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尾章

  顧珩百無聊賴地背起自己的小書包,等著還在吃早飯的顧玥,眼神裏竟然還有些“凶狠”。


  這不能隻怪他,顧珩心裏虛虛地想,顧玥雖然昨晚上把她最喜歡的糖給了自己吃,但是現在!爸爸竟然喂她吃飯,不喂自己吃!這讓小顧珩都快氣壞了,眼睜睜盯著顧玥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催了一句,“妹妹你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顧澤序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他早就吃完了,現在上班的西裝也穿好了,梁妍正在房間裏幫自己準備一會兒上班要拿的文件袋,他怡然自得地給女兒喂了一口粥,又看了一眼顧珩,“急什麽,還有半個小時,待會兒爸爸肯定準時送你們到學校去。”


  饒是他這麽說,顧玥還是加快了自己的咀嚼速度,她一急,小手就晃來晃去地,顧澤序放下手上的瓷碗,抽了張紙巾給女兒擦擦嘴,問起顧珩,“你昨天抄的課文呢?”


  顧珩最怕就是父親不定時的檢查自己的作業,不,這不是顧珩的老師布置的,是父親給自己布置的作業。他哽咽了半天,跳下凳子,去房間裏將小本子拿出來給顧澤序。顧澤序掂量了一下作業本的重量,麵無表情地說了句:“沒夠。”


  顧珩馬上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父親,爸爸從來就沒大聲罵過他,更別說動手打他,但是顧珩就是很害怕父親。恰好梁妍拿了顧澤序的公文包從樓上下來,看到餐廳裏的這幅場景,馬上就知道了發生什麽事情。


  “一大早上的,幹嘛這樣對孩子。”她還穿著睡衣,長到腳踝的裙子裏隱約露出細細的小腿。顧澤序馬上上前走了兩步,笑嘻嘻地將公文包接過來,“你今天在家裏好好休息,別去上班了,我會打電話回來查崗的哦。”梁妍前兩天去小學接孩子的時候,剛好碰上下大雨,淋了一點雨,回來就發燒病了一場,可讓顧澤序心疼了一番。


  顧澤序坐會剛才的位子上,顧珩卻是站在媽媽的身後,就這媽媽腰上的裙子不敢去看顧澤序。


  “就這點作業就算多?你問問你星星哥哥,他小時候的作業是不是你現在的兩倍?”顧澤序自己喝了口湯,又遞給顧玥喝了一口。說到星星哥哥,小月亮也興奮起來,“明天星星哥哥就能放假回家啦!”梁妍知道她這是轉移話題呢,也配合著笑起來,摸摸顧珩的頭頂,“你以後也會進步的,別著急。”


  顧澤序帶著兩個孩子上班之後,梁妍自己在家實在是閑的發慌,於是回了一趟顧家。顧英果然在閉關畫畫中,連葉淩淩都沒陪著他,自己坐在院子裏曬被子。


  梁妍看她艱難地抱著被子,連忙趕上去搭了把手。葉淩淩一看是梁妍,也十分興奮,顯然,這也是一個空虛寂寞的女人。“你怎麽還做這些活兒?要是不小心跌倒了怎麽辦?”梁妍看了一眼葉淩淩的肚子,那裏已經有微微凸起的模樣。“顧英也真是的,居然讓你做這些事情!”


  葉淩淩連忙擺手,這還真是冤枉了顧英,他已經閉關畫畫快兩天了,都是被自己逼稿逼出來的,她現在在雜誌社的工作,可不就是專門為主編處理這個千年脫稿大王嘛!所以自己閑得無聊,就自己折騰點事情來做,這還真不是顧英知道的。


  兩人都有空,索性約了一起去逛街。剛出顧家的大門,不遠的地方,就看到了一個女人站在閑置的別墅麵前發呆。等兩人走近了,梁妍才認出那是好久不見的徐園。


  梁妍心裏有些觸動,她不是隨母親去法國了嗎?怎麽突然就回來了?而且更加讓梁妍驚訝的是,許久不見,徐園變得消瘦了許多,恐怕也是很久沒接觸太陽了,她白得有些不健康,正閉著眼睛站在以前徐家的別墅麵前曬著太陽。


  梁妍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葉淩淩已經先她一步叫了徐園一聲。徐園猛然睜開眼睛,應該是沒想到會遇到熟人,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才恢複平靜的表情,“好、好久不見。”


  三人麵對麵站著有些尷尬,梁妍想了想,“要回顧家坐一會兒嗎?”


  徐園看了一眼葉淩淩,她今天也穿著裙子,而且是沒有束腰的那種棉麻裙子,小腹上的微微隆起讓徐園很快回過神來,她能……以這副模樣站在這裏,想必顧英也在顧家。“不了,他……不會高興見到我的。”他連結婚都沒有告訴過徐園,想必是再也不想見到她的意思。徐園想到這裏,心裏澀澀的,好久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她都這麽直接了當地拒絕了,梁妍和葉淩淩也不好說什麽,梁妍索性拉了拉葉淩淩的手,示意她們該走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見。”梁妍說完,葉淩淩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如果這是顧英的決定,她不打算自作主張。


  “等一下!”徐園很久沒用這麽大的嗓門說話了,連自己都有點被嚇著了,梁妍和葉淩淩站在原地回頭,徐園走到兩人跟前,看著葉淩淩,“以後……可能真的不會再見了,之前一直沒來得及說出口,葉淩淩,那次在酒店的時候……對不起。”


  那麽久遠的事情了……葉淩淩想,她看著這個以前盛氣淩人,高貴優雅的女孩,現在因為精神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樣子,心裏終究不忍,笑著對她說:“沒關係,我原諒你了。”說完,就拉著梁妍走了。


  兩人默契地決口不再提遇見徐園的事情,在商場逛來逛去,身後的司機幫她們提著戰利品,倒也不累。最後,梁妍實在是走不動了,隨手指了一家咖啡廳,名字叫做“安然無恙”,對葉淩淩說,“歇會兒吧,我實在是太累了。”


  葉淩淩嫌棄地看著梁妍,“大嫂你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吧,真是想不到你是能站在會議廳裏開會近八個小時的董事長啊~”她故意這麽說,梁妍無奈地笑了,要不是她大病初愈,也不至於這麽弱了。“去坐會兒,待會兒再陪你繼續!”


  兩人剛推開咖啡廳的門,就聞到一股熱可可的香氣,讓人長時間興奮的大腦頓時覺得疲憊又治愈。“哇,好香!”梁妍挑了個靠窗的好位子坐下來,好久沒遇到這麽令人滿意的咖啡廳了,她毫不吝嗇讚美的詞匯,誇了一遍這個咖啡廳的布局裝潢。


  “您好,兩位要點什麽?”是忍著笑意的女人的聲音,梁妍抬起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臉龐。“學燃!竟然是你!”溫學燃被認出來之後,再也抑製不住心裏的高興,大笑起來,“我剛才就看到你們倆在門口那裏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讓你認出來了,我真是失敗啊!”


  安迅也捧了一壺咖啡走過來,放在她們麵前,“好久不見。”


  “哇,你們真的把咖啡店開到首都來了!真厲害!”葉淩淩高興地拉著溫學燃的手,“恭喜你呀!”


  安迅回到製作間給她們準備甜點,三個女人圍坐一桌,談論著最近的生活,溫學燃和葉淩淩熱烈交流著懷孕的點點滴滴,梁妍則是時不時插進一句,以過來人和婦產科專家的身份告訴她們應該怎麽做,三人其樂融融地度過了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


  等梁妍回到家,小星星已經放假回來了,這時候正在客廳做手工。“你回來了?”梁妍高興地對小星星說,“這次又是給弟弟妹妹們帶了禮物嗎?”


  平時裏酷酷的男孩這時候收起來也不是,頓時手足無措,梁妍看到他耳根都紅了。“嗯……小月亮不是鬧著要一個布偶很久了嗎?”他捏著手裏的人偶的手臂想,等她們放學回來,看到自己給她們帶的禮物,肯定高興壞了。


  梁妍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他幾秒鍾,點點頭上樓,待會兒顧澤序也該回來了,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今天出去瘋玩了一天,該回去裝睡了。


  等顧澤序抱著女兒,後麵跟著一個兒子回來的時候,阿姨剛好煮好飯,他上樓看了一眼真的睡著了的梁妍,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醒醒,該吃飯了。晚上再睡吧。”梁妍下樓的時候,果然看到小月亮抱著她星星哥哥的手臂在愛不釋手地玩著人偶,“這個真的好漂亮啊!瑩瑩今天還說這個人偶特別難裝好,哥哥真厲害!”小星星摸摸她的長發,臉上的溫柔都隻朝著小月亮。


  “快叫你哥先別寫作業了,開飯了。”顧澤序對女兒說,拉著梁妍先坐在位子上,給她舀了一碗湯。出來吃飯的顧珩看到這副每天都一模一樣的場景,還是忍不住跟哥哥妹妹吐槽:“我覺得我們爸爸可能隻喜歡媽媽,不喜歡我們。”


  顧澤序聽到了,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被作業折磨得十分淩亂的兒子,梁妍則是在顧澤序身後得意地衝孩子們笑,小星星麵無表情,接過阿姨遞過來的湯,對爸爸說,“媽媽今天出去逛了一天的街,我聽家裏的司機叔叔說的。”


  梁妍根本沒來得及捂住顧西的嘴,就看到顧澤序轉過身來看著自己,臉上盡是“嗬嗬”兩個字。


  晚上睡覺之前,梁妍躺在顧澤序懷裏,顧澤序幫她吹頭發的時候,梁妍舒服地喟歎了一聲。突然特別感慨地說一句,“老公你知道嗎?我突然有種感覺,現在的日子就像是做夢一樣美好,覺得自己好幸福哦。”


  顧澤序給她吹完了頭發,準備上床之前,在自己的床頭櫃裏拿出日曆本,在今天的那一頁那裏寫下:“今天我的老婆覺得自己很幸福,我真高興。”收起來之後,他拉黑了臥室的台燈,熟稔地將梁妍摟在自己懷裏,給了她一個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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