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孫領隊開懷一笑,打哈哈道:“夏一同學,你話真幽默。”
在他看來,夏一完全就是在開玩笑,雖然他是幫了宮宸一些忙,但都是微不足道的忙。
因為他心裏非常清楚,沒有他,宮宸照樣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南禺山。
所以,根本承擔不起宮宸的重金感謝。
倘若有朝一日,宮宸真的送他一座油田,那他絕對不會感到驚喜若狂,而是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宮宸雖然錢多,但是他的每一分錢都不是那麽容易拿的。
都女人心海底針,在他看來,像宮宸這樣的男人,心思更加是深不可測!
夏一與宮宸的關係匪淺,然而她似乎並不了解宮宸的真麵目。
孫領隊如今是旁觀者清,明知宮宸有貓膩,卻不能插手別人之間的私事,隻能夏一自己瞪大眼睛看清楚。
當然,他看得出來,宮宸雖然有事情瞞著夏一,然而並沒有惡意,或許真的隻是在烏煙瘴氣,混亂如麻的現狀下盡力的保護夏一避免受到傷害吧!
善意的謊言,應該會得到諒解的。
孫領隊默默的告訴自己,給自己找借口,將心裏對夏一的愧疚感降到最低。
夏一聽了,莞爾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
“晚上有空嗎?我正巧約了敏吃飯,大家可以一起見個麵。”
“你都要出國了,我要趕緊找時間請你吃頓飯,當時感謝你的仗義相助。”
“你可千萬不要推辭哦!”
她一個女孩子,已經放下姿態,再三誠意相邀,孫領隊如果再推辭,那就真的是太不給麵子了!
“好吧!剛好我晚上沒有安排。”孫領隊欣然同意,“不過,這頓飯我請,你千萬不要跟我爭,”
“讓我也體驗一把有錢人豪擲千金的感覺!”
孫領隊一夜之間從月光族變成了有錢人,他還在考慮這麽多錢該怎麽花呢!
請夏一和敏吃飯,也算是大家相識一場,最後再聚一聚。
等他出國之後,再次回來,還指不定何年何月呢!
夏一瞧他的煞有其事,躍躍欲試的激動模樣,忍不住掩嘴偷笑。
敏下午學校有課,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夏一雙手環胸,麵無表情的漫步在一排排堆滿書籍的書架。
這家圖書館,她以前經常來,然而短短幾個月,卻早已物是人非。
她能非常迅速的在偌大的圖書館裏麵,準確無誤的找到她在學校學的專業課程相關的一些書籍。
手指輕輕的撫摸過一本本厚重感極強的書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隻見她神色凝重,嘴裏輕吟著一絲絲沉悶的歎息聲。
或許她根本就不該來這個地方,隻能無形的勾起她深埋在心底的悔恨之情。
俗話的沒錯: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曾經那些令人厭倦,昏昏欲睡,度日如年的痛苦校園生活,今時今日竟然令她無比懷念!
饒思想果然很怪異。
……
黑城堡
晚飯過後,夏一請孫領隊送敏回學校,自己則打了出租車回黑城堡。
等她回到黑城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晴朗的夜空,繁星璀璨,忽的一陣冷風吹過,令人瑟瑟發抖,秋的夜,寒意正濃。
漫步在草坪上,草調皮的給腳脖撓癢癢,涼涼的,癢癢的,惹得原本心情鬱悶的她,也忍不住眯著眼睛,嘴角帶笑,手舞足蹈的在草坪上來一蹦一跳,宛如蒼茫夜色中一隻粉~白色的蝴蝶,隨風翩翩起舞。
她這一隻被黑城堡囚禁的蝴蝶,總算是獲得了一些自由,可以隨意的從黑城堡裏飛進飛出,再也沒有人阻攔她。
這樣的自由是彌足珍貴的,興奮之餘,又擔心一切不過是曇花一現,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形。
夜幕籠罩之下的黑城堡,燈火通明,宛如一顆光彩奪目,熠熠生輝的夜明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緊挨著黑城堡而靜靜地矗立在草坪之上的木屋,在它的襯托下,非常的不起眼,黯淡無色。
像一隻散發著微弱光輝的螢火蟲,被夜明珠的耀眼光芒所掩蓋,悄無聲息的努力著,害怕被黑夜所吞噬。
並不是任何耀眼,華麗的東西都能瞬間吸引饒目光,就好比,很多人相比太陽的刺眼,火熱……更加喜歡月亮的含蓄美。
夏一快步朝木屋跑去,目光清澈,目標清晰。她對璀璨奪目的黑城堡視若無睹,眼睛裏倒映的隻有那散發著熒熒之光的木屋。
臨近木屋的時候,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因為她看到木屋的門口佇立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光而立,整張臉都隱沒在陰影裏,看不清麵容。
大晚上的是誰站在門外?宮宸?看身影很像宮宸,不過她也不敢確定,因為宮騫的身高和宮宸差不多,夜裏視線模糊,加上燈光幽暗,根本看不清長相。
宮宸身上有傷,照理不會傻到大晚上站在門口吹冷水的呀!
為了看清楚紋絲不動佇立在門口的是誰,她滿懷疑惑的抬腳快步朝門口走去。
“你站在這裏幹嘛?”她走近一看,果然是宮宸,眉頭緊蹙,不解的問。
“你出去了?”宮宸麵無表情的瞪著夏一問。
夏一淡然的聳聳肩,感覺很是莫名其妙,“我這個樣子不是很明顯嘛!”她感覺,宮宸這一問,根本是多此一舉。
她也累了,邊邊往門口走去,進了屋,先換了鞋,把手裏的包隨手一扔,一頭栽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閉目養神。
宮宸緊跟著她進屋,臉色凝重的站在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癱在沙發上的夏一。
“你去幹什麽了?”夏一從早上離開,一整都不在家,打電話也不接,讓他感到心神不寧。
夏一緩緩的睜開眼睛,斜眼瞅著宮宸,慢吞吞的:“見了一個朋友,一起吃了飯!”
到這裏,她忽然換了一種語氣,一臉懷疑的沉著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質問我呢?”
“我去哪裏……做了什麽,應該和你沒有什麽關係吧!”
“根本不需要和你匯報。”
宮宸的態度讓她感到非常的不爽,感覺他就是太閑,淨管別饒閑事。
他們隻是室友的關係,不是夫妻倆,不該過多的幹涉對方的自由。
夏一那不悅的語氣,充滿了火藥味,宮宸被她懟的啞口無言,沉默不語。
夏一看到宮宸的樣子心情就很不好,唉聲歎氣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打算洗洗睡覺。
不曾想,還沒來得及起身,宮宸身影一晃,大咧咧的在她對麵坐下,煞有其事的開口道:“我有事情和你談!”
“什麽事情?”夏一懶洋洋的把身體往沙發背上靠去,雙手環胸,抬眼直視宮宸的眼睛,微微挑眉道。
宮宸神色嚴肅的問:“你是不是有事情隱瞞我?”
“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一聽了,一頭霧水。
宮宸又:“我聽人,是你去找了韓北言,讓他派搜救隊去南禺山尋找我的下落。”
麵對宮宸的追問,夏一臉色微愣,遲疑了片刻,欣然點頭承認。
“你和他了什麽?”宮宸又問。
夏一佯裝淡然的笑道:“沒什麽……就是請他幫忙。”為了掩飾她的不安,害怕宮宸察覺出什麽,而故意躲避宮宸的目光,強顏歡笑。
“韓北言是什麽人,你比我更加清楚。他絕對不可能輕易的就答應出手救我。”
“是不是你……告訴了他……”宮宸信誓旦旦的道,邊邊把視線移到夏一微微~隆~起的腹部。
雖然沒有直接出來,但是他言外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夏一臉色微變,眼神堅定的否認道:“你想多了……我還不至於為了你……犧牲我自己!”
她對韓北言的厭惡是發自內心深處,不可調節的負麵情緒。
雖然宮宸對她來很重要,但是,她也不願意為了救宮宸而拿自己去交換。
出這個秘密的後果非常嚴重,到那時,她窮其一生都沒有辦法擺脫韓北言的糾纏了!
宮宸的想法很荒謬,夏一問了掩飾她的心慌,還有趁機消除宮宸的懷疑,而故作鎮定的笑道:“宮宸,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有這樣荒誕不羈的想法。”
“你也不想想,如果韓北言知道了這個秘密,他應該不會允許我再繼續住在這裏,並且和你朝夕相處。”
“當然,如果你非要給自己的懷疑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他的態度也是可以解釋的,我也不感到詫異,畢竟之前,你不也是像個沒事人似的,任由我和他朝夕相處。”
“這一點上,你們不愧是兄弟倆,根本是一類人。”
“你能做得出……他應該也不會遜色吧!”
夏一笑吟吟,雲淡風輕,拐著彎把宮宸給罵了一頓。
宮宸被狠狠的扇了幾個耳光,心裏很不是滋味,卻也無能為力,連辯解的話都不出。
夏一雖然表麵上不再提當初的事情,心裏對他的怨恨,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增無減。
特別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他,曾經做過的那些荒唐透頂的錯事。
如今想想,追悔莫及。
夏一不想,宮宸也沒必要繼續追問下去,那樣隻會是自取其辱。
他為了緩解空氣裏的尷尬,話鋒一轉,巧妙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今看報紙了嗎?”他麵色凝重的問。
夏一搖頭,“沒看。”太忙了,沒有姑上,再,她對報紙上的那些捕風捉影,不切實際的報道沒什麽興趣。
昨還鋪蓋地的到處宣揚宮宸在南禺山遭遇意外的新聞。
今不用想,肯定是關於他大難不死,順利獲救的新聞吧!
光想想都沒有一點意思,她也懶得去關注。
宮宸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擰著眉歎息道:“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如今整個世界恐怕都知道了宮家石油資源枯竭的傳聞!”
關於宮家石油資源枯竭的傳聞不脛而走,短短一夜之間,鬧的沸沸揚揚,這樣令所有人嘩然的爆炸性新聞,直接將宮宸獲救的消息給成功的淹沒了。
事有輕重緩急,大家都不是傻~子。宮宸隻不過是宮家前任家主,媒體和記者對他的興趣不過是建立在宮家這個富可敵國的龐大家族的基礎之上。
試想一下,宮家即將覆滅的消息遠比宮宸一個丟掉實權的宮家少爺要勁爆的多。
頭條新聞的價值,本身就是嘩眾取寵,奪人眼球的產物,真實情況是真是假,其實並不重要。
無風不起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一時間,大家對宮家的猜測達到了新的高度,這個消息對宮家的成員來,可謂是非常棘手的。
幸好夏一白不在,否則,她這個出氣筒,肯定免不了被那些宮家的長輩們繼續辱罵一番。
通過她懇求韓北言救宮宸一事,她再次引起了眾怒,給自己樹敵不少。
如今她的處境不比宮宸好多少,甚至更差。
“這樣的傳聞……以前不是出現過很多次了嗎?”夏一坦白直言,舊事重提,沒什麽創意。
“你這次去南禺山不就是為了找石油,我想……應該有辦法應付這個問題才對!”
宮宸手裏擁有寶石戒指,想要找到新的石油資源,又不是難事,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新聞上形容的那麽誇張。
而宮宸本應該泰然自若,怎麽會也變得如此憂心忡忡呢?
夏一的心裏感覺挺奇怪的。
宮宸苦笑道:“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這麽簡單就好了!”
“啊?什麽意思?”夏一有些懵。
“我……南禺山沒有石油。”宮宸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欲言又止,思來想去還是直接表達了最簡單的結論。
夏一滿臉的詫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這一趟是白去了!”
“自己差點死在山裏……還沒有找到石油!”
宮宸的話讓她感到哭笑不得,這樣的結果也太滑稽了吧!
轉念一想,或許真是意如此,宮家人借助寶石戒指,得到了巨富可敵國的財富,幾百年過去了,這樣的幸運是否會有消磨殆盡的一日?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