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小心
隨著那女子的走近，周圍的議論聲漸起。
“這女子真是好容貌，居然一身素服能穿出這樣的姿色。”
“可不是，這裏的美女可不少，尋常一個侍女也是難見的大美女，況且這裏的女人大多衣著華貴。”
“你看這女子，連根簪子都如此樸素，果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太美了，要是有這樣的女子為伴，我就是輸得傾家蕩產也心甘情願啊。”
……
隨著女子的靠近，發現她容貌絕色的男子越來越多，驚得這女子皺眉低頭，似是有些慍怒。
站在人群裏的顧青辭突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她就這樣看著穆玄景走向那素衣女子。
這到底是誰？穆玄景不回去就是為了這個女人麽？
她腦袋裏有點嗡嗡作響，她想著是周圍這些男人的聲音太吵了，吵得她心裏亂糟糟的，都理不出頭緒來了。
穆玄景的出現讓周圍虎視眈眈的男人頓覺無趣。
“哎！可惜有主了！”
“是啊，我剛想去問問這是誰家的姑娘？”
“那男人怎麽好像有點眼熟，是北晉哪位顯貴人家？”
“你到底是外地才搬來的，連他都認不得，這是景王爺！”
……
顧青辭的心裏咯噔一聲，隨即卻又覺得沒什麽不對的，這裏到底是北晉都城附近，來的都城權貴不少，能有認出穆玄景的人也不奇怪。
這時候，站在顧青辭身後的男人戲謔地笑道：“男人呐，都是這樣，誰在外頭沒點野花采？”
“可我記得景王爺和景王妃十分恩愛，甚至一個妾都沒有納。”
“嗨，要說這景王妃也是天下難尋的美人，有這樣的美人在懷，自然是要守一陣的，但有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也是，你瞧瞧這多野花，不比那家花差啊，穿成這樣都豔壓群芳，真是人間絕色。”
男人放肆的笑聲讓顧青辭耳朵發疼。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突然覺得手心有點發涼。
但很快她還是鎮定下來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為在這種壓力極大的環境中呆久了，都沒辦法保持理智了。
穆玄景怎麽會背叛她呢？而且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難道就這樣在心裏給他判了刑？
顧青辭後退了幾步，試圖讓自己隱沒在人群中，可就在這時，她手腕一緊。
剛要掙紮，顧青辭看到了九爺臉上的麵具。
九爺又想做什麽？
還不等顧青辭質問，九爺掃了她一眼，“別忘了你今晚隻是我的丫鬟，跟著。”
顧青辭深吸一口氣，她忍！
讓顧青辭沒想到的是，九爺徑直走向了穆玄景和那女子。
顧青辭詫異間還是看了眼穆玄景，她稍稍鬆了口氣，穆玄景和那女子並沒有親密舉動。
在這個賭場，有不少男人都是帶著女人來的，這些女人都不是家中正妻，自然都是嫵媚嬌麗的，因此有親密舉動也是正常的。
就在顧青辭所有關注都在穆玄景和那女子身上時，九爺的一句話炸開了鍋。
“不賭一把？”
他是對著穆玄景說的。
穆玄景理都沒理他，和身邊的女子說道：“走。”
九爺輕笑，這笑聲中卻透著幾分譏諷，“是怕在女人麵前輸了沒臉？既如此，我讓你一局。”
看穆玄景還要繼續走，九爺笑道：“走了就別後悔。”
突然穆玄景停住了腳步，片刻後他回頭，“不用你讓，賭什麽？”
顧青辭也愣住了，她不覺得剛剛九爺說了什麽特別的話，怎麽穆玄景就突然轉了主意？
穆玄景身邊的女子同樣詫異，“賭？”
穆玄景垂下眼簾，微微頷首，“一會兒再走。”
片刻後，穆玄景和九爺便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相對而坐，那素衣女子直接坐在了穆玄景身邊，但兩人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顧青辭則站在九爺身後，她這個位置恰好對著穆玄景和那女子。
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顧青辭眸子微動，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啪嗒一聲，骰子掉在了桌上，一旁的侍者要過來，九爺擺擺手，“不必。”
隨後，九爺似乎在添亂一般，開口道：“阿秋，發什麽呆？還不伺候好對麵的貴客？”
如果不是顧忌著爺爺和成誌，顧青辭抹了他脖子的心都有，咬咬牙，顧青辭擠出一個字，“是。”
她走到九爺和穆玄景中間，幫他們把賭具擺好，充當了荷官的身份。
整場賭了什麽，誰輸誰贏，顧青辭已經聽不進去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顧青辭機械地按照侍者的提示幫他們理好桌上的東西，腦袋裏卻嗡嗡作響。
她右手邊就是這段時候最想見的人，可她卻不能相認。
突然，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撞了過來，手裏的酒杯灑了顧青辭一身，也濺在了穆玄景身邊女子的肩上。
由於被潑到一身的是顧青辭這樣的一個醜女，周圍響起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嘲笑。
穆玄景眉頭微擰，“要不要緊？”
隻不過，這句話是對著被濺到幾滴的女子說的。
濕了小半邊衣裙的顧青辭覺得身上被潑的地方有點發涼，她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擰眉和九爺道：“奴婢去清理一下。”
到了休息的小屋子，顧青辭拿帕子沾濕水擦了擦有酒氣的地方。
這樣根本就擦不掉什麽，沒有幹淨的衣裳，她一會兒隻能繼續頂著這身衣服作陪。
她無力地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現在這張臉，平庸到可以算得上又醜又俗。
她的聲音還那麽難聽，穆玄景怎麽可能認得出來她？
顧青辭扶著額頭，鼻尖還能聞到身上的酒味。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後就起身了，起碼她能看到他，能確定他是安全的。
就在顧青辭起身開門的時候，她差點撞到了男人懷裏。
這味道太過熟悉，熟悉到她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身體。
是他！
想到自己這張臉，顧青辭連忙要後退，故作害怕地道歉，“公子，對不起，我沒有看到有人在外頭……”
可這時候她身後的門已經關上了，她後背砰地一聲撞在了雕花木門上。
鼻尖還縈繞著她身上的酒味，穆玄景眼眸微動，似乎能從這酒味中感覺到別的東西。
片刻，他在她耳畔開口道：“小心。”
話音落下，他已經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