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安,都城
秦川帶著寧缺遊覽了一遍紅袖招之後，便將他送至門口。
“今日多謝秦公子招待！”寧缺行平輩禮。
然而寧缺在抬起頭與秦川對視後，卻陡然脊背一涼。
因為此時站在他麵前的秦川，麵容嚴肅，甚至有些冷漠，絲毫不似之前那個帶他在各個香房采風的少年。
一種極大的壓力感籠罩在寧缺的心頭。
“寧兄，既然我的母親如此器重你，我也不好什麽，但請你不要意圖在紅袖招內做什麽壞事。”
“任何可能傷害到我們紅袖招這個大家庭的人或事物，我都會將之堙滅。”
“你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對吧？寧兄。”
寧缺此刻心裏被壓的快要喘不過氣，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了害怕，那第一次還是被樹幹透胸插在懸崖上吊了七七夜。
而這次，是因為他似乎看到此時的秦川背後，有一座正在燃燒的火焰風暴，整個紅袖招的閣樓仿佛在向外噴吐著蛇信子。
而他寧缺，如同一隻螻蟻，隻有無助的等待著被滅殺的命運。
“知…知道了！秦兄…秦公子。”寧缺突然有些後悔來到這個地方。
“川兒，進來吃飯了？”一聲溫柔的女音從紅袖招內飄出。
秦川的麵色逐漸恢複成那副吊兒郎當的嘴臉。
“好的，娘，我與寧兄告個別！”秦川轉身對著站在門口的簡大家喊道。
“快回去吧，桑桑還在家裏等你。”完秦川就轉身進了紅袖招。
寧缺走在臨四十七巷的街道上，黑夜無星，他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
“若是不在紅袖招內動手，我又怎麽去得知其他仇人的消息呢…那個看著年紀輕輕的秦公子，竟然是個強大的修行者！”
“可惜我先雪山七海一竅不通，好恨啊！”
“他怎麽會知道桑桑在家等我…”
寧缺的心意極亂，直到看見不遠處老筆齋門口的燈籠亮著，一個瘦的聲影正向著他蹦跑過來，寧缺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紅袖招內。
秦川與簡大家對坐，桌麵上擺放著四菜一湯，草站在簡大家的身後，輕扇著扇子。
“川兒，為何軍部會送來通報，你今日與他們執法時有爭執？”
簡大家放下筷子，不快的盯著秦川。
“哦，這個啊！軍部抓錯人了，抓了黑子，他可是我在魚龍幫的聯絡人，而且當時場麵挺混亂的，黑子他都受傷了，幸好朝二哥最後出麵搞定了一切。”
秦川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當時也就隻是充當一個吃瓜群眾，而且事情發生在春風庭，這樣的辭根本沒有任何問題，那邊的一切肯定都被朝樹打點好了。
“你都長這麽大了，還到處惹是生非，傷著哪怎麽辦？都是要考書院的人了，能不能文靜一點好好在家看書？”
“好了，娘，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以後不打了。”
“沒有以後！”簡大家正色道。
“是是是。”秦川連忙答應。
“對了，顏瑟大師那邊也和我來信願收你為徒，你行書寫的不錯，有時間就去昊道南門和他學習書法，此事我已經替你應下了，明早便去吧。”簡大家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乏了，轉身離開。
“啊？哦，娘，您慢走！”
“臥槽！這死老頭給我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怎麽比我還無恥？”
秦川好氣。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將夜世界的夜晚漆黑一片。
秦川躺在床上，看向外麵的無盡黑夜。
“想來要是我沒有穿越過來，娘肯定依舊還是那個高貴冷豔的老婦人吧…隻不過如今被我這個孽子磨的，硬生生給磨成了我的親生母親…”
“哎…那個世界的家人你們過得還好嗎？真希望還能再見見你們啊！”
蟬聲擾擾，一股困意漸漸襲來。
“晚安吧…世界…”
秦川思念著閉上了眼睛，無意識的，手指卻在空中筆劃了幾下。
這一夜，平靜的過去。
然後，第二清早，整個都城就炸了，書院後山也炸了…
早該販忙碌的東城大街上今日清晨愣是沒有一個人！
官員車水馬龍的上朝必經之路朱雀大街也沒有人！
西城清早最為叫囂吵鬧的賭坊，沒！有！人！
整個都城仿佛被包裹在一種巨大而平靜的呼吸之中。
所有都城的黎明百姓都在睡覺，而且一覺不醒…
書院後山。
“怎麽回事？都城百姓為何會一夜之間全部無法醒來，我與十師弟一同琴簫和鳴也起不到分毫作用！”北宮未央一臉著急的道。
“我去查探過，非是中毒，而是大家都處在一種極其深度的睡眠。”王持也疑惑的道。
“大家不要慌，夫子已知道此事，正在尋找解決的辦法。”李慢慢突然出現在房間內對著眾人道。
“大師兄，到底是何人，能做到一夜另百萬百姓酣睡不醒？”君陌也疑惑的出聲問道。
“此事事發突然，不過百姓卻沒有什麽大礙，而且這人應該也沒有什麽惡意。”
“至於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人，不出意外，你們以後自會經常見到他。”李慢慢慢悠悠的道。
“啊？難道！？”眾人臉上露出精彩的神情。
秦川此時正與顏瑟討論光符如何能夠驅趕永夜力量的問題。
這個高深的新型理論也是讓顏瑟一頓頭疼，他本想著以自己幾十年來的符道經驗能夠輕鬆應對這子的各種提問。
可誰知道，秦川這貨這十六年也沒閑著，斷斷續續鼓搗出了一堆創新性的符文。
顏瑟現在就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剛經曆了偶遇從枯井裏爬出來的貞子後，顏瑟第一次起了弑徒的心思。
“到底是什麽樣的符師才能想到畫鬼符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的啊！！！還有那個鏡像符，什麽反彈攻擊！還有那個無效符，什麽反彈無效！自己這個徒弟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深井冰符師！？”
秦川見顏瑟一臉呆滯的模樣，以為他已完全拜服在了自己的膝下，於是收斂了一點。
“其實，也有畫了一些沒什麽用處的符啦，比如這個郭言郭語符，油炸雞米花～迷hel～嚐嚐看？…啊！！！”
秦川將符貼在自己身上開始表演。
“哇呀呀！老夫打死你這個龜孫兒！”
秦川被顏瑟的井字符追逐著在國師府到處逃竄。
“你這老頭趕緊收手，別怪我不客氣！”
秦川才一完話，就突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腦門被撞的生疼。。
“我去！你誰啊？”
秦川正要怒罵，隻聽身後傳來一句：“南門供奉顏瑟，見過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