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留餘地去瘋狂
顧西身體微僵,他稍向後一仰,眸光還帶著偏狂,但隱約還劃過什麽什麽,片刻就消失了。
安淺不懂顧西,過去的他好像突然被打碎,然後搖身變成她陌生的人。
兩人保持長久的安靜,空氣裏除了緊繃,就是濃鬱而香醇的酒香。
許是覺得太壓抑,安淺起身,走到陽台推開了門,暖風灌入,一瞬間衝淡了很多。
天已經很黑,星光無幾,隱約還有下雨的跡象。
安淺望著天,有些出神。
顧西著她靜靜站著,似是有些走神,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讓他很不安,
他緊握著雙手,青筋崩起,他眼底劃過痛色。
“安淺,對不起,我隻是很難受,沒想過要傷害你。”
不知過了多久,顧西還是說話了,他在發顫,在想如何解釋,可他很困惑,更搖搖欲墜。
最終,他隻敢說一句對不起。s11
安淺半斂眸光,偏頭他一臉痛苦,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索性不說。
顧西似乎漸漸從那種癲狂的感覺裏走出來,他緊緊抓著胳膊,渾身打顫,似是害怕:“我們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說的格外小心翼翼,眼底帶著卑怯的光。
原本優雅冷淡的男人變得癲狂如今又變得卑微,安淺隻覺得心裏發堵。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我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我很想要你回應,哪怕隻一點”
顧西在示弱,在道歉,他滿滿的悔恨,安淺無奈的歎了口氣。
“顧西,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但你需要醫生。”
安淺向他,他不能一般用力按住胳膊,有些躲閃,似在自卑,那雙好的眼如今都是清醒,可就是如此才變得黯然失色。
“我不想去醫院”
他低下頭,眼底劃過譏諷。
這種頹廢的氣息,安淺之前在醫院就見到過,那個時候的顧西就有些不正常。
安淺走過去,顧西手中還握著那個針管,她放緩了速度,見他沒抗拒,半蹲在他麵前,將那鋒利的針管拿在了手裏。
現在的顧西敏感脆弱就是個病人,安淺可以不管不顧,可顧西這雙眼總讓她沒辦法視而不見。
終歸是欠下了。
安淺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抬眸,嚴重都市複雜:“顧西,你對我的感情,或許隻是我主動引導的結果,時間會讓你忘掉,不要再勉強自己好不好”
“那如果我還是忘不掉呢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顧西勉強自己笑著,他渾身微微打顫,好像隨時會崩潰的孩子,“你為什麽不能愛我一次”
安淺著他眼中的懇切,突然有些恍惚,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祈求希翼的著容曆,希望他可以給與自己真心,而不是占有和索取。
但心隻有一顆,她分不出來。
“我沒辦法許諾你。”安淺依舊保持冷靜,那麽的殘忍,一點餘地都沒有。
“啊這樣啊又是這樣啊”
顧西抬手擋住發紅的眼,其實他在努力了,想用各種辦法逼他留在身邊的,可她從不是心軟的人亦不是盲目慈悲的人。
他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
可就是因為知道,他
才那麽痛苦。
愛而不得,真的會蝕骨灼心。
安淺有些難受,她起身,覺得自己差不多該離開了。
“再等等好不好”
安淺剛站起來,顧西就拉住了他。
顧西的手在打顫,掌心都是冷汗,他艱難的握住她,小心的渴求:“陪我到天亮好嗎隻到天亮”
隻遲疑了下,安淺就答應了,她側靠在陽台邊緣,沉默的著天,就像是在等日出天亮一樣。
這一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當天色的第一縷朝陽灑下來的時候,心頭的重石終於落下,安淺深深吐了一口氣,偏頭向顧西。
此時,他疲憊的睡在沙發上,小心的蜷縮著,臉色蒼白無助。
安淺雙拳微顫,到底是又歎了口氣,走到一旁拿出小毯子給他蓋上,之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s11
門外,阿偉已經收了一整夜,他從沒覺得時間會過的那麽漫長,好像每一秒都經曆了一個世紀一樣。
當門響,阿偉立刻就走了過來,見是渾身無恙的安淺,他暗鬆了一口氣,連忙又向裏麵。
“西他”
“他沒事。”安淺現在很疲憊,“你進去吧,還有,照顧好他吧,如果可以就找個信得過的醫生,他的壓力很大。”
阿偉艱難的笑笑,來不得細細了解,就開門進去了。
走出小區,迎著陽光,安淺感覺有些輕微的眩暈感,總感覺屋子裏濃鬱的酒氣還圍繞著自己。
拚命按著太陽穴,眩暈感卻越來越重,沒幾步,安淺突然向地上跌去。
“小心”
一聲低沉的提醒,安淺就被人扶住。
“謝謝先生”
安淺勉強道了聲謝,剛想推開他站起來,人一歪,直接暈了過去,未曾到麵前微愣的男人。
阿偉剛開門,就到顧西冷著臉注視的門。
突然,阿偉覺得渾身發寒。
顧西淡漠的起身,就那樣去了浴室。
水聲傳來的時候,阿偉不自覺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他不願意想到的可能。
顧西,從昨天就一直在演戲。
進門的那霎那,他渾身冰冷的氣息,分明就是每每從戲裏走出來的薄涼樣子。
那雙眼,好像穿一切。
顧西圍著浴巾出來,如若常人一般的點了煙:“讓人收拾了。”
阿偉複雜的望向他:“西,你一直都在演戲”
“嗯。”顧西抽了口煙,隨意的靠在沙發上。
“為什麽”
顧西為什麽要騙安淺阿偉想不明白。
“為什麽”顧西吐了口煙,著天花板,“她很心軟。”
阿偉嗓子發澀,隻聽顧西說:“我很了解她,知道怎麽逼她來,就是這樣。”
“可你根本”
“我需要她的可憐、同情,甚至任何一種關注。”顧西平靜的嗤笑,“愛上她是我輸了,可我也不會讓別人贏。”
阿偉渾身發顫,他突然發現,他竟然從不曾了解過顧西。
瘋狂的,不顧一切的顧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