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開
梁妍在醫院住了3天，在早上張克來病房看她的時候，開口對他說：“我今天要出院。”
張克當然是不同意的，這簡直是胡來，梁妍的手現在這個樣子，生活都很難自理了，這時候出院她能做什麽。梁妍見他不同意，又說：“我要去見顧澤序了。”一句話把張克所有想用來阻止她的理由堵在了喉嚨裏。
梁妍走出病房，許久沒見到陽光，她突然覺得很刺眼，習慣性的想用手擋一下眼睛卻發現右手根本沒有力氣。算了，她眯了下眼睛，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還不停回頭看身後的車輛，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梁妍苦澀的笑了。
回到公寓，家政阿姨看到她回來很是驚訝。“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阿姨放下抹布上前來迎她，“你們都不在家裏，這裏空落落的怪冷清的。”梁妍微詫，顧澤序也不回家？她沒問出口，直接回房間換了衣服，正準備去看望顧荊梅，剛好吳琴回家，手裏拿著顧荊梅母子的換洗衣物。
梁妍訥訥開口：“伯母。姑姑還好嗎？”吳琴這才看到了梁妍，生氣地把手裏的衣服扔在沙發上，大步朝她走去：“你還真是厚臉皮啊，怎麽，沒把荊梅害死不甘心嗎？”說著就要把梁妍往門外推。梁妍想跟吳琴多解釋兩句，但顯然她不想聽自己說什麽。家政阿姨見到這種場麵，忙偷偷到一邊給顧澤序打了電話。
顧澤序本來就在回家的路上，聽到阿姨的電話，生怕梁妍又離家出走，踩下油門飛速往家裏奔去。回到家，吳琴還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梁妍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今天見不到顧澤序，她是不會走的。
顧澤序拉著梁妍的手，吳琴一看更加氣了：“狐狸精！我們家遇上你真是倒黴透了！”說完拿起顧荊梅的衣服，離開了公寓，要去醫院照顧母子。
“姑姑母子沒什麽事情吧？”話是對顧澤序說的，她卻沒勇氣看他。“嗯，目前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小侄子有點虛弱而已。”和梁妍不一樣，顧澤序一直盯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梁妍，好幾天不見，她消瘦了很多，握在手心的小手也是冰涼冰涼的，“你這些天去哪裏了，我很想你。”
梁妍這才看著顧澤序，他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些天他夾在自己和吳琴之間很為難吧！“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顧澤序揉揉她的頭：“不是你的錯，別什麽都攬在自己身上。”
梁妍很清楚現在他們麵對的困難，經過這件事，吳琴更加不可能同意自己跟顧澤序在一起了。想到這裏，梁妍眼裏瞬間充滿了眼淚，她抬頭去看顧澤序，這個承載了她這麽多年的愛戀的男人，早已經不像六年前那般青澀，他一步步朝著更成功的模樣走去。
以前梁妍總是鼓勵自己，要強大，自己也要變得更好，好讓吳琴認可自己是配得上他的。可是現在，梁妍想握緊自己的拳頭，傳來的隻有刺激的疼痛。
顧澤序看到梁妍抽搐著肩膀，忙扶起她的臉好讓兩人眼神相對。梁妍看了他很久，最後用左手掰開顧澤序的手，後退了一步，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出那句對兩人而言都是最殘忍的話：“顧澤序，不然我們分手吧。”
顧澤序有些不可思議，自從和梁妍相遇，他就沒再想過要再放開這個女人了。“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懂。”梁妍將眼淚咽回肚子裏去，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我知道你聽懂了，我覺得自己受夠了，我們的愛情實在是得不到任何人的認可，到此為止吧。”
梁妍的聲音越來越小，顧澤序卻覺得字字都像是紮在心上一般。他低頭看梁妍的手，她有一個小習慣，每次說謊的時候手會抖，而此刻她的左手搭在右手上，右手卻沒抖。
這下顧澤序的眼眶也紅了，他突然走上前來，拉著梁妍的右手往房間走，走著的時候還叫家政阿姨離開。梁妍的手很疼，但是她咬著下唇沒叫出聲來，顧澤序已經被激怒了，也沒顧上手上的力氣。
他指著房間裏麵書桌上的那個日曆，轉頭對梁妍吼道：“你還記得六年前我們分開的時候嗎？那時候也是你說要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每天都在日曆上記錄，生怕自己會忘記那份痛苦！所以重逢之後，我就發誓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現在你還要拋下我？”
梁妍被他這麽一吼，眼淚一下子沒忍住，爭先恐後地跑出眼眶。顧澤序看到她哭了，心疼得不得了，把梁妍拉到懷中，低頭吻在她的眼角，仿佛想把她的眼淚帶走。梁妍越哄越止不住淚水，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個男人，心中生出孤勇，抬頭迎上他的唇，左手也順勢一顆顆地解開了顧澤序的襯衫紐扣。
今天真的很失控，顧澤序想。可能是害怕失去梁妍，他漸漸地也失去了理智。兩人就這樣躺在了床上。就放縱自己這一次，梁妍心想。於是更加抱緊了顧澤序，哪怕顧澤序壓到了自己受傷的左手也毫不在意。情欲將兩人的理智燃燒殆盡，房間裏滿是旖旎的氣息。當顧澤序進入梁妍的身體的時候，他伏在女人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妍妍，對不起。”
兩人瘋狂地糾纏了很久，顧澤序已經睡著了。這幾天他一直擔心著梁妍，茶不思飯不想，覺也沒辦法好好睡，現在睡得正香，手還放在梁妍腰上。梁妍心事重重，雖然累極了，卻沒睡著。她的手機這時候響起了鬧鈴。
今天回家之前她怕自己忘了飛機，所以給自己調了鬧鍾，現在她該走了。梁妍覺得自己像是灰姑娘，到了十二點就會變回原形，所以要離開王子。她輕手輕腳拿開顧澤序的手，下了床差點摔倒，初夜留下的疼痛也顧不上，簡單地收拾了自己，帶上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公寓，離開之前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顧澤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