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死須臾繞指間
新月帝國自古以來便存在著一個神秘的勢力,他們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可人們卻永遠都無法忽略他們的存在。
有句話。
七步閻王,三步唐門。
的正是以暗器和毒藥聞名於世的唐門。
七步之內,閻王索命,三步之內,無人可以躲開唐門之人的暗器。
這句話或許有些誇張,可唐門能被冠於這樣的一句話,自然也就證明了他們有著與之相較的實力。
混跡在皓月城地下的金渡婆雖然不是唐門之人,可她的一手暗器卻也使得令人生畏。
可單憑一把繡花針,她能祭奠下如今的威名嗎?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她手上真正令人害怕的,是銀針之上淬有的劇毒。
陌淩風知曉金渡婆的名聲,自然也清楚這致命的一點。
當發現自己中招以後,他沒有片刻猶豫,立即退開,隨後不留餘力的催動身體裏的靈氣,將半截入肉的銀針逼出體外。
“你這就是看老太婆我了。”
金渡婆沒有去阻撓,因為她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單憑一名靈武境四重,還遠遠無法將她留下的劇毒逼出體外。
這便是她縱橫江湖數十載,所擁有的底氣!
感受到胸膛上蔓延向四肢的疼痛和麻木感,對於剩下的事情,陌淩風已經不想再去理會了。
他神色凝重的在原地盤膝而坐,滾燙的熱氣從他的心頭升騰而起,飛快的向四周蔓延,對抗那些侵入骨肉的劇毒。
其他人沒有動手,龍邪自然也不會率先出手,若是雙方動起手來,麵對六個人的圍攻,他無法確保自己能夠保住陌淩風的性命。
接下來的事情,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對於陌淩風的身世,龍邪或多或少有些自己的猜測,如果他真的來自於猜想中的那個地方,那麽單憑金渡婆的毒針,就還無法留住他的性命。
見到場麵僵持下來,金渡婆不由得開口:“怎麽?你們還想等老婆子我出手?”
“自然不會。”
持劍的男子一掠而出,身形一動間,長劍已然錚鳴出鞘。
他的速度很快,卻快不過殘影。
如琉璃般晶瑩剔透的血紅色手掌一抬而起,竟不躲不避的撞上了那一抹匹練劍光。
鏘!
風落!劍勢戛然而止。
僅此嗎?當然不!
隻見那隻血紅色的手掌用力一掰,男子握劍的手承受不住這份扭力,手臂頓時吃痛,手掌也不禁鬆開。
長劍在兩人中間飛快旋轉,血紅色的手掌一挽而起,一彈!長劍便如同一支羽箭疾射而出。
男子大驚失色,連忙錯身躲避,可仍然有一道血線落在地上,男子的胸膛也被劃開了一道劍痕。
這是一個絕殺的機會,可龍邪卻忽然向旁邊一撲。
隻見三道氣流飛襲而至,勁風如刀割開了龍邪背後的衣服,那是三枚銀針!
撲開的龍邪雙手剛剛觸地,身子便如一隻狸貓般詭異的一扭,隨後掠向了不遠處的金渡婆。
噗嗤!
有兩枚銀針落在了持劍男子的身上,針上淬有的劇毒瞬間蔓延出來,這種疼痛感遠比胸膛上的劍傷來得更為猛烈,就像是千萬隻紅了眼的螞蟻在他的身體裏瘋狂撕咬。
他神色痛苦猙獰的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鋒利的指甲在身上不停的抓撓,很快就劃出來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血痕。
他的一名同伴見狀不對,連忙出來在他身上連點了幾處穴竅,那名持劍男子才昏迷了過去。
而這時,龍邪已經疾掠了出去,金渡婆抽身後退,退後的同時長袖一揚,一排銀針就甩了出來。
龍邪的眼底浮現出了一抹紫意,極速飛來的銀針在他眼中變得有跡可循,似琉璃般的血紅五指輕輕挽動,銀針落在了他的手上,卻傳出一陣叮叮的聲響。
整排銀針被彈得四處飛濺,就像金屬交擊時升起的火花,美麗,卻一閃而逝。
在一定的距離內,金渡婆的暗器或許會很致命,可若是近身,兩個她也未必打得過陌淩風。
砰!
傴僂的身軀猛然撞擊在牆壁上,金渡婆隻覺得體內的氣血一陣翻滾,可她又無法掙脫,因為龍邪的右手,已經牢牢的扣住了她的喉嚨。
“你……你也不好受吧?”金渡婆牽強的笑了笑,一縷殷紅的血跡順著她的嘴角流淌下來,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顯得無比艱難。
龍邪微微低頭,就見到了他的胸膛上正落著六枚銀針,針上的毒素已經擴散,白衣滲出點點猩紅。
“解藥!”
龍邪抬起眼來,語氣淡漠的道。
“我的毒,向來無藥可解。”金渡婆微微含笑。
“呃……”
可她的話剛剛完,整張布滿皺紋的臉龐就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隨後飛快的漲紅,冷汗直流,顯然是龍邪的手掌已經再次用上幾分力。
空閑的左手捏起一枚銀針,龍邪沒有再多一句廢話,起手直接將銀針點入金渡婆的肩膀。
金渡婆慌亂了起來,懸著的手連忙在腰間一陣摸索,很快就摸出來一枚精致的玉白色瓷瓶。
龍邪一手奪過,拇指一彈,瓶塞被彈起,龍邪倒出一枚渾圓的乳白色藥丸,直接丟進金渡婆的嘴裏。
兩指如鉤,一點,那枚藥丸便被金渡婆咽入喉中。
“龍邪是嗎?老婆子我記住你了。”
剛被放下來,正攤在地上的金渡婆捂住脖子,喘著粗氣,語氣冷然的道,那一雙布滿滄桑的雙眼,透著如同毒蛇一般的怨毒。
龍邪沒有再去理會她,徑直拿著瓷瓶走向陌淩風。
“走!”
尤未出手的四個武者扛起那名昏倒的劍客,連忙繞開龍邪,帶著金渡婆奪門而出,很快便消失在了長街上。
“陌淩風,你怎麽樣?”
龍邪看向陌淩風,而陌淩風則仍然神色痛苦的在地上盤膝而坐,他的身上熱氣騰騰,臉色時而煞白,時而漲紅,隻是無論如何變換,他的眉間至始至終都緊緊的凝皺著。
龍邪放倒瓷瓶,想要把裏麵的解藥倒出來,可卻在這時,一道細長的黑影忽然從瓶口躥出,一口咬在了龍邪的右手上。
那是一條極細極的黑色毒蛇,兩根幾近透明的毒牙流露出黑色的毒液,好在龍邪的血琉璃手還未卸去,否則單是這一手,就已經夠他喝上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