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登基
“奉承運,皇帝詔曰,朕之父皇太祖皇帝授智勇,崛起於布衣之間,辟前朝之暴虐,緯武經文,統一華夏,而今朕承繼皇統,登基至今已有三十六年,朕日夜難眠,唯恐有負太祖皇帝之托,負下百姓之望……”
龍椅上,趙禎治思緒早已放飛,下意識的抬起手往前探去,好似要抓住什麽,手指尖傳來的冰涼感才讓他回過神來。
目光玩味的打量著龍案上那象征著皇權地位的傳國玉璽,趙禎治頓感身心疲憊。
這些年,兩位皇兄話不會透,事做不圓滿,現在看來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那些真正倒在皇位路上到死都不願意閉眼的人,可以裝糊塗一生,甚至將那份執念帶去陰間。而此刻,坐於皇位之上,即將君臨下的人,是平日裏性子溫順的七,是最不被看好的趙禎治。
“今朕大限已至,皇太子趙禎治,為人寬容盡孝,深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統,替朕領百官之心,擔下之重任,特令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欽此!”
趙禎治身前的太監阿桂宣讀完先帝遺詔後,躬身緩緩退到趙禎治身旁。
宣政殿內外文武百官皆跪拜在地,為首的丞相張輔臣大呼:“臣謹遵聖旨,恭迎新皇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禮,龐大的聲浪一陣又一陣席卷皇城內外,此刻大宋王朝迎來了新的統治者。
趙禎治起身,目光掃過一幹文武大臣,聲色平淡的道:“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政殿內外文武百官又行一叩拜禮,才緩緩起身。
趙禎治坐回龍椅上,身姿端正,緩緩道:“這些時日先帝國喪期間怕是六部已經擔了許多折子沒有遞上來,都吧,朕今日一並處理。”
禮部尚書陶孟河緩步走了出列,拿出兩份奏折。
“皇上,這第一份奏折是先皇國喪期間以及籌備新皇登基大典所花費的銀兩,望皇上準許戶部撥款。”
陶孟河又拿出第二份奏折,繼續道:“這第二份奏折便是各地藩王恭賀皇上登基,送上的的禮物清單,請皇上過目。”
陶孟河完,趙禎治身旁的阿桂便將陶孟河的兩份奏折都拿了上來,遞給趙禎治。
趙禎治拿起第一份奏折,簡單的看了看,隨後目光瞟了瞟底下一臉人畜無害的陶孟河,這老頭花起錢來的確是一把好手,趙禎治頭也不抬的繼續看第二本奏折,並不緊不慢的:“這國喪花費和登基大典朕瞧著陶愛卿辦的也十分慎重,不曾想愛卿竟然隻花了兩百三十八萬兩銀子,朕心甚慰。”
聞言,百官都對陶孟河投去詫異的眼神,都知道皇上這是變相的在嘲諷這禮部尚書,而陶孟河這個老頭那不卑不亢的神情,仿佛卻受到誇讚一番,昂首挺胸。但是唯獨戶部尚書劉不庸看陶孟河的眼神卻恨之入骨,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隨時要跳上去從這個老頭身上撕一快肉下來。
“既然如此,這筆花費,加上各地藩王所送的禮物清單,一並由戶部處理吧。”
趙禎治注意到劉不庸的神情不對,不過他也沒在意,先帝病重時,自己監國期間也沒少看到這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罵起來,就差當著自己麵掐起來了。
隨手將奏折放到一邊去,趙禎治便目送著陶孟河一臉得意的從劉不庸身邊經過退回百官之列。
隨後兵部、工部尚書相繼出來上交了奏折,兵部是替燕雲前線部隊朝著戶部要本季度軍餉,工部的奏折除了宮裏新修建的幾座宮殿以備新皇登基衝喜之意,其他的便是各地官員遞上來的工作報告。
每每聽到花銷數字時,劉不庸臉色陰沉的都能掐出水來,下誰不知道皇帝的大管家劉不庸極其吝嗇貪財,但是自打他就任戶部以來,戶部常年收支有度,能支撐起北方戰事的同時,還有餘力替先帝辦事。
更有甚是先帝二十七年間北方戰事又起,碰巧趕上黃河發大水,受災地區又急需治水修堤,寧夏一帶又發生旱災,這一係列的事情,沒有銀子支撐那朝廷將寸步難行,而他劉不庸那時便源源不斷的從戶部拿錢出來,朝廷才能把這些事給辦了。自那之後先帝也是嚐嚐誇讚劉不庸這個戶部尚書當的稱職。
對比這些無關緊要的朝政之事,趙禎治還是更關注刑部尚書上交的大理寺督審的前廢太子謀逆案的文卷,其中目前調查到涉及京城內外光是廢太子一脈的官員總數就有高達百餘人,多數還是地方大員。對於這種事趙禎治也沒有什麽好的,一道聖旨下來便讓刑部去拿人了,畢竟刑部辦的是公差,自己即便有別的想法也得私下讓司禮監代表自己去轉收這些人。
廢太子謀逆一案,自打先帝病重那會趙禎治便一直派心腹暗中調查廢太子黨羽,希望借此機會一舉鏟除廢太子一脈的人。
丞相張輔臣和吏部尚書胡鈺今日朝堂一言未發,趙禎治已經注意到了,張輔臣和胡鈺的為人他心裏還是清楚的,這種人無非就是父皇常的氣節大於一切的清流,而非劉不庸這樣有好處便能辦事的循吏,所以對待像張輔臣和胡鈺這種人的方式便不能隨意,大宋以文治國,文人地位極高,骨子裏都有股傲氣。哪要是他張輔臣和胡鈺不高興了,對自己某道旨意不滿,朝堂上駁斥自己就算了,還可能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自己麵前要求訴自己的勞苦功高,最後還要辭官還鄉,當然也會時不時會搬出先帝來話……
想到這裏趙禎治便打消了詢問他們的打算,但是張輔臣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站了出來。
“皇上,老臣等了半,也沒見陶大人將立後一事出來,這事本不在老臣職責之內,可是既然禮部不,那我這個老頭子就要一了。”
張輔臣一身正氣凜然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有一副宰輔風範,可是目前不是注意這點,而是他張輔臣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把立後這事拿出來,眾大臣可是清楚這個新皇帝的脾氣遠遠不是看上去的那麽溫順,於是眾臣不由得好奇的看向趙禎治,像是在期待他的回應是什麽。
為何眾臣不敢提立後一事,原因就在趙禎治還是太子之前,還隻是七皇子時,先帝三十年,在那年先帝壽宴上,趙禎治遇見了翰林院大學士許哲之女許夢華在宴會上為父皇題的祝壽賀詞,文筆輕柔好似流水,有著一番別樣風格的水墨丹青之美,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對這個妙齡才女產生了興趣。
自那之後趙禎治常常偷跑出皇宮,在許哲府邸附近轉悠,終於有一等到了許府姐出門踏青,便一路尾隨,最後在城郊被許府家丁發現,誤以為是流氓差點被打死,好在許夢華製止了家丁,又送趙禎治去看大夫,還親手為趙禎治上藥,從那以後兩人結識,便經常相見,吟詩弄畫,好不愜意。許夢華也對趙禎治日久生情,兩人互生情愫,私定終生。
就在趙禎治打算告訴許夢華自己是七皇子身份,想向父皇提親的那,因為大學士許哲被牽扯進四皇子和太子黨爭一事,成為皇權政治的犧牲品時,趙禎治向往常一樣偷跑出京城時,迎接他的便是許府被抄家的情形。
在許家一家四十多口人都被下獄時,他發了瘋似的在大理寺牢房尋找許家姐時,許府下人親口告訴的他,許夢華在抄家時,被太子的人看上帶走,趙禎治便急匆匆的去找太子討個法,但是麵對此事太子卻矢口否認自己的人從許家帶走過人,無奈的趙禎治隻得暫時放棄救出許夢華的想法。
這裏便不得不先帝有十三個兒子,前三個兒子,除了二皇子出生時便死於風寒,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先後死於燕雲戰場,四皇子趙禎德抓住機會,一直都在刻意表現自己,當然趙禎德也的確能力出眾,很快便吸引了一幹朝臣的擁護,加上母妃高貴妃在江浙一帶是名門望族出身,江浙地方官員也大都擁護四皇子。
而五皇子趙禎元是皇後嫡出的第一個兒子,自然而然便成為了太子,也是如今的前廢太子,趙禎元仗著太子之位和皇後集團勢力的擁護一直和四皇子一派明爭暗鬥。
六皇子趙禎文酷愛舞文弄墨,無心權力,先帝便將他外封至江南,做一地方藩王,任由他去了。
而趙禎治排行老七,因為趙禎治平日溫順討喜,幾位哥哥都愛叫他七。而趙禎治自便跟趙禎元關係極為要好,奪嫡中趙禎治一直鼎力支持自己的五哥。
而趙禎治為了找到並救出許夢華,回去一直在追查此事,最後在得知許家被抄家後,許夢華卻被趙禎元手下的人帶走後,起了色心,強行要了她的身子後便將其賣給窯子做官妓,許夢華不堪其辱,自縊而死,死前親留血書一份給她日夜思念之人,希望來世再見,那份血書最後也被窯子老鴇嫌晦氣給燒了,而許家也落下個滿門抄斬的結果。
得知消息後發了瘋似的的趙禎治帶人砸了那家窯子,隨後便親自來到東宮質問趙禎元,趙禎元卻為麵子,將此事在趙禎治麵前處處遮掩,趙禎治怒從心起,回去之後帶了幾名心腹直接闖入東宮當眾格殺了那名褻瀆許夢華的人,並且大聲斥罵太子趙禎元後,被趕來的禁軍拿下。
而這一切的最後就是先帝大怒,趙禎治被謀逆罪名關進大理寺接受審訊,屬於太子一派的大理寺卿也是秘密向他用刑,讓他逼認謀逆事實,趙禎治不傻,沒有太子暗中命令,的大理寺卿哪敢對皇子用刑?自那之後趙禎治在牢裏日日夜夜以淚洗麵,思念著許夢華,同時又恨自己的無力,沒能保護好許夢華,從而落得這樣的下場,趙禎治心裏無比悔恨,對趙禎元的恨意早就超過了兄弟情誼。
而趙禎治被關這事在趙禎治母妃徐貴妃跪在養心殿前三三夜不吃不喝,最後暈死過去後,先帝才為之動容,念在徐貴妃的舉措以及平日裏趙禎治也是極為溫和孝順,便下令放了趙禎治,下令斬了趙禎治那幾位心腹,以此為戒,以正東宮之威。。
自那以後趙禎治便明白哪怕自己身處皇家是個皇子,都無法向平常人家那樣愛恨自由,自己愛的人生死都能讓那些掌權者決定,而在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便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最後都會反目成仇,互相殘殺,出生在皇沒有絕對的權力,下場都不會很好。
出了大理寺的便趙禎治一直在隱忍,慢慢積蓄自己的力量,直到有一他覺得有足夠實力能推翻趙禎元太子之位時,趙禎治便徹底與趙禎元決裂,才有了後來三位皇子長達六年的血腥奪嫡之爭,無數人因牽連黨爭被滿門抄斬,而趙禎治聯合四皇子趙禎德推翻趙禎元太子之位,又將四皇子算計進去,扳倒了四皇子一派,最後成功拿下了皇位,才有了今的君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