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
梁妍本來也隻是委屈,想耍一下小性子而已,沒想到被撩了一下,心動不已。“真的嗎?我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嗎?”
顧澤序將人緊緊摟在懷裏,大概猜出了梁妍今天這麽反常的原因。打心眼裏,顧澤序對那個顧家的厭惡,絕對不會比梁妍少。拋棄了自己這麽多年,現在一句話就讓自己回去,這不是顧澤序的風格,況且,梁妍是他的命,他怎麽可能舍棄她。“嗯,我們不會分開的。”
邢光今天晚上自己主動加了班,他一個單身狗,就算下班也是自己一個人,再加上,家裏賣水果的老父親說了好幾回要來家裏看自己,他推辭不過,隻好說自己要加班沒時間。如今下了班,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坐電梯到一樓,剛好碰見梁妍提著餐盒到他們公司來。邢光跟在顧澤序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這是梁妍來給顧澤序送飯來了。“夫人好。”邢光尊敬地向梁妍鞠了個躬。梁妍一開始沒想到是邢光,愣了一會兒,邢光很快自我介紹:“我是財務部經理邢光。”
梁妍尷尬地道歉,兩人就此別過,梁妍突然想起一件事,跟顧澤序說:“你那個財務部經理,是不是跟之前那個吳樾認識的?”
顧澤序想了想,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或許吧,他經常跟著我去應酬,認識她也不奇怪。”梁妍想了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太緊張了。也就沒有深究。
邢光最後還是去了個夜總會。他向來自卑內向,誰能想到他會來這種地方?他點了個包廂自己一個人又點了杯昂貴的紅酒。在這種自己獨處的時間,他喜歡過得高貴些,仿佛這樣就擺脫了自己的出身。
包廂是最貴的那種,外頭一堆推銷酒的小姐都想著要搶下這個客戶,吳樾從那堆搶破頭的女人堆裏昂著頭走過。真是愚蠢啊,吳樾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早就賄賂好了夜總會的經理,現在這個包廂,那個男人早就答應好會給自己的。至於怎麽賄賂,這種事情大家都心領神會,那堆眼紅的女人一邊咒罵著吳樾的下賤,一邊琢磨著什麽時候也去認識一下經理。
反正這個客戶是自己的了,吳樾拿著一瓶昂貴的白蘭地,推開了包廂的門。
“先生您好……”
在邢光厭惡地看過來時候,兩人同時露出驚訝又尷尬的表情。吳樾下意識想逃離這裏,邢光很快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攔著在門口。“你怎麽會在這裏?”吳樾穿著暴露,領子裏可以看到裏麵的風光,這還是那個高傲的貴家小姐嗎?
吳樾掙紮了幾下沒能出去,索性托盤而出:“是啊,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那樣,我就是個賣酒的小姐。”拙劣的脂粉撲在那張好看的臉上,邢光有些恍惚,“怎、怎麽會這樣?”憑借柴致以的本事,她們就算再差也不至於讓吳樾來這裏做這種活計呀?
“我媽瘋了。”吳樾已經平靜下來,仰頭看著邢光,這個男人,自己曾經看不起他,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要是可以,她希望邢光可以救自己,要不就把她手上的酒全買了,要不……把自己贖出去也好,她不想再去服侍那個滿臉橫肉,淫蕩的老男人了。
“您還要買酒嗎?不要的話我就要出去給另外的包廂去了。”吳樾低下頭,聲音也跟著有些低沉。邢光突然有些惱火:“你還要去給別的包廂賣酒?”她就這麽不能依賴一下自己,跟他服個軟嗎?
邢光一使勁,將吳樾推到在包廂的沙發上,那瓶昂貴的酒就被吳樾鬆手摔在了地上。“怎麽辦呢?那可是我今晚的工錢?”
邢光將自己的上衣扔在地上,接著脫下手表:“怕什麽,這點錢算什麽?”
折騰了半個晚上,邢光長呼最後一口氣,躺在吳樾身旁,手上還在女人身上來回逡巡。她果真像自己無數次幻想的那樣美妙,生活的磨難反倒讓她更加柔和,更加嫵媚。
吳樾強撐著酸痛,坐起身來穿好衣服,邢光還有些不舍得,“急著去做什麽?”
吳樾眼睛轉了一圈,“我還要回家照顧媽媽,現在得走了。”邢光心裏一軟,將人攬在懷裏,“跟我在一起吧吳樾,我會幫你照顧你和你媽,以後你不用再來這種地方工作了。”
吳樾應景地流下了眼淚,今晚算是不負此行了。
顧原打電話給顧國鬆:“爸,您去A城也有快一個星期了,什麽時候回來?”顧國鬆正在修剪盆栽,聽到他的話,將手裏的剪刀扔在一邊,發出尖銳的聲音。“回去?這要看顧澤序吧。”顧國鬆看著窗外的大雨歎了一口氣,“這個臭小子倒是很有骨氣,不錯,這才是我們顧家的精神。”
顧原掛了電話之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父親這是鐵了心要讓顧澤序認祖歸宗啊。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最後他叫來秘書,“多加點人在顧澤序那裏,有什麽舉動,及時報告。”
邢光請了一周的假期,他向來以公司為家,因此這一次倒讓不少人大吃一驚,就連顧澤序都聽說了,還問他原因。邢光看了一眼顧澤序,要是讓他知道吳樾的存在可能不合適,之推辭說自己家裏人生病了要回去照顧。
回到家裏,邢光拿出一大筆錢給自己父親,他這些年的工資不低,自己卻花的不多,因此倒是有一筆不小的積蓄。“爸,您回鄉下住吧,我要和我的另一半在這裏住了。您在這裏不合適。”這筆錢夠這個勤儉的老人過後半輩子了,邢光想著心裏安了不少。
老人沒想到自己在這裏獨自住了幾天沒見到兒子,今天終於見上麵了,卻是兒子要趕自己走,傷心不已的老人家也沒什麽辦法,眼眶紅紅地拿過那筆錢,答應了邢光的要求,他那裏會用這筆錢,不過是想替他存著罷了,說不定將來有用得上的地方也好拿出來應急。
於是第二天吳樾來到邢光家裏住。一進門,她就擺出了當家主母的姿態,讓邢光去雇了保姆,她以前的家裏可不止一個傭人,現在隻是想要個保姆,這可不過分。邢光好不容易得到了吳樾,自然是把她當成心尖上的寶貝,有求必應了。
等邢光收了假,準備去上班的時候,吳樾在他出門之前問他:“邢光……或許,你能知道YOUNG集團的機密文件嗎?”
邢光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吳樾馬上展露出笑容,“我就是問一下,想知道你在YOUNG集團到底多有地位罷了,不說就算了。”
男人那種虛榮心一旦被激發出來,理智就自然地退後了。邢光在吳樾臉上親了一口,“當然可以說了,我可是YOUNG集團的財務部經理,一般的機密文件都能看到。我今晚可能得加班了,最近公司有一個跟首都那邊的合作,最近有得忙了。”吳樾敷衍地笑了幾聲,將人送出了家門。
吳樾隨後也出了門到A城城郊的一家精神病院,這裏常年人煙罕至,建築也散發出陳舊的味道。吳樾捏著鼻子來到一間病房,柴致以正在曬太陽。
“媽,我來看你了。”一見到母親,吳樾的眼淚就滴落在地上,砸起許多灰塵,母親發絲銀白淩亂,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來,隻笑了笑,就又轉過去看地上的螞蟻。“小螞蟻加油,去顧澤序那裏咬死他!”嘴裏念念有詞。
吳樾蹲在母親身旁,“媽媽,我搭上邢光了,”以前不懂事,柴致以讓她跟邢光打好關係的苦心一直不懂,現在才知道母親為自己想了多少,吳樾忍住淚水,“媽媽,我們很快就能變回以前那樣子了,你快些好起來,看著顧澤序怎麽敗在我們手下!”
說到顧澤序,柴致以的精神一下子亢奮起來,揪著吳樾的領子大叫:“毀了他!給我毀了他!”醫護人員聽到聲響,拿著鎮靜劑過來將人控製住,吳樾忍著眼淚,連話都說不清楚,隻點頭答應。
梁妍今天沒什麽大事,有了空閑,她坐在辦公室裏搜了一下顧家本家。沒想到搜索結果裏關於本家的內容寥寥幾句,卻又句句都是高度評價,梁妍暗歎這個家族是有多神秘多厲害啊。白澍拿著文件進來給她,也看到了梁妍的電腦上的內容:“幹嘛,顧澤序不是說了不回去?你要自己回本家去啊?”
梁妍笑罵著踹了一腳他,關了頁麵,“我才不要回去呢,那種地方的人,嘖嘖,都沒有人情味。”這是實話,梁妍每次見著顧國鬆,都覺得心裏十分的壓抑,一點沒有見到親人的感覺。
“對了,”白澍突然想到什麽,對梁妍說,“我上周去夜總會跟朋友喝酒,好像看到吳樾了。”白澍有些猶豫,“說不定是我看錯了,反正就是覺得那個人長得很想吳樾,在那裏賣酒。”
梁妍也很吃驚,過了一會兒,她說:“下次你們再去的時候找人來問一下吧。”這件事情無論是不是真的,梁妍總是很在意,擔心著她們現在的生活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