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將至
看過了遠征魔物的記錄,林俞風發現所有的魔物襲擊地點似乎都圍繞著北方荒蠻地區的忘念山,但前人的記錄卻顯示此處並無異常,此次出征林俞風將調查重點鎖定在此地便是要一探究竟。
魔物襲擊的頻發讓不少人都擔心鏡機門的遠征是否會使中原的防守薄弱,但林俞風卻認為魔物傾巢出動之時正是一舉將其殲滅的最好時機。
林俞風正盤算著帶哪些弟子前往,仆人忽報犀城城主潘達安前來拜訪,林俞風便收拾了書籍,緩緩前去會客廳。看到林俞風出現,潘達安趕緊起身相迎,
“林掌門別來無恙。”潘達安滿臉堆笑。
“不知潘城主光臨寒舍有何貴幹?”林俞風指了會客廳當中的太師椅,林俞風落座後,潘達安才坐下。
“這不正趕上端午佳節,帶了些拙荊煮的粽子來看望林掌門。”著把禮盒遞向林俞風。
林俞風也並不接過,隻慢慢品著丫鬟剛剛端上來的茶,“這是上等的龍井明前綠茶,潘城主請。”
潘達安隻好把禮盒放到桌上,卻也不想動那茶盞,但一時氣氛安靜的有些尷尬,想了想還是喝了一口。
“聽下個月林掌門要去北方征討魔物?”
“潘城主消息也是很靈通啊,正是如此。”
“不知此次出征,可否讓犬子與掌門同去?洛書他總跟我想要保家衛國,上前線降伏魔物,可總也是沒機會,林掌門這次出征能否滿足他的心願?”
“潘公子在沙場上殺敵或是一把好手,可討伐魔物卻又不同,若是魔物傷了公子,林某還哪有臉麵再見城主。”
“林掌門不必擔心,年輕人不經受曆練又怎麽能成長呢,犬子雖武功比不上鏡機門的大俠們,但也練了些年武功,再不濟,讓他跟隊觀摩學習也是好的啊。”
“城主不必多言了,出征可不是兒戲,稍不留神便是生死之差,林某可不敢拿性命開玩笑。”
潘達安聽林俞風語氣,知多無用,一口氣喝光了杯中清茶,壓低了聲音道,
“林掌門有所不知,犬子想要將來在京中謀個職位,但這些年來也沒有表現的機會,可否讓犬子跟去鞍前馬後做些後勤,這樣一來犬子既無性命之憂,二來潘某又可在向朝廷的匯報中稍微做些文章,這樣一來豈不兩全其美?林掌門意下如何?”
林俞風思索了片刻,泯了一口茶湯。見林俞風未作回答,潘達安心中暗怪自己的魯莽,仔細想來這兩全其美隻是自己獨占了,正想找個台階糊弄過去,林俞風道,
“城主若是如此打算林某也隻當從命。”
“多謝掌門,多謝掌門,此事隻知地知,若被朝廷發現,林掌門隻消是我一手策劃的,事成之後潘某必攜犬子親自道謝…”
“潘城主不必多言,道謝也可不必,來人啊,這茶都冷了,還不快來添茶。”
“不必了不必了,耽擱了林掌門多時,色已晚,潘某也該走了。”罷還不等林俞風相送,潘達安便滿臉笑容徑直出門去了。
潘達安走後,林俞風揭開禮盒一角,禮盒裏麵哪裏是粽子,滿滿當當的放滿了金條。林俞風哼了一聲,腦子裏繼續盤算出征的計劃。
林俞風曾隨父親林誌雲遠征青陽,荒漠之中的艱苦加之魔物的襲擊使得鏡機門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雖然那次遠征依舊是無功而返,但父親製定計劃的嚴謹性曾給林俞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遠征消耗太多人力物力,又從未有過實際性的進展,自林俞風當掌門的這幾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親自組織如此龐大的圍剿行動。
忘念山地勢險要,方圓二十裏長年被積雪覆蓋,寸草不生,加之路途遙遠,使遠征更加困難。鏡機門僅有兩次調查過忘念山,關於此處地形氣候的記載少之又少,但這種挑戰卻使林俞風更多了幾分年輕時的熱血和魄力,頗有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氣概。
林俞風親傳弟子除語晴外共有五人,五人都是身經百戰的降魔好手,師弟趙德風更是能獨擋一麵高手,實力與自己不向上下。除鏡機門總部外,負責守護寶塔的鎮魔塔分部實力也不可覷,師叔馮雲靖的幻術號稱無懈可擊,為防止鏡機門弟子偷嚐美酒,寶塔的看守人員更是從便被特殊訓練,實力超群。除此之外,鏡機門歸隱的前輩高人更是深不可測。
林俞風決定帶上大徒弟況淩,二徒弟幹學誌,三徒弟周海斌,再加上師弟趙德風的頭號愛徒楚雨軒,除去留守犀城的五百人冉遺和還未出師的學徒,總部由林俞風親自率領全部出動,再由趙德風帶領鵑城分部的三百冉遺,兩隊人馬於澄明關回合,一同前往忘念山。林俞風寫了信,讓管家飛鴿寄到各個分部,看著信鴿在空中逐漸縮成一個個黑點,林俞風輕輕一笑,“驚濤將至,大業可期。”
卻潘達安回到家中,興高采烈的跟妻子何氏道,
“老婆,林掌門答應了。”完像是辦成了不起的大事一樣等著誇獎,笑容裏似乎暗含了“我厲害吧?”的意味。
“給了那麽多錢當然能辦成了,等我去跟洛書一聲。”何氏卻不理睬潘達安的邀功,著理也不理他,放下手中的瓜子便走到洛書房門前,
“洛書,娘進來了。”何氏著推門而入。
房中坐著一個二十上下的俊美青年正和丫鬟下棋,少年眉清目秀,皮膚比那丫鬟還要白淨了幾分,那人正是何洛書。
洛書不姓潘,卻隨母親姓何。隻因洛書祖父,當朝兵部尚書何文超膝下僅有洛書母親一人,何文超不願何氏自此斷了香火才和潘達安約定他的長子隨何氏姓。潘達安本來隻是京中販鹽發財的富豪,靠著嶽父在朝中幫襯才得到犀城城主之位,縱使心裏有萬般不甘也隻得順從嶽父的意思。
何洛書從出生起便是被嬌生慣養,雖然一直隨著祖父找的教頭學著武藝,可因他心思不定又不肯吃苦練功,終究隻是學了些皮毛。不精的武義雖不能上戰場殺敵,但從就讓他當上犀城的孩子王,率領著頑童們四處搗鬼,抓雞拔菜無所不為,百姓們隻得搖頭歎息。
何洛書和丫鬟下著棋正玩在興頭上,被母親打斷難免不爽,那丫鬟見了夫人來到趕忙起身,何氏瞪了她一眼,那丫鬟趕忙退了出去。
“你來幹嘛?”洛書沒好臉色的問道。
“也沒什麽大事。”何氏笑道,“你還記得前幾跟你的,跟鏡機門一起討伐魔物的事嗎,娘幫你辦成了。你這幾好好準備準備。”
“我不去,鏡機門出征又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就不怕我被怪獸吃了啊。”
“擔心是擔心,下哪有娘不擔心兒子的。但你也不用怕,鏡機門出征這幾百年來本來也從來沒找到過魔物巢穴,那林掌門武功又高,我也跟他了要好好保護你,你就當是跟他們一起出城玩了。”
何洛書本來心裏千般不願,但想到終於可以離開爹娘的嘮叨,也不用跟他那嚴厲的師父學武,反倒覺得是個好機會。
“好叭好叭,就聽你的吧。但是這個月我可要好好的休息休息養精蓄銳,你們可不許跟我嘮叨。”
“行,都依你。”何氏又跟何洛書了些家常便離開了。
何氏一走,何洛書趕緊叫回了剛剛的丫鬟,
“棋還沒下完呢,你怎麽就走了。”洛書笑道。“我看,你是怕輸給了我吧。”
“少爺棋藝倒是嚇不倒我,可這麽厚的臉皮我倒是第一次見。”丫鬟嗬嗬的笑道。
“我臉皮厚,那你的臉皮是不是一戳就破的薄啊?”著便做勢要捏她的臉,
那丫鬟臉一直紅到了耳根,笑罵洛書不要臉,兩人正打鬧的開心,門外突然傳來了驚雷一般的聲音,
“何洛書,趕緊給我出來。”。
洛書像被霜打的白菜一下子就蔫了,對門外喊道,
“師父,我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