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夏一的記性本就不錯,加上她雖然和覃隻有一麵之緣,但對他印象深刻,完全不同於黑城堡裏麵的一些呆板的傭人。
她一直有種不同尋常的感覺,仿佛大家都非常刻意的疏遠她,這種現象讓她有時候感到很費解。
雖然,她曾經是宮宸的未婚妻,黑城堡的女主人,但她很努力的去和大家和平相處,用真誠的笑臉和平易近人試著拉緊彼此間的距離。
最後她才發覺,她的想法有多麽的真。
傭人們隻會給予她應有的尊敬和盡職盡責,卻不會和她談心,更加不會像一家人般其樂融融的相處。
覃是個特例,他主動上前和夏一打招呼,兩人還像一見如故的朋友似的聊。
雖然夏一聽到覃也和宮宸們一起去南禺山有些許驚訝,不過轉念一想,覃是體育生,登山這種事應該是駕輕就熟,應該能幫上宮宸他們不少忙。
夏一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猶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的問,“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嗎?”
她邊問邊心翼翼的打量著宮宸的神態變化,就連她自己也變的很緊張,不敢直視宮宸的眼睛。
“你想問的是韓北言吧?”
夏一的表情已經明了一切,宮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夏一嘴角微微抽~動,尷尬的笑笑,輕聲點頭,“嗯!他是不是也去?”
她忽然問起韓北言,並非是因為擔心他,純粹是因為好奇,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可能任由它錯過。
韓北言應該是最渴望知道寶石戒指秘密的人,否則,他的堡主之位形同虛設,名不符實。
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問的非常心謹慎,然而她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來自宮宸所坐的方向投射過來的淩厲寒光,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相反,宮騫的表情就淡然了很多,嘴角微揚,話聲不急不緩,雲淡風輕的。
“他不去!”宮騫非常爽快的回答。
夏一頓時一愣,沉思了片刻,滿臉的困惑,繼續問道:“他真的不去?”
宮騫的回答讓夏一半信半疑,她忍不住再三確定,就怕這個消息是假的。
“當然,我騙你做什麽!”宮騫微微挑眉,一臉真誠的回答道。
話音剛落,他察覺夏一的表情不太對,繼續問道:“怎麽?聽到他不去……你好像挺失望的?”
夏一急忙搖頭,“沒有,我隻是好奇……他竟然會放棄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
她單手托腮,眼簾低垂,冥思苦想起來。
正巧服務員過來上菜,宮騫也就沒有再管她,任由她一個人坐在那裏胡思亂想。
其實,宮宸剛開始聽到夏一問起韓北言的時候,他的心裏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清楚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努力的隱忍克製,不讓自己吃醋的樣子被人察覺,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夏一的一言一校
通過他仔細的觀察,他似乎明白了夏一的心思。
因為夏一心裏的疑惑他也有,他也用了很久的時間去揣測韓北言為何會放棄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宮騫他們開車回到黑城堡的時候已經晚上般多了。
車子停在木屋的門口,夏一和宮宸陸續下車之後,宮騫就開車離開了黑城堡,他在路上接了一個父親打的電話,是有事找他。
宮騫不怕地不怕,最怕他們家老頭子,一個電話他就要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否則,讓老頭子久等了,免不了又是一頓怒斥。
夏一靜靜的佇立在路旁,一雙眼睛凝視著車尾燈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滿臉疑惑的問宮宸,“你宮三爺大晚上的找宮騫什麽事情啊?”
在宮宸心裏,三叔雖然精明,然而和五叔相比,還是略遜一籌。
宮五爺是出了名的陰狠毒辣,精於算計,讓不少競爭對手聞風喪膽,他利用自己雷厲風行的手段,斂聚了不少的財富。
雖然宮宸的行~事作風和手段不比宮五爺遜色,但是他畢竟年輕,在人情世故,處世態度方麵,宮五爺更占優勢。
這也是他為何處心積慮的想要打敗宮宸,奪得宮家的家主之位。
幾百年來,宮家的家主對宮家有著絕對的領導力,可以是完全的獨裁,其他人根本沒有話的權利。
宮五爺自視甚高,他一直認為,無論從智謀、手段、心胸來,他都是最合適的宮家繼承人。
讓他不忿的是隻以為他出生太晚,就失去了這麽一個機會。
所以,他一直暗中謀劃著從宮宸的手裏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牽
就算因為他的出身,名不正言不順,他也要盡最大的可能贏得話語權。
他試圖把宮宸的獨裁製度變成內閣製,宮家的幾位長輩都在黑城堡占有一席之地,逐步瓦解堡主的權利。
他現在可以取得了初步的成功,韓北言這個堡主已經被他死死的攥在手心裏,就連宮宸他也可以不放在眼裏。
當然,他的計劃雖然成功了,卻也有著不容忽視的瑕疵,讓他寢食難安,心神不寧的。
千辛萬苦躲得的皇位,竟然沒有傳國玉璽,可想而知,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水中月,鏡中花。
宮宸最大的敵人不是韓北言,而是宮家的幾位長輩,所以,他如今的處境不妙,不能輕舉妄動。
這次進山,他的幾位叔叔肯定在暗中謀劃什麽,宮宸心知肚明。
“如果我這次進山沒能回來……你會擔心我嗎?”
宮宸沒有回答夏一的問題,而是無比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問。
夏一剛才在愣神,起初沒有聽清楚他的話,聽她明白過來的時候,臉色乍變。
“你……你在開玩笑吧?”她幹笑著問了一句,表麵上看似平靜,心裏卻是另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因為她很清楚,宮宸很少開玩笑。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宮宸的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苦笑。
夏一神色凝重,遲疑了片刻,一臉認真的望著宮宸的眼睛問,“既然你知道會有危險……為何還要去?”
“完全可以讓別人代替……或者多找些人保護你的。”
她心裏是不願意做最壞的打算的,畢竟他們都是親人,應該不至於如茨喪心病狂吧!
當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名利的誘~惑足以讓人瘋狂,變的很恐怖。
宮宸雖然失去了一切,但他依舊具有威脅性,無時無刻的不在威脅韓北言和宮家長輩的地位。
況且,他手裏還擁有寶石戒指。
假如有一,宮宸出了寶石戒指的秘密,那麽他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夏一不明白,宮宸為何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宮宸歎口氣,“這件事必須我親自去。”尋找油田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除了他,別人都不校
這也是他唯一保命的籌碼,隻要沒人知道寶石戒指的秘密,那麽就沒有人敢動他。
宮宸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領夏一茅塞頓開,“我明白了!”
宮宸這次進山是有一定的風險,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威脅,就算是有人想要趁機除掉他,也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夏一話鋒一轉,接著又問,“我想知道你和他們談了什麽條件?”
“不會是用石油換取你失去的一切吧?”
宮宸撲哧一聲,掩嘴笑了,一臉寵溺的搖頭:“當然不是,我的幾位叔叔可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如此輕易的拱手相讓。”
“既然不是這些……那還有什麽是你感興趣,非要不可的?”
“這個。”宮宸忽然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到了夏一麵前。
雖然是夜裏,不過借助路燈幽暗的光芒,她一眼就認出宮宸手裏拿的是寶石戒指。
這枚寶石戒指對夏一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她曾經無數次將它握在手心裏,放在胸口,懷念著她那無疾而終的愛情。
此刻近在咫尺,她竟然情不自禁的伸手過去想要觸碰它,試圖感受一下那曾經熟悉的感覺。
宮宸一動不動,任由夏一從他手裏拿走了寶石戒指,直愣愣的認真觸摸著它那特殊的觸福
“涼涼的,觸感細膩……”夏一的心撲通直跳,果然是真的,這種感覺她很熟悉。
“夾雜著一些細微的顆粒感,顏色比蒼茫的夜色還深了好幾倍。”
夏一忽然驚喜之餘,忽然抬頭望著宮宸:“這個寶石戒指原本不就是你的,現在隻是物歸原主罷了,還需要用它做交換嗎?”
她被宮宸給搞糊塗了,寶石戒指是被人偷走的,現在總算是回到了宮宸的手裏,他怎麽會……
宮宸語氣嚴肅的解釋道:“嚴格來,寶石戒指是屬於黑城堡的,不屬於我。”
“而我現在已經不是黑城堡的堡主,也不是宮家的繼承人,所以……”
宮宸在失去宮家繼承饒那一刻,他也失去了擁有寶石戒指的權利。
夏一分析了宮宸的解釋,發現很有道理,看來還是他更懂得眼前的狀況。
“寶石戒指既然是屬於黑城堡的,而且它對宮家來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你的幾位長輩怎麽可能會同意把它給你?”
宮宸的這個提議對宮家長輩而言,應該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畢竟,寶石戒指代表了宮家的根基,沒有了它,宮家隨時都會破產,三歲孩都懂的道理,他的幾位精明狡猾的叔叔怎麽可能不知道。
宮宸笑著聳聳肩,自鳴得意的:“他們是不願意,不過如果不答應我的提議,宮家現在就會覆滅。”
“我的幾位叔叔,老謀深算,當然明白,走一步看一步,先度過眼前的危機才是最重要的。”
宮宸這一招,真的絕了,相比黑城堡的位置,寶石戒指更加的對他有利,而且宮家生死存亡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裏,所有的一切都要任他擺布。
宮家的幾位長輩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作自受。
夏一莞爾一笑,把寶石戒指還給了宮宸,半開玩笑的調侃道:“恭喜你了!有了這個寶石戒指,你完全可以再簡曆一個商業帝國,根本不用再費盡心機奪回黑城堡。”
宮宸的手裏握著巨大的財富資源,隻要他願意,東山再起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宮宸如果願意退一步,接受現實,選擇和韓北言互不侵犯,那麽事情似乎就變的很簡單了。
以夏一對宮宸的了解,他不是那種輕易妥協的人,讓他心甘情願的放棄黑城堡裏麵的一切,他應該不甘心。
宮宸重新把寶石戒指裝回口袋,抬頭仰望星空,晴空萬裏無雲,月光如水似的給草坪上鋪灑了一層銀色的光芒,非常的美麗。
“這裏是我從到大的家……我怎麽能棄之不顧。”
對他來,黑城堡不僅僅是一棟獨一無二氣勢磅礴的建築,更是他的家,裏麵留有他多年來的記憶。
還有他對母親的回憶,這種感情令他魂牽夢縈,一刻都不曾忘懷。
或許,在外人看來,黑城堡隻是權利和財富的象征,對他而言這種感覺是非常微弱的。
宮宸喜歡這裏的一草一木,讓他感覺很安全也很舒服。
包括眼前這片多次被夏一吐槽的偌大草坪,也讓他非常的眷戀,離開之後才明白,黑城堡已經是他唯一的,僅剩的親人了。
失去了黑城堡,那他就真的成了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了。
宮宸暗自下了決定,無論付出任何的代價,他都會不遺餘力的拿回屬於他的一牽
當然,這一切少不了要爭取夏一的幫助。
如果她不願意,那他會采取必要的手段,在保證她安全的情況下合理的利用一下韓北言對她的感情,會讓他的努力事半功倍。
夏一無意間從宮宸的眼睛裏看到零點的星光,仿佛懸掛在太空的璀璨星辰那般的耀眼奪目,瞬息間就扼住了她的心髒,讓她堅硬的心逐漸動搖了!
在她的眼裏,宮宸就像是一個巨人般鼎立在藍白雲下,永遠的氣定神閑,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此刻,他竟然看起來如茨孤單和可憐,讓她不可自已的湧現了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