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難麽？
婦人害怕地看著顧青辭，盡管她的額頭冷汗密布，但一直到實在撐不住了才意識模糊地栽倒在地，顫抖地伸出手。
“求求你……救我……”
顧青辭立刻搭脈，見她脈象越來越弱，立刻用了手裏最好的藥。
看一旁的人都用擔心地目光看過來，顧青辭解釋道：“這是上回黑市賈神醫那兒剩下的藥，我改良了藥方，這對傻姑有效，也許對他們也能起到一點作用。”
但現在煎藥服藥已經來不及了，顧青辭直接拿起了刀，從幾處無關緊要的血管下手，讓藥效盡快地滲入，再加上銀針的催進作用，這婦人總算平穩下來。
原本心如死灰的婦人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這下子將顧青辭當成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夫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求求您，我不想死，我還有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顧青辭看了眼後麵的赫連城，“找一處幹淨的地方，我要好好看診。”
這個婦人應該是才接觸這藥不太久，因此她這樣的辦法也能克製得住。
赫連城點點頭，示意獄卒打開鐵門，婦人被押著進了一處單間。
顧青辭則在外頭向赫連城問道：“這婦人是什麽家世？具體什麽情況？”
赫連城有點無奈，“這裏頭男女老少數十人，我又怎知這一個小小的婦人？”
說著，他掃了眼一旁的獄卒，“說說吧。”
獄卒連忙說道：“這是兵部尚書梁有成最受寵的小妾，前兩天被尚書夫人送進來的。”
顧青辭擰眉道：“梁有成的小妾？她是被尚書夫人送進來的？”
獄卒點點頭，“是啊，梁尚書死後還沒頭七呢，這小妾就被送進來了，據說是因為梁尚書獨寵這小妾，不僅自己服藥，還分給了這小妾，前兩天這小妾犯病了，尚書夫人害怕這病會傳染，就把人送來了。”
閻四娘麵帶諷刺地說道：“這兵部尚書還真是可笑，不僅自己不要命還害人，真不知道是該替尚書夫人高興呢還是替她難過，畢竟如果梁有成沒有其他女人，說不定這毒藥就是她來吃了。”
顧青辭又向獄卒問道：“尚書府就她一人被關進來了？”
獄卒點點頭，“對，夫人不知，其實一戶人家至多不過兩三個，據說這仙藥……對了，有些人毒發的時候就哭嚎著要找自己服用的延年益壽的仙藥，這仙藥不好搞到手。”
閻四娘嘲諷地笑道：“還仙藥，青峰山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還真不怕害臊呢。”
獄卒又說道：“大牢裏雖然關了這麽多，可這些人沒幾個配合審案的，有的說是自願的，有的還不承認自己服藥。”
“那些毒發情況嚴重的，就瘋瘋癲癲神誌不清了，因此案子一直沒太多的頭緒。”
顧青辭看向赫連城，“這場風波恐怕是能讓西涼都晃一晃的，你打算怎麽辦？”
“從那些人的反應也可以猜得出，他們對青峰山報以敬畏之心，很多人都害怕遭受報複。”
赫連城臉色看不出怒意，可眉宇間卻始終凝著一抹諷意，“這件事務必查到底，將蘇沉碧布好的這張網，拆幹淨，就算蘇沉碧躲得嚴實，我也要她抖三抖。”
顧青辭點頭，“我讚同你徹查此事，不管蘇沉碧為什麽這麽做，對你來說都是個肅清局勢的機會。”
說完，顧青辭進了眼前的小屋子，她還想從這婦人的身上摸清楚這種毒。
等她進了小屋，那焦急等待的婦人已經撲通一聲給跪下了。
“夫人，我隻是尚書府不足掛齒的一個小妾，若真的命裏該絕，我絕不強求，隻是我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我舍不得就這死了啊！”
顧青辭眉頭微擰，“你先起來，不用這樣。”
婦人不肯起來，痛哭流涕地喊道：“求求夫人了，救救我吧！”
顧青辭看著她，“我會盡力救你，但我要你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現在整個大牢裏，除了一些毒發後腦子不清楚的，還有不少心存僥幸的，要想快速找到突破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婦人這會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肯鬆手，“夫人，您想知道什麽，我什麽都說！”
顧青辭問道：“梁有成是什麽時候帶你一道服藥的？為了什麽？”
婦人抹著眼淚，哽咽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半個時辰後，顧青辭走出了屋子。
由於這審訊室的石壁夠厚，外頭聽不真切，門口的穆玄景沉聲道：“可有發現？”
顧青辭衝穆玄景點了點頭，開口道：“她到底不是什麽手握權勢的人，知道的並不太多，但也說了些有用的信息。”
“梁有成雖然身體康健，可一年前開始時而癔症，因此他開始喂這小妾服藥，為的就是通過控製小妾來掩蓋自己服藥的真相，所以這小妾總共不過吃了十來次，毒素積累得不多。”
閻四娘急忙追問道：“那她還知道些什麽？青峰山是怎麽控製那些人的？”
顧青辭又說道：“據她所說，這藥在青峰山的人口中的確叫仙藥，不僅可以延年益壽，還能以此成為青峰山的貴賓，而隻要成為青峰山的貴賓，就能得到青峰山的幫助，無論是在仕途和財權之路上。”
穆玄景冷聲道：“同那份招供的內容倒是一致。”
顧青辭點了頭，“她還說，梁尚書為了維持自己在青峰山的貴客地位，幫青峰山拉了不下於十人，還經常要為青峰山辦事。”
閻四娘嗤笑道：“不是說青峰山會幫他如願嗎？怎麽反而要他們做牛做馬的？”
顧青辭垂眸道：“這位梁尚書之所以能擠到尚書之位，和青峰山也脫不開幹係，我上回調取了梁有成的信息，他近幾年的確順得非比尋常。”
“同這升官發財相比，幫青峰山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兒，都是小事了。”
閻四娘重重看了眼赫連城，“我看這事兒你也有一半的責任，你這皇帝經常不在西涼處理政務，沒事兒就跑出去閑逛，區區一個青峰山要想控製你的人，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