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

  Lia的脾氣暴躁,聽見父親又提起這件事,她瞬間就像是爆竹被人點燃,用力地踢了一腳鞋櫃:“又是這件事,又是讓我去自首!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回不去了!”


  “怎麽可能回不去!你隻是犯了錯誤,還沒到萬劫不複的時候。聽爸爸的話,明天晚上去跟董事長坦白,他有多疼你你知道嗎?”張忠林今晚和董事長聊了天之後,這些天來的壓抑和愧疚快要到頂點,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無動於衷。


  Lia算是明白了,如果自己再不去坦白,父親真的會跟董事長說清一切。她冷冷地對父親說:“你就是要逼我是吧,那到時候你別怪我。”門外天氣陰沉,暴雨前的空氣沉悶又凝集,讓人發慌。


  張忠林以為她說的是去自首,點頭:“你是我女兒,我怎麽會怪你!”Lia背過身走到玄關換鞋要離開,還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你說的。”


  夜深了,梁妍和顧澤序都洗過澡坐在床上。顧澤序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想要感受裏麵的孩子。“你是不是傻,才這麽早怎麽可能摸得到什麽?”梁妍躺在他懷裏,被他溫暖的手摸得發癢。


  顧澤序也不管她的嬉笑,“還有幾天就夠三個月了,到時候我是不是就可以聽到胎心了。”梁妍點頭,轉頭看他:“你希望是個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顧澤序看著她的眼睛思考了一會兒,“不重要,是我的孩子都喜歡,我隻是喜歡和你一起經曆這個過程而已。”梁妍的心裏裝得滿滿的,顧澤序笑了起來,摟緊了梁妍,“就是可惜忍得我有點難受。”


  一句話把先前的氣氛破壞得無影無蹤,兩人打鬧了一番,又商量了明天去外公生日宴的事情,最後


  梁妍抱著顧澤序的手臂撒嬌,“寶寶說想聽他爸爸讀故事聽!”


  顧澤序擰了她的鼻尖,一隻手在床頭摸出一本《小王子》,挑了第一段給她念,聲音像是大提琴,低沉婉轉,很快就把梁妍哄睡了。


  第二天早上,梁妍被顧澤序叫醒,除了孕吐之外,梁妍最大的妊娠反應就是嗜睡了。顧澤序好說歹說把人叫起來洗漱好,沒想到才喝了幾口蛋粥,她就衝著去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顧澤序趕緊換成白粥,她才勉強喝完一碗。


  “每天都喝白粥怎麽行?看你都瘦了這麽大一圈。”顧澤序皺著眉嘀咕,梁妍吐完之後仿佛整個人都懵了,坐在飯桌前隻覺得是懲罰。兩人折騰了快一個小時,終於出發去別墅。


  今天Mark也起得早,看見梁妍和顧澤序,心情大好,拉著梁妍問東問西,噓寒問暖。梁妍把昨天買的禮物給他看,老人一看到那些相片,眼淚就要留下來,“好……好!妍妍有心了,外公……真的很喜歡這個禮物。”


  梁妍趕緊接過顧澤序遞過來的紙巾給老人擦眼淚:“外公別哭了,今天是該高興的日子呀!”Mark這才堪堪忍住眼淚,他看一眼身後的顧澤序,一手拉著梁妍,一手拉著顧澤序,讓兩人坐在自己跟前。


  Lia就是這時候到了別墅,一進門就看到了董事長正拉著兩人,看起來親昵又美好。她磨磨後牙槽,裝作沒看見,幫著父親招呼紛紛前來道賀的客人。


  Mark讓顧澤序推自己的輪椅到書房去。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走路多走兩步就覺得累得直喘氣,陸月清幹脆給他配了張輪椅。Mark對顧澤序說:“你們結婚這麽久,你對我們妍妍是真心的,我看得出來,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


  梁妍就走在兩人身後,聽見外公的話,還有些臉紅,顧澤序回頭扶她跟上步伐,也笑著看她。


  Mark繼續說,“昨天我找了律師來立遺囑,梁妍和她的孩子我留了15%的股份,澤序,妍妍心思不在公司上,你還得分出神來幫幫她。”


  梁妍沒想到外公這麽早就跟他們說這件事,愣了幾秒鍾,顧澤序比她反應快,回答老人:“好的,我會的。”聲音平穩得像是在和外公聊天氣。梁妍蹲在外公輪椅旁邊,“外公,怎麽了嗎?為什麽這麽早就跟我們說這個?”Mark比梁妍冷靜得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外公老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大家,這種事情總是早點處理了比較好的。”


  梁妍語噎,顧澤序把人扶起來,對外公說:“今天是外公的生日,我們要好好慶祝才是。”Mark也不想讓梁妍傷感,應和著說:“對,今天來了我很多老朋友,下去我介紹給你們!”


  樓下果然來了很多外公多年來積累的人脈,大家看到Mark,紛紛上前來祝賀,“董事長精神還是很好的嘛!”


  “少來客套我,來,給你介紹介紹我外孫女和外孫女婿……”一整天下來,梁妍都陪著外公穿梭於人流中,顧澤序和Mark都是商場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來搭訕的人自然不計其數。他隻敷衍應付了幾個重要的客戶,就來到梁妍身邊跟著外公,真是絲毫不搶風頭。


  Lia來到董事長麵前,彎腰看著眼前的老人,“董事長,生日快樂!這是Lia給您的禮物!”說著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董事長,Mark抱著盒子哈哈大笑,“你這丫頭,真是的,我還能跟你見外不成?還送禮物!”Lia 應景地跟著老人笑,今天是外公生日,梁妍和顧澤序都不想和Lia鬧不愉快來給老人添堵,因此什麽話都沒說。


  忙了一天,梁妍和顧澤序在別墅陪外公吃了晚飯,梁妍本來就胃口不好,忙了一天整個人累得走路都發飄,看得顧澤序心疼。Mark看出來之後,忙趕著兩人回去,“這裏有老張和Lia陪我就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有空再過來!”


  梁妍很為難,顧澤序倒是同意,“要是想念外公,明天再過來看他也是可以的,今天你太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梁妍沒了法子,隻得同意。臨走,她拉著外公的手,“外公,生日快樂哦,”她停頓一下,外公的手顫抖了起來,可見情緒激動,“謝謝您這麽辛苦找到了我,能做您的孫女真的很幸福。”


  Mark擦一把眼淚,哈哈大笑,“這孩子,嘴最甜的就是你了,哈哈!”梁妍說完,顧澤序扶著她,回家去了。


  樓下還剩下兩個Mark最好的老朋友,在樓下吵著要和Mark聊天。本來已經到了他休息的時間,但是難得今天情緒高漲,他讓陸月清推著自己下樓,老夥伴們看到他,指著他佯裝生氣:“你這老頭,明明還能再戰他個幾年,你倒好,把公司扔給年輕人,自己落得清閑。”


  Mark應和著笑,和兩人聊了一堆以前的事情。Lia和陸月清站在旁邊,也插不上話,Lia問陸月清,“他遺囑立什麽內容你知道嗎?”


  陸月清壓著聲音,“今天早上他讓顧澤序和梁妍去了書房,恐怕說的就是這件事,看來給她們倆留了不少。”她心裏其實也有點虛,看來和Lia站隊不是什麽明智的事情,別到時候讓梁妍知道了,自己可就撈不到一點好了。


  Lia聞言心裏冒火,剛好一個客人問Mark,“話說你這個老頭子搞什麽,聽說你和YOUNG集團結了親,怎麽還把股份賣給了關氏集團?”


  Mark當場愣住,下意識看向了Lia和張忠林,兩人手足無措的樣子收進眼底。好在他也沒發作,後麵表現得疲憊了似的,客人見狀識趣地告辭了。


  Mark在原地沒動,沒看身後的兩父女,“你們到我書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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