道最終的獎勵還要向我敲詐嗎？舊時代有一句諺語得好，貪心不足蛇吞象。”
阿樂撇嘴一笑道：“舊時代還有一句諺語的也好，餓死膽的，撐死膽大的。”
劉於修大喝一聲，“好！好一個餓死膽的，撐死膽大的。如果你能夠拿到冠軍，你給我你想要什麽樣的獎勵？”
阿樂收起奸商的嘴臉，擺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空靈的道：“至於我會要什麽樣的獎勵，到時候再告訴您吧！”
劉於修站了起來，手指點了點阿樂笑道：“好你個趙樂，還跟我賣起了官司，那行，我答應你了！”劉於修得極其爽快，這也和他深厚的家底有著莫大的關係，雖然帝國軍事學院名義上是他皇兄和軍神大人建立的，可實際上，他才是最有權利的人。
見事情已經談妥，劉於修踱出了門外，秋雨落到他的身上，又變成了淡淡的薄霧。劉於修回身望著這個優秀的年輕人道：“你比我和趙四年輕那會兒更有魄力，希望你能堅持自己的本心，在未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完，化作一團薄霧消失在這憂傷的秋雨中。隻留下若有所思的少年，盯著街道的盡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