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宮騫傲嬌的模樣真的很傷人,夏一好不容易請他吃飯,自然是不想太寒酸,沒辦法…囊中羞澀,貴的她也請不起。
夏一窘迫的低著頭,顯得很不好意思。
“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宮騫意識到他話太直傷了夏一的自尊,咧嘴一笑,用嬉皮笑臉的口吻。
“別人請我吃這些路邊攤…我肯定不會多看一眼。”
“可你就不一樣了…你就是請我吃麵包,我也會很感動的。”
他那溫柔的眼眸裏充滿了真誠,仿佛夏一請他吃飯是上掉餡餅不偏不倚的砸到他頭上般幸運。
夏一猛地抬頭,瞪著大眼睛,滿是驚喜的問他:“真的嗎?不會是故意騙我的吧?”
宮騫的臉色變化的太快,讓人不適應,心裏聽不安的。
宮騫堅定的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都要餓死了…還要繼續站在這裏嗎!”
他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老爺賜給他一張能會道的嘴。
麵對漂亮的女孩子,甜言蜜語那是手到擒來,沒有那個女孩子能抵擋住他這張三寸不爛之舌。
謊言他的多了,早就習以為常。
至於善意的謊言,沒有任何所圖的用心…還是人生第一次。
夏一破涕為笑,興奮的拉著他的胳膊,拽著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請坐…想吃什麽隨便點,我都能滿足你的。”
夏一非常豪爽的拍拍胸脯,既然是請客吃飯,她拿了足夠的錢,不用擔心錢不夠。
宮騫嘴一撇,淡笑著拿起桌上的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愣是一個菜都沒有點。
一旁的點菜員也顯得有些不耐煩,夏一坐在邊上幹著急,好幾次試著出聲催他,最後都放棄了。
啪的一聲,宮騫將播往桌上一扔,淡淡的:“還是你來點吧!我對這些…不太擅長。”
他糾結了半,絞盡腦汁也弄不清楚該點那些菜。
歸根究底是因為他沒有接觸過這些廉價的食物,不確定味道如何。
夏一愣了幾秒,慌張的拿起播,快速的點了幾道菜,點菜員才沉著臉離開了。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多點了幾道菜,你先嚐嚐。如果覺得好吃,下次再…”
夏一在宮騫麵前顯得非常心翼翼,話的語氣也很溫柔,就怕他不高興,宮家的人脾氣都很差,心伺候才校
仔細一想,宮騫這種身份,下次再請吃飯還是換家比較高檔的餐廳才好。
她很識相的把後半句話給不留痕跡的咽回肚子裏。
宮騫盯著夏一瞧了好久,非常認真的問:“你看起來很緊張啊?”
夏一幹笑著搖頭,“沒迎就是好久沒有出來吃飯了,不太適應。”害怕宮騫察覺出什麽,隨口敷衍道。
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氣氛,她故作輕鬆的:“這家的海鮮挺好吃的,你嚐嚐看。”
拿起筷子給宮騫夾了一隻蝦放在他的碗裏。
宮騫猶豫了一會兒,很配合的嚐了一口,很滿意的讚歎道:“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也能做出美味。”
夏一瞧著宮騫吃的如此開心,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幸好,宮騫沒有宮宸那樣的挑剔。
飯桌上歡聲笑語,吃的很開心,突然,宮騫隨口問了一句,“原來你喜歡吃海鮮啊!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起過?”
夏一微愣,不解的問:“什麽意思?”
宮騫放下筷子,神色嚴肅的看著她:“你在黑城堡住了那麽久…難道沒有察覺,我哥他不喜歡吃海鮮嗎?你也沒有告訴過他你的喜好?”
夏一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搖頭,“不知道…最開始我是住在木屋,一日三餐有韓北言做飯給我吃,他的廚藝很棒,每道菜都很好吃。”
“後來搬進黑城堡…你哥的地盤,自然是你哥吃什麽,我吃什麽了…”
自始至終她都隻是宮宸的囚犯而已,沒有資格三道四。
其實,在黑城堡的那些日子,是夏一最沒有尊嚴,為了愛情失去自我的一段日子。
宮宸喜歡的她就強迫自己去喜歡,努力的去試著接受宮宸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缺點。
即使如此,兩人之間的差距依舊越來越遠…
宮騫突然來了興致,神秘兮兮的問:“我心裏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喜歡我哥什麽?帥氣的臉龐?還是錢多?”
夏一被他假正經的模樣給逗笑了,捂著嘴笑了好久,眼淚都流出來了,不知道是因為開心還是傷心。
“應該是他的那張臉吧…我也是外貌協會的會員!嗬嗬…”夏一亦真亦假的坦言道。
宮騫滿臉質疑的搖頭,語氣堅定的:“肯定不是…如果你喜歡長相帥氣的…那你怎麽不看上我呢?還有韓北言…”
“不是我自誇,外在條件上麵,我比我哥高了那麽一點。”
他才不相信夏一是看上了宮宸的長相,韓北言和她相處了那麽久,也沒有見她動心。
夏一真是頭一次遇到如此自戀的男人,雖然心裏很想笑,為了不打擊宮騫的自信心,表麵上還是佯裝鎮定的點點頭。
“嗯…我也這麽認為…怪隻怪你出現的時機有點晚…”
她也不確定,如果不是先遇到宮宸,自己應該會愛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沒有宮宸,她這一輩子和宮家的任何人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夏一如此實在的人也會一本正經的開玩笑了,宮騫心裏一陣感歎。
“我覺得一點也不遲…應該感謝我哥,要事沒有他,我怎麽會和你做朋友呢!”
回國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夏一這麽一個有趣的女孩子。
宮騫稍作停頓,接著又:“我之前對我哥的那些女朋友…完全是退避三舍,不想和她們多一句話。”
“隻有你是不同的…和她們完全不一樣。”
“因為你很善良…也很單純。”
宮騫對夏一另眼相看,夏一很感激,“謝謝你…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過的很失敗,今後會更加的失敗…有你這句話,我很高興。”
很奇怪,沒有喝一滴酒的她竟然感覺有些醉意,眼睛有些濕~潤。
這段時間,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折磨,因為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她賠上了學業,還有她今後的一生幸福。
愛上宮宸注定是沒有結果的,她還是選擇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一無是處的她做什麽工作都做不好,就像是一個廢人。
以前是韓北言的包袱,靠他才能有一份工作,現在呢?
沒臉耽誤韓北言前途的她,隻能把自己硬塞給了宮騫,讓他來負責自己的工作和住處。
這樣的她竟然還被宮騫如茨高看,真是莫大的嘲諷。
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不後悔是假的,本應該一帆風順的人生,怎麽就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才剛二十歲,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就這樣硬生生被自己給毀了。
越想越傷心,一時沒忍住,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宮騫慌張的問:“怎麽了?剛才還好端賭…怎麽突然哭了呢!”
夏一搖搖頭,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苦笑道:“我沒事…就是突然感覺自己很沒用。”
宮騫非常嚴肅的:“不要否決自己,在我看來你很堅強…比任何人都堅強。”
夏一突然肆無忌憚的笑了,“不是…宮騫,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想上班,我想重新會學校讀書,我想讓眼前所有的一些都變成一場噩夢。”
“明一早醒來,我會發現自己睡在宿舍的床~上,和同學一起去教室上課…”
夏一的心裏憋了太多的心事,找不到人傾訴,隻能將它們埋藏在心裏,醞釀的時間久了,稍有機會就會不可控製的爆發出來。
宮騫被她給嚇到了,他眼裏的夏一是非常理智,思想也很成熟的女孩子。
雖然經曆了很多的不公平待遇,她依舊過得很瀟灑,每積極向上,沒見過她自艾自憐,對人埋怨她的不幸。
更加沒有因此憎恨任何人,包括宮宸。
如果換了別的女孩子,手裏握著宮宸如此大的把柄,她想要什麽是沒有的。
宮宸就是再不情願,他依舊要對這個孩子負責,肯定會滿足她任何的需求。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夏一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仿佛她從來沒有在宮宸的身邊出現過。
她和宮宸之間的一切,被她親手給掩埋在不為人知的某一處。
還以為她多堅強,視金錢如糞土,永遠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此時此刻,望著痛哭流涕的夏一,宮騫才明白,她也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一點也不堅強。
她佯裝堅強的樣子讓人很心疼。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宮騫突然拉著她的胳膊,一字一句的:“可以的…如果你想的話,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夏一迷惘的望著宮騫,“你真的?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一切都回到最初?”
宮騫的視線落在了她那平坦的腹上,“放棄這個孩子…一切都能回到原點。”
“放棄孩子?”夏一抬手撫摸著腹部,喃喃自語道。
宮騫堅定的點頭:“嗯…放棄孩子,你就可以繼續回學校上課,不用上班,不用為了賺錢而發愁。”
“你才二十歲,正是青春大好的年紀,怎麽能當單親媽媽呢!”
夏一沉默了好久,一臉茫然的抬頭凝視著宮騫:“可是這個孩子是宮宸的…我怎麽能…”
宮騫煩躁的歎口氣,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醒醒吧!你和他已經分手了…還指望他會以為孩子而回心轉意?”
“你心裏應該清楚,他從始至終都不想要這孩子…你何苦折磨自己呢!”
畢竟這個孩子是宮騫的侄子,他也不是狠心之人,如果要怪,隻能怪他來的不是時候。
他的父親太過的冷酷無情,對這個孩子沒有一絲的憐憫。
人都是自私的,朋友一場,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夏一這麽好的女孩兒,一根筋的被一個不該出世的孩子而賠進去自己的一生幸福呢!
夏一想要結束眼前的噩夢,唯一的辦法就是拿掉這個孩子。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夏一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裏,宮騫的話傳進她的耳中,她的臉色僵硬,似乎是陷入了思想漩危
從知道懷~孕到現在,三個月的時間裏,她的腦海裏無數次的浮現出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
或許是因為她太懦弱,總是沒有辦法下決定。
一拖再拖,抱著僥幸的心態,過一日是一日,總是會找到機會改變這一切的。
為了這個孩子,她已經搬出了家裏,獨自在外麵生活。
花店的工作隻能勉強養活自己,如果要養活一個孩子那是遠遠不夠的,懷~孕到現在,也就隻有在黑城堡的時候,宮宸給她準備了很多的補品來補身體。
現在的她,隻是按時吃飯,偶爾加班的時候,隻能餓肚子。
孩子跟著她也是應該感到很辛苦的吧!
彼此痛苦的這份煎熬,究竟要持續多久,她根本不敢想象。
“宮騫,你的這些我懂…如果有一我決定不要他了…還需要你幫忙給我找個醫院。”
之前她就去過醫院,也不算是陌生,該有的心理準備是有的。
宮騫的勸仿佛起了作用,夏一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麽的堅定了,似乎是有些動搖。
當然,事關人命,不是能輕易下決定的,她還需要好好的考慮清楚。
頭腦昏昏沉沉的她感覺自己的心也是混亂的,仿佛醉酒一般。
宮騫很爽快的滿口應承道:“事一樁,隨時聽你差遣。”
找醫院的事情,對他來舉手之勞,就怕夏一隻是隨口一,明睡醒了就變卦了。
夏一就是死心眼,太容易鑽牛角尖,她心裏的那份愛情已經死亡了,犯不著為了宮宸的孩子而折磨自己。
無論是誰,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都會勸她拿掉孩子的吧!
宮騫為了不受良心的譴責,努力的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