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上加霜
貝奴尼莫帶來的這個消息猶如重磅炸彈，直接炸在了喬安辦公室。
“那群混蛋！”威爾不由罵了一句，“沒了外國技術合作，那霍斯發電廠項目可就是個空殼子了！”
“可怕的是，這下霍斯發電廠項目仍啟動不了，那批融資可就要背著沒有任何名義的非法集資了，到時不免被他們再攻擊內閣欺詐，挑起社會關注，激發投資者情緒，而財政一時又無法作出退還本息與賠償，到時候的局麵恐怕難以想象！”裏諾預想到了之後的連鎖反應。
“那群人太陰毒了！”何塞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痛恨地大罵道。
“現在我們什麽也都沒有用了，要抓緊想一個辦法去應對啊！”胡塔爾這時顯示出他這個職業外交官特有的冷靜和理性，平靜地道。
“北海公司那邊，我可以肯定，已經無法挽回。至於我們再次尋找其他的合作夥伴，恐怕又是難上加難，而且還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根本是來不及！”貝奴尼莫歎氣道。
“不用擔心，現在的應對之策就是靜觀其變！”喬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非常淡定地表了態。
“總統先生，霍斯發電廠項目上如果失利，那恐怕後果不堪設想！”貝奴尼莫見喬安非常淡定，很是不解，又提醒道。
“也許情況沒有那麽糟！”喬安微微笑著。
可現在外麵的整個海島卻並不是像喬安的那樣，而是糟到家了。
海島銀行營業廳，這裏現在擠滿了之前購買債券的聖奈斯中產市民，他們都是受了慫恿和攤派購買了霍斯發電廠融資債券的。現在他們聽聞霍斯發電廠的技術合作失敗，可能麵臨流產，當然無法接受。他們一個個橫眉豎目、麵紅耳赤，一手拿著充當憑證的債券票據，一手拿著一份最新一期的海島國際時報，吵吵嚷嚷地叫罵著銀行的工作人員。有幾個爬上了銀行的櫃台，有幾個和銀行保安推搡，有幾個直接在人群麵前大哭，有幾個氣憤著打砸著大廳裏的桌椅……整個營業廳裏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與此同時，海島議會大樓裏也正上演著“全武行”，幾個議員完全不顧議會的嚴肅和議員的身份在開會時為了霍斯發電廠融資與內閣欺詐而發生激烈辯論，再而變成爭吵對罵，最後上演“全武行”。一個年輕議員的白襯衫被撕掉兩邊的袖子，長袖變短袖；一個年紀稍大的議員挽著褲腿，領帶甩在背後，帶著掉了一個鏡片的眼鏡，站在桌子上大罵著；一個老議員直接倚老賣老，跑到主席台上，往地上一躺，賴著不肯起來……
而這些滑稽的景象自然有著“配樂”，那就是“機關炮”辛克在發言席的喋喋不休。這個辛克當然樂於看到這些景象，他的目的就是“製亂”，他在發言席上繼續著他對喬安和內閣的抨擊，又時不時地手舞足蹈地“參謀指揮”著眼前幾名議員的打鬥，就像鬥雞場上的賭徒。不過辛克此時的內心是高興的，因為眼前的形勢對背後這場真正的政治賭博加上了必勝的籌碼。
這些“亂”毫無疑問是韋魯斯等人樂於見到的。此時的內閣辦公室裏，威爾總理雙手抱頭，充滿絕望。他現在也對自己這個搭檔的樂觀和淡定有些懷疑，現在海島的局勢對內閣已經非常不利了，這個年輕子的總統大位是坐不長了，自己也要跟著從內閣大樓裏滾蛋了。
“總理先生，剛才通報上來的最新消息！霍斯市剛才發生了一起重大安全事故！”海島警察總署署長吉姆打來了電話。
“又發生什麽事了？”威爾現在怕極了接電話，他已經有些神經質，生怕再接到一個壞消息而成為壓垮內閣的最後一棵稻草。
“今在霍斯市爆發了一場抗議內閣的示威遊行。本來那群示威者是和平示威，僅僅是在大街上徒步喊口號遊行。可是就在他們遊行到霍斯劇院前的街角處時，霍斯劇院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此時正值劇院節目散場，觀眾正在陸續離開劇院。槍響連續響了數聲，離開劇院的觀眾和遊行至此的群眾受到了驚嚇，紛紛四散逃離。在混亂中這兩邊的人群恰好就裹挾在了一起，造成了擁擠和踩踏事件。”
“人員安全情況呢？”
“經過初步查驗，踩踏造成一名老人和一名5歲的男孩當場死亡。另有15人受傷，其中人傷勢較重，傷者已在霍斯市醫院治療。”
“槍擊案呢？”
“槍擊案嫌疑人已被抓獲，是一個名為納塞裏的年輕男子，經初步調查，其起因是在劇院散場時，因其女友被一男子衝撞而發生口角和肢體衝突，納塞裏衝動下拿出所持手槍恐嚇威脅，鳴槍示威，其槍擊未直接造成人員傷亡。目前該男子被控製，其槍支來源和事件細節仍在調查中。”
“你們警方立刻與霍斯市做好協調，全力做好善後工作！”
完，威爾掛斷了電話，心中又是布滿愁雲慘霧。這件事顯然又是一個大麻煩，如果處理不好，恐怕自己離滾蛋也就不遠了。著，他又與霍斯市政廳、海島公共事務部、海島衛生醫療部通了電話，協調各方積極處理這個突發事件。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個踩踏事故立刻被海島各大報刊、電台等媒體報道，甚至包括國外的一些報紙。可是本來是一個事實不是特別複雜的意外安全事故，到了一些如海島國際時報的媒體報道上，竟然被成了是當局有意設計，故意破壞公民遊行自由的陰謀。一時間，海島輿論界許多聲音都是造謠生事，對喬安和內閣口誅筆伐，在整個海島社會形成了強大輿論壓力。
而後又發生了一件事讓當前的整個事件和社會進一步沸騰。
踩踏事件發生後，死者已由霍斯市政廳撫恤，傷者由霍斯市醫院接收治療。可是這霍斯市正是位於海島東部地區的電力短缺的範圍內，之前海島的電力短缺問題就是東部地區最為突出，有時甚至會有醫院缺電的情形。而就在踩踏事件發生的第二晚上，霍斯市突然發生城區大麵積停電，霍斯市醫院就在此範圍，這一下一些危重病人因為醫療設備停電而無法搶救，十餘名危重病人死亡，其中又包括在踩踏事件中的兩位重傷員。
這次停電事件與霍斯市醫院危重病患死亡事件徹底點燃了海島社會一些群體對貧窮落後、社會問題突出的海島現狀的極端不滿情緒。而韋魯斯等人又幕後利用這些人，有組織有預謀的爆發了大規模抗議示威活動。
頓時海島徹底炸了窩，首當其衝便是霍斯市。霍斯市醫院被暴力打砸與堵路，醫護人員遭到毆打；霍斯市市政廳遭到圍堵與破壞；霍斯市街頭出現暴力堵路活動……這些暴力行徑卻並沒有得到有效遏製，霍斯市警察局甚至縱容。這當然是警察總署副署長，主管海島東部地區警務的塞西的安排，他在得到韋魯斯的授意後自然對這些視為不見，他就是讓這些地方亂起來。
與此呼應的便又是首都聖奈斯市的亂，海島銀行裏每日都有霍斯電廠融資的投資者的圍堵而無法正常營業、海島議會裏繼續上演著“全武行”、海島的大媒體也再電台和報紙上開始著不一樣的亂象……整個海島亂成了一鍋粥！
“QDB！”喬安在自己辦公室裏破口大罵。他現在對這個海島內的無良媒體已經是快憤怒到頂點了，這群人拿著別有用心的人和勢力的黑錢，幹著“罵死人不償命”的勾當，這些媒體的“暴力”甚至比那些肢體上的暴力更可怕。
隻見辦公桌上一份海島國際時報上的重要版麵上用醒目的標語寫下了三篇文章的標題：內閣的那些騙子是怎樣詐取投資者血汗錢的、霍斯市發生的事是當政者對人民赤裸裸的謀殺、槍擊案實際是某個當政者策劃的陰謀。
看著這三篇文章，一篇比一篇不像話，裏麵甚至造謠出了喬安和幾名內閣高官的桃色新聞。喬安看著這些文章又是生氣，又是可笑，這謠造的有的甚至根本沒有邏輯，稍微思考推理一下便看得出是完全胡八道。可就是這樣的文章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海島第二大報的頭版上，這個海島國際時報現在是著實不擇手段。。
喬安揉了揉太陽穴，定了定神。現在的事情也確實夠讓人頭疼的，雖然他已經在安排解決問題，可是眼前的情況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對自己十分不利，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手擊敗。
果然，更壞的消息來了，海島議會在辛克的推動下正式通過了對喬安的彈劾啟動決定及對內閣的不信任投票案。這下，海島議會就將很快組織投票對上述兩個議案進行表決，已經通過，即就宣布著現任總統喬安和內閣的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