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還想怎麽樣？
“你們之間的事我一概不問，你想抹掉她的記憶，好啊，那就看你敢不敢和我做交易了。”
說著，孟婆走到桌邊，從暗格裏拿了一隻小瓷瓶，她將瓷瓶裏的液體倒進一隻杯子，隨後將杯子遞了過去。
穆玄景冷冷地掃了眼孟婆，“這是什麽？”
雖然他並不精通毒物，可這一聞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孟婆尖著嗓子笑道：“景王爺，這可是老婆子一輩子的心血，剛剛煉就，正好缺個試藥之人，名字倒還沒有，隻是吃下的人這輩子都不能動情，一旦動情就要受剜心之痛。”
穆玄景心裏一緊，脫口質問道：“你什麽意思？本王若是不樂意呢？”
孟婆毫不畏懼地看著穆玄景，笑道：“做交易……自然是你情我願了，景王爺要是不樂意，那就恕難從命，老婆子就當做今晚沒見過景王爺，請吧。”
似乎察覺到穆玄景周身漸漸湧動的殺氣，孟婆笑意更深，“景王爺，殺我不難，可世上隻有我能幫到王爺，老婆子我活了這麽多年，早就活夠了，今日死還是明日死有什麽區別，隻是不知道我若死了，王爺後不後悔？”
穆玄景按在劍柄上的手指狠狠收緊，最後還是鬆開了，這一點他是清楚的，這世上再沒有別的地方能做到了。
孟婆笑道：“不用急，主隨客便，老婆子這裏雖不是什麽鍾秀之地，但這點禮數還是懂的，景王爺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等景王爺喝完了，老婆子再動手也不遲。”
穆玄景擰緊了眉，他知道孟婆的意思，他不喝了這毒，她就不會出手。
孟婆也不著急，她吃準了穆玄景一定會同意的，畢竟這個女人在他心裏可不是一般的地位。
就在屋子裏一片沉默之際，孟婆子掃了眼屋子外頭，高聲道：“西涼的小皇帝也來了吧？在門外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孟婆子待客不周，進來吧。”
聽到她衝外頭喊赫連城進來，穆玄景皺起了眉，沉聲道：“這件事與他無關！”
孟婆子歪著脖子看了眼穆玄景，笑吟吟地說道：“既然要與老婆子做交易，就得聽我的，我說要招待誰就招待誰。”
下一刻，赫連城已經站在門口了，他臉色無恙，笑眯眯地微微拱手一讓，“孟婆，多年不見，您老身子骨還是這麽利索。”
孟婆捂著嘴笑道：“還是你這小子嘴巴甜，當年可沒白幫你。”
赫連城笑意未減，語氣卻多了一層冷意，“既然已經敘過舊了，那就開始吧。”
孟婆子看著穆玄景懷裏的女人，笑道：“這女人的確姿色不俗，怪不得能得你們二位的看重，這麽有價值的女人，自然不能隨便交易。”
穆玄景不懂孟婆是什麽意思，可赫連城卻黑了臉，“你還想怎麽樣？”
孟婆咳了兩聲，貪婪的目光盯著赫連城，“幾年前有幸用了你一點血，可幫老婆子多活了幾年，這次，我要兩倍。”
穆玄景冷聲道：“荒唐！世人都知道與孟婆交易的規矩，何時有牽連外人的說法？”
孟婆悠哉悠哉地往炕上一坐，眯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我的條件就這麽些，成與不成你們慢慢商量吧。”
她話音剛落，赫連城已經開口了，“好，一言為定。”
孟婆笑眯眯地下了炕，給赫連城倒了杯茶，“請吧。”
說著她轉頭看向穆玄景，“景王爺想得如何了？”
穆玄景捏緊了手裏的杯子，片刻後一飲而盡……
半個時辰後，穆玄景和赫連城都被趕到了門外。
赫連城漫不經心地坐在石塊上，用紗布包紮著手腕的傷口，見穆玄景不說話，他瞥了眼穆玄景，問道：“那老太婆問你要了什麽？”
穆玄景沒有說話，反問道：“為什麽要幫本王？”
他清楚放血對赫連城來說意味著什麽，別看赫連城現在好端端地站在他麵前，實則全身都要經受螞蟻啃噬的痛苦，少則十幾日，多則數月。
赫連城輕哼一聲，“誰說我是為了幫你？我不過是為了青辭罷了。”
說著，他將紗布纏好，懶散地躺在了石塊上，雙手墊在後腦，無意識地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他知道，穆玄景付出的代價不會比他少，隻是這死傲嬌不肯說出來罷了。
“你後麵怎麽打算？準備回北晉？”
穆玄景搖了搖頭，“本王在來鬼城之前已經準備了後路。”
赫連城白了他一眼，“不回北晉了？你那個姨母呢？”
穆玄景眉宇間浮起一抹涼意，“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自由。”
他已經斷了錦昭夫人所有的勢力，並且將她軟禁在佛堂中，永遠不會再給她自由，直到她死。
赫連城翻了個身，撐著腦袋看向他，“你真的願意為一個女人放棄大好前程？”
穆玄景沒有理他，起身向山崖邊走去，“本王去透透氣。”
走到山崖邊，他一手按著石壁，另一隻手按住了胸口。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毒開始在全身彌漫了，他曾試圖用內力逼出毒素，可這毒一進入身體就變得無影無蹤，根本無跡可尋，現在又從身體各個角落竄了出來。
孟婆的話回蕩在他耳畔，一旦動情就會受剜心之痛。
他立刻用手指封住心脈，可那毒完全不受控製，他喉頭一甜，隨即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穆玄景不得不放鬆了身體，隻有不與那毒抗衡才能平靜下來。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穆玄景和赫連城都守在門口，聽著裏頭的動靜，可破舊的屋門仿佛阻擋了一切。
天快亮的時候，裏麵總算傳來了滄桑疲憊的聲音，“進來吧。”
穆玄景立刻推門而入，一進去就看到孟婆靠在炕上大口喘著氣，似乎去了半條命的樣子，她有氣無力地指了指木桶中的顧青辭，“好了。”
穆玄景看著一桶鮮紅的水，眸子一暗，可聞著卻不是血腥味，他立刻問道：“這是什麽？”
孟婆啞著嗓子笑道：“是我這奈何橋下的泉水，能讓人在劇毒之下護心脈無礙。”
穆玄景立刻將濕透了的顧青辭從木桶中抱出，裹上了厚厚的披風。
孟婆繼續說道：“約莫五天後她會醒來，她會慢慢想起很多事，同時忘記那些該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