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顧國鬆慶生
顧澤序在首都另外找了間清淨的公寓租了下來,梁妍給自己安排了大概半個月的假期,加上白澍每天都通過視頻來匯報工作,有了梁妍在身邊,顧澤序安下心來,專心思考應該如何在首都站住腳跟。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也沒能過多久,顧國鬆一出了院,就找人尋到了顧澤序的新公寓。更巧的是,顧澤序今天被和平酒店的蕭經理約出去了,公寓裏隻有梁妍一個人在家。顧國鬆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想著這樣回去也不值當,梁妍看他皺著眉頭苦惱了一陣子,最後還是進了門。
“我看你還是沒聽明白上次我在A城的時候跟你說的話,”顧國鬆沒接梁妍遞過來的水,因為梁妍隻用左手捧水杯,還是他最不愛喝的涼白開,這讓老人的心情更糟糕了。“顧澤序這個臭小子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他就是想讓我承認你才肯回顧家。可是我真是沒想到,你們的關係其實也就這樣而已。”
梁妍見他不接自己的水,也沒多在意,右手一直揣在兜裏,加上顧原那一家人不告訴他,自己說出來反而有些邀功的意味。“您血壓有點高,喝涼白開對您身體更好。”老人一進門,她就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茶味,要不是長期喝濃茶,身上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說到這個,顧爺爺和Mark還真是像!突如其來想起外公,梁妍有些傷感,當年外公也是這樣,高血壓還愛喝咖啡,整天不聽勸,想到這裏,梁妍對顧國鬆的好感都多了一些,不過是個老人罷了,何必太過計較。
顧國鬆看到梁妍對自己笑了,心情就更加複雜了。仿佛自己是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了似的。“笑什麽,長輩跟你說話呢,一點禮貌都沒有!”嘴上雖然凶著,卻還是拿起了茶幾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然後啐啐著說:“真是難喝!”
梁妍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想著他終於轉移了注意力,於是又繼續問他:“您今天測了血壓了嗎?上次見您,血壓漲的很厲害啊,平時飲食要清淡一些!”秘書在旁邊聽到這句話,也讚同地點頭,醫生不止一次抱怨顧國鬆太不注意生活習慣了,可是顧原平時工作繁忙,徐麗媛又不敢對顧國鬆的事情指手畫腳,這樣一下來,顧國鬆就更加不節製地生活了。
秘書這一點頭,梁妍心裏就更加有數了,又跟秘書說了些平時顧國鬆的生活習慣之類的問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顧國鬆就落下了。
秘書最後說:“下周是我們董事長的生日,到時候他肯定又會喝酒,您都不知道我可愁死了。”秘書是顧國鬆身邊五十多年的老人,自然沒有那些拘謹,顧國鬆也從來都將這個下屬視作好友,可是現在顧國鬆實在是太尷尬了,於是就重重地咳了一聲,拐杖也跟著在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敲擊聲。
“老秦,沒看出來你平時這麽嫌棄我的啊!”那個叫做老秦的秘書頓時收住了笑容,懊惱地看著顧國鬆。都說梁妍小姐平易近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一聊就被她帶著走了。顧國鬆接著冷眼看著梁妍,這個女人過於柔弱,能嫁給顧澤序可能也就隻有愛情了,怎麽能在他的事業上幫到他?
“別以為你嫁給了顧澤序就是進了我們本家,你還差得遠呢!這裏是首都,不是A城,比你優秀的賢內助多了去了,更何況,別人能給我們顧家留個後代,你呢?”
梁妍以為她已經和顧爺爺的關係好很多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這麽說,一下子臉上有些難看,也就沒了話接著說。“你就算攔著我們澤序回本家,我也一定不會讓你踏進我們顧家一步!”說完,顧國鬆起身離開公寓,老秦難為情地看了一眼梁妍,也跟著離開了。
回到車上,顧國鬆吹胡子瞪眼地滿臉不開心,破天荒地老秦竟然也沒吱聲安慰他。“你這個老頭子,肯定是被那個壞女人給拉攏了!”顧國鬆嫌棄地指著老秦大罵。老秦見他如此無理取鬧也有些生氣,“你才是頑固不化的老頭子了!天生就對人家有敵意,我倒是看梁妍小姐不錯,心思純,能陪顧小少爺吃苦!”
顧澤序坐在和平酒店的咖啡廳裏品著他手中的咖啡,蕭經理搓搓手,先開了口。“顧總,您看我真是不開眼,竟然不知道您是顧家的小少爺,這才差點闖下禍來,我們總經理說了!這單生意必須要跟YOUNG集團合作,就算是再讓利也是我們賺了!”
蕭經理笑得諂媚,顧澤序連正眼都沒看他,又喝了一口咖啡:“那我先問你一件事。”這是蕭經理聽見他說的第一句話,感動得差點要流淚!“您說,我肯定是知無不答的!”
“我們的策劃案你是怎麽拿到的?”
原來是要秋後算賬來了?蕭經理額頭上冷汗直冒,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
“看來對方後台很大了,連顧家都壓不住?”
蕭經理現在哪裏還來得及考慮什麽,馬上全盤托出:“是一個叫做吳樾的花蛇跟我說的,我對天發誓,真的不知道是您的策劃案啊!”蕭經理越說越激動,就差跪下來以證清白了。這麽說,還是邢光透露出去的了,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顧澤序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蕭經理也看不到這個年輕男人的表情,這種氣場,他覺得也隻有顧國鬆老先生能比得上了,他怎麽就這麽不開眼地往槍口上撞了呢!
“接下來怎麽做,不用我多說了吧!”顧澤序揚起嘴角對蕭經理說,出了這麽一場鬧劇,跟和平酒店的合作算是不抱希望了,他不會利用顧家本家的身份來得到這些利益,顧澤序想,算了,還是再找合作夥伴吧。
邢光辭職之後就回到了A城,沒了工作,吳樾就和邢光在家裏等著蕭經理的消息。“你確定那個蕭經理會把錢分給你?”都快三天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邢光有些懷疑,“不會是首都那邊出了什麽變故吧?”
“哎呀你閉嘴,少在這裏潑冷水,再等等!”吳樾不死心地翻看著首都的經濟新聞,竟然還沒有和平酒店新項目合作的新聞,的確有些奇怪。吳樾拿出手機給蕭經理打了電話,“蕭經理?您不是都得了策劃案了嗎?怎麽呀,錢怎麽還沒有打過來,是太忙了嗎?”
邢光聽著她用那種夜店女郎的語氣跟別的男人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蕭經理接到吳樾的電話,正愁一肚子火沒處撒呢,這女人真是撞到槍口上了!
“你TM還敢給我打電話?你都快要把我害死了!要不是你給老子出這種餿主意,老子能把顧家惹了?現在我連工作飯碗都快要丟了,你還敢過來要錢?我告訴你!你那個該死的策劃案隨便賣吧!現在誰敢用,就是跟顧家作對,你自求多福吧!”一口氣說完,蕭經理掛斷了電話,又有秘書進來說總經理讓他過去匯報工作,蕭經理暴躁得將手裏的陶瓷杯扔出了五米遠。
吳樾猶如五雷轟頂般跌坐在地,她剛才開了免提,邢光也聽的一清二楚。“不!這不可能!顧澤序不是不願意回本家嗎?為什麽顧家還會幫他?”邢光想起自己那天在顧氏集團的時候顧原給他的名片,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上麵的名字,顧家才是真正的後主,要是能在顧家站住腳,就不必顧忌什麽顧澤序了。他恍然大悟,
“是我太過目光狹隘了,顧家的力量,我現在才算是真正看清了。”吳樾不明所以,他冷眼看著吳樾,“你不是向來隻看得起頂層的人物嗎?到時候讓你看清楚,當初你所崇拜的顧澤序,在顧氏集團麵前,是多麽渺小。”他現在還不確定,等顧澤序回到A城,會不會找自己秋後算賬,泄露公司秘密是犯罪,他現在隻能抱緊顧原這條大腿,沒有別的選擇了。
梁妍在家用電腦處理了一下公司的文件,顧澤序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水杯,“今天家裏來客人了?”梁妍放下鼠標,想要過來接過他買回來的菜,卻被他躲了過去,“你手上有傷,別碰這些東西了,我來。”
“今天早上顧爺爺來了,你不在,他喝了杯水就走了。”梁妍說得輕巧,可是顧澤序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顧國鬆可不是那種單純過來喝茶的性格。“沒受委屈吧?”
梁妍巧笑嫣然,“怎麽會?不過是個長輩而已。”顧澤序在廚房裏做飯,梁妍聞著鍋裏傳出來的骨頭湯香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下周是顧爺爺生日,澤序你回去看看爺爺吧。”
顧澤序頓了一下,轉身看她,“怎麽突然想回去?”
“他不過是個子孫不在身邊,孤單的老人而已,就算不依賴本家,對老人家不必那麽劃清界限。”
顧澤序沒說話,又轉過身去翻炒鍋裏的菜。梁妍也沒催他,等菜都做好了,顧澤序將飯菜端上桌麵,又把梁妍拉過來坐在飯桌前,才淡淡地應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到時候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