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蓮花還沒有開放
秋月笑道:“我想在我的帕子上繡一朵血蓮,可惜,蓮花還沒有開放,現在隻長出葉子來。”
說著,秋月舉起了他手裏的竹繃,裏頭的帕子上繡了幾片蓮葉,可以看出針線的主人手法極其巧妙,幾片蓮葉都栩栩如生,隻是蓮花的位置還空著,似乎真的在等著繡蓮花。
秋月就這樣柔若無骨地躺在貴妃榻上,一身紗衣包裹著他瘦削的身子,可他的陰柔卻讓顧青辭冒冷汗。
顧青辭目光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死死地握緊了拳,同時在摸索著自己的身上還有什麽可以防身的工具。
秋月笑道:“不用找了,你那些毒物和匕首都在我這裏。”
顧青辭這才發現他手邊的小幾上擺了一堆,連她的腰佩都在,因為腰佩上抹了毒。
顧青辭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比女人還柔弱的男人,他不僅有詭譎的幻術,還有對毒超乎常人的敏銳。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可怕的存在!
顧青辭這會兒也算是沒了法子,幹脆就在他麵前坐下來了,“看來你知道我們要來找你,所以擺了這麽一道局?”
秋月掩麵一笑,“顧青辭,我比你想象中更加了解你,還有你身上藏著的秘密。”
顧青辭冷笑地看著秋月,這種話術她上輩子用的多了,就用來對付被酷刑折磨後心智動搖的犯人。
“你說點有意思的事吧,或許這樣還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見顧青辭這個神情,秋月也沒有發怒,隻是笑道:“你太蠢了,犯了這世上所有癡人都犯過的錯,你相信了情這個字,這世上最最真實的就是爾虞我詐和虛與委蛇,真情?不過是最低級的騙人幻術。”
顧青辭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對你這些幻術也不感興趣。”
秋月看著顧青辭,眉眼帶笑,繼續說道:“你自以為活在了真情裏,其實你很可悲,被人騙了,還付出真心,你說你是不是很可笑?”
顧青辭諷笑道:“我們很熟麽?我看有問題的人是你。”
秋月看著手裏剛繡好的蓮葉,搖頭歎息道:“別對任何人交出真心,否則你會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說完,他抬頭看向顧青辭,眼底帶著一種同情,讓顧青辭一瞬間遍體生寒。
突然,秋月站了起來,“我該走了,不過,顧青辭,我們會再見的。”
顧青辭見他就這樣輕飄飄地走向房門,她急忙要上前攔住他,“話沒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麽人,不許走!”
顧青辭衝了過去,猛地伸手要抓住他。
可是就在顧青辭的手要碰到秋月的一瞬間,顧青辭覺得手指針紮一般地疼。
“啊……”
顧青辭疼得倒吸了一口氣,隨即再次掙開眼睛。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可這屋子沒有床幔,床架也和剛剛的不同。
顧青辭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亂了。
她捂著頭,咬牙逼著自己清醒!
吱呀一聲,門響了,顧青辭下意識地側過頭,沒想到進來的是穆玄景!
顧青辭看向窗邊的木榻,上麵根本沒有人,也不是剛剛的擺設。
“怎麽會這樣?”顧青辭覺得頭真的很疼。
好像兩天沒合眼後一閉眼就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被拉扯著,思緒都快亂成一團了。
見不斷敲擊著額頭,穆玄景衝了過來,抱住顧青辭,“怎麽了?沒事了,沒事了!”
這會兒,顧青辭聞到了穆玄景身上特有的味道,很輕很淺,有一點像是她最喜歡的藥香,安人心神。
顧青辭總算可以確定,自己抱著的一定是真的穆玄景。
抱緊了穆玄景,顧青辭這才說道:“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有一個很可怕的人,他像是能控製我的夢,讓我在夢中看待很多可怕的東西!”
穆玄景安慰地拍著顧青辭的後背,“沒事了,你剛剛摔倒撞倒了後腦,一定是暈過去的時候做了噩夢。”
顧青辭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腦是有點隱約地疼。
看來自己是差點把腦子給摔壞了。
不然,她怎麽會夢到那麽多詭異的東西?分明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花樓。
隻是,這會兒她眼前似乎又浮現了夢中那個男人,她記得他說他叫秋月,陰柔得好像真的是一輪秋天的彎月。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好像要一直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顧青辭摸著自己的後腦,後怕地甩開了那些還在腦海盤踞的畫麵。
不能再想這些奇怪的畫麵了,反正都是噩夢,她又不是矯情的人,怎麽會被噩夢嚇成這樣。
看顧青辭好像一直都緩不過來,穆玄景擰眉道:“我讓廚子熬了安神湯,我去看看好了沒。”
說著,穆玄景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別怕,有我在。”
顧青辭點點頭。
就在穆玄景出去的時候,顧青辭拍了拍胸口,“還好這一切是夢。”
說著,她好像覺得自己的胸口有點奇怪,好像衣襟裏有什麽東西。
她擰眉伸手探了進去,沒想到是上好的絲綢質地。
她今天可是穿著男裝出門的,怎麽可能帶帕子?於是顧青辭猛地抽出來,沒想到還真是一塊帕子。
帕子?!
顧青辭立刻想到了剛剛那個夢,秋月手裏繡了一半的帕子!
顧青辭的手有些顫抖,緩緩打開了帕子。
瞬間,顧青辭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她看到帕子中間繡著幾片蓮葉,繡工極佳,蓮葉仿佛真的一般,隻是上麵少了蓮花,一看就是半成品。
她記得夢中秋月說,這是他繡的血蓮,隻是蓮花還沒有開放。
如果那是夢,為什麽她的懷裏會多這麽一塊帕子?
顧青辭閉上了眼睛,努力想要找到一切的答案。
為什麽?為什麽!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顧青辭後背不斷地發涼,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就在這時候,穆玄景端著安神湯回來了。
顧青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剛剛的事,她暫時收起了帕子,乖乖喝下了穆玄景手裏的安神湯。
穆玄景和她說道:“我已經查過了,今晚的繡春坊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過今天人很多,是因為新來的頭牌要拍賣。”
一個頭牌要拍賣?這就是今晚繡春坊唯一特別的事?顧青辭心神不寧,幹脆說道:“我已經好多了,不如下去看看熱鬧,說不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