叵測
新年即將到來，正值年底，首都各家大企業紛紛開始整理一年來的業績，向股民們報告。顧氏集團和YOUNG不一樣，最近整個公司樓頂都縈繞著沉重的氣氛。最大的客戶被搶，加上一堆負麵的新聞，顧氏集團這一年實在是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麽說顧氏集團也是有著幾十年輝煌曆史的大企業，加上顧家的影響力，總歸是在首都沒什麽變化地過下去。
顧家人在臘八節的時候聚在一起吃飯，顧國鬆看不清臉色，臉上的皺紋將他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得一樣，旁人沒法摸清他現在的心情。所以顧原夫婦，加上顧荊梅都低著頭吃飯，甚至不敢夾遠一點的菜免得搞出大動作來引起顧國鬆的注意力。
隻有顧英一個人，想吃什麽吃什麽，甚至還把顧國鬆的紅茶攔了下來，給他舀了一碗臘八粥。顧國鬆皺著眉頭，“我不喝，你把我的茶端過來。”
顧原簡直要被顧英給蠢死，心裏罵著他的多管閑事，徐麗媛也給顧英使了好幾個眼色，“顧英，趕緊給你爺爺換回去。”
“爺爺，你忘了大嫂說過不讓你喝濃茶了嗎？我可是為你的身體著想的。”
顧國鬆雖然不滿意他提起梁妍，不過這裏也隻有他這個孫子最關心自己的身體，而且還能想起那個沒有一起團圓的“大哥”。想到這裏，他還是端起了臘八粥喝了一口，又嫌棄地放下，索性什麽都不喝不就行了？
顧原看著顧國鬆竟然一點都沒發火，心情極為複雜。顧澤序在他心裏的地位可見一斑。自己家的這個沒出息的倒好，整天就給別人鋪路，也不知道為他這個父親著想，想著還瞪了顧英一眼。
顧英看到了父親的眼神，不過他早就習慣了，也沒什麽好傷心的。趁著大家都在，他咳了一聲引起大家的注意。“我打算過了年就回法國了，你們長輩們再另外安排人來坐我的位置吧。”
此言一出，全家人都安靜了下來，顧原和徐麗媛是震驚的。沒想到他會在這麽大的場合裏說這樣的決定，顧原下意識地回他：“你休想！”徐麗媛也尬笑幾聲來緩解這突然緊張的氣氛。“顧英你也真是的，做決定也不知道提前跟別人商量一下，顯得你沒經過腦子似的。”
她盡量把話說的像是開玩笑一樣，可惜沒有人在笑。顧英的臉色更是晦澀。“沒經腦子也可以，反正我一定要走，現在講出來就是為了不讓你們攔著我，你們心裏沒點數嗎？”
顧原脾氣馬上就上來了，忽地站起來指著顧英，顧國鬆適時出聲，“顧原，你忘了你當初和我的約定？”
一句話就讓顧原哽住了，徐麗媛臉色蒼白，顧英大概知道這是跟自己有關的，“什麽約定？”
顧國鬆沒回答他，隻是看著站起來的顧原。顧原額頭上的青筋畢現，仿佛能看到裏麵的血液也在憤怒地跳躍。最後他認輸地坐下，再也沒了喝粥的興趣。
顧國鬆等所有人都放下了碗，把顧原叫住。“就算顧澤序回來，你也還是董事，你應該知足了。”顧原沒說話，低著頭看地板上的大理石紋路。
“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說的，”顧國鬆把他留下來可不是為了做什麽心理工作的，“最近國家政策有些嚴格，對我們顧氏集團這種老字號不是很友好，你可得小心點行事，別讓人鑽了空子到時候惹來麻煩。”
顧原也知道這個事情，顧家早年靠著顧國鬆在政界的地位，在首都城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再加上建立了實力強大的顧氏集團，難免會有一些人眼紅。如今顧家已經跟政界劃界很明確了，最怕政策針對。“我聽說最近好幾家都在蠢蠢欲動，你們還是要求穩再求勝。”
“讓顧澤序別針對我們顧氏集團來我們就鬆一口氣了。”顧原忿忿，被顧國鬆瞪了一眼不敢說話。
顧澤序忙完手頭最後一份文件，交給方毅的同時還伸了個懶腰。“顧總，今天是臘八節，您還不回家嗎？”方毅笑著問他。顧澤序了然於心，這小子是自己想走了吧。“韓玲就這麽急著叫你回家？”
方毅滿足地喟歎，“那不是，我的魅力可大著呢！”他沒說自己在家裏的時候是怎麽被韓玲喊去洗碗拖地的事情。顧澤序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就覺得煩。梁妍都到了這個點了，怎麽還不叫他回家？
“滾滾滾！”顧澤序擺手讓他下班，剩下的讓我自己處理得了，明天早點上班啊！方毅得到赦令之後二話不說就走了，生怕顧澤序改變主意。
顧澤序也工作不下去了，已經快八點了，他還沒有吃晚飯。梁妍也不知道回家了沒有，梁妍今天有些發燒，他讓梁妍在家休息，可是家裏的保姆說她下午還是去上班了。
手機剛響，顧澤序就聽見了梁妍的鈴聲。隨後就看到梁妍沮喪著臉從他辦公室門口走進來。窗外的城市夜景絢爛，顧澤序的辦公室隻開了台燈，辦公室的門一打開，走廊的燈光打進來，仿佛梁妍身上在發光一樣。
“你是哆啦A夢嗎？能滿足我的願望？”顧澤序愣愣地看著她說，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幾天下班他都跟小星星看哆啦A夢，智商是有點低了。
梁妍本來有些沮喪的，被他這麽一說，心情瞬間好起來，她提著保溫瓶放在他桌子上，人也撐著倚在桌子上看他，“對呀，我是你的哆啦A夢，來給你送臘八粥的那種哦。”
顧澤序將人拉過來，發現她的手有些涼，擔心地探了探她的體溫，溫度還是有點高。於是順手將辦公室裏的溫度調高了幾度，還將人抱在懷裏，美其名曰“保暖”。
“我以為你不記得今天是臘八節呢。”顧澤序委屈巴巴地說，“你最近都不愛我隻愛小星星了。”
梁妍親了他一口，果然看到他的笑容，“哪！這就補償了。”說著，她打開了保溫瓶，將裏麵的臘八粥倒出來給他喝。顧澤序不喜歡吃甜食，隨意吃了幾口就放在桌上，非要抱著梁妍歇一會兒。
“還是我們兩個人最好，你隻愛我一個人。”
梁妍看他越說越離譜，“就算我們以後有一堆孩子，我最愛的也是你呀！”
這句話成功取悅了顧澤序，梁妍的溫熱氣息就近在咫尺，他不再壓抑自己，一隻手蓋上了梁妍的眼睛，同時傾身上前攫住女人柔軟的嘴唇。
徐麗媛在電話裏有些崩潰，“父親你們瘋了嗎？竟然舉報顧氏集團？”
徐麗媛的父親，徐聖印冷哼了一句，“我們徐家如今已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了，如今國家政策要求嚴查官商勾結，顧家以前又是靠那個老東西起家的，這麽好的上位的機會，你讓我如何能放過？要是能成功，將來我們徐家就是這首都城裏的第一大家族了，你以後在顧家也不必看那老東西的臉色，不好嗎？”
徐麗媛的氣一下子減了不少，“可是顧家哪有……”
“隻要能拖他們一陣子，我們就能趕超他們顧氏集團，我們不是還有你嘛!再說了，等顧原被調查，顧氏集團就沒有主心骨了，我們徐家要是能趁機加入顧氏集團的話，還能在顧家幫幫你。
不會有什麽意外，這是匿名舉報！他們不會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就試一下！要是成事那最好了，要是不能成，我們也不會有什麽損失的!”
被他說得有些心動，徐麗媛歎了口氣，罷了，大不了自己就當個啞巴，什麽都別說當作不知道此事。徐聖印岔開話題，“話說你怎麽幫的你哥哥？他就讓你撮合一下徐園和顧英你都辦不成？”
說到這件事，徐麗媛嚴肅地說，“雖說徐園不是大哥的親生女兒，但好歹是徐家的小姐，傳出去人家都說我們……亂倫。”
“少廢話！你給我辦好這件事就行!”這下換徐聖印暴躁了，“若真像你說的那樣流言蜚語，我們到時候廣而告之徐園隻是你大哥的養女不就行了嘛！”
徐麗媛愣住沒了話。徐家雖然是老字號的大家族，重男輕女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像她，隻能是大哥的助手，徐園怎麽可能例外？
臘八節過後的首都天氣更加寒冷，周一上班的時候，顧氏集團來了一群執警工作人員，來把他辦公室裏的所有文件都搬空了。
“怎麽回事？我們集團出了什麽事情了嗎？”這是顧氏集團今天最常聊的話題，員工們傳的越來越神乎，最後顧英甚至聽說自己家是靠爺爺從祖國的國庫裏挖錢出來才建立起顧氏集團。
“這群人也太可惡了吧，“顧英皺眉，對母親說，“我們家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麽這些流言蜚語？”徐麗媛盯著家裏的經濟頭條上顧原不明所以的表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