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蛇形魅影

  漆黑的雨夜中無數雨點掉落在王老好頭頂的鬥笠上，劈裏啪啦的響作一團。陣陣的狂風在暴雨的掩護下刮得更凶了，路兩邊的民宅都早早的插上了門，隻有點點的燈光從窗中隱隱的透出來，忽明忽暗，給人以一種無力感。漫的風雨中，隻有王老好自己奔走在村裏泥濘的土路上，在這種氣裏，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是沒有人會出來的。此時村裏的土路上已經匯聚了大大一汪汪的雨水，王老好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幾次險些摔倒，好在這條路王老好已經走了成百上千遍，熟的已經不能再熟了。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王老好終於摸索著來到了機婆婆的茅草屋前。


  王老好遠遠的就看見機婆婆的屋裏亮著燈，而且今晚的燈似乎特別的亮，比在路上經過的每一家的燈都要亮。王老好抱緊手中裝著雞肉的陶盆快步來到茅草屋的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喊道：“婆婆！婆婆！睡了嗎，我是老好啊。家裏殺了隻雞，我給您送過來一點，您老開下門拿進去趁熱吃。”屋裏卻沒有人應答，王老好又重重敲了幾下門同時高聲喊道：“婆婆您睡了嗎？”片刻後屋中還是沒人答應，王老好不禁心生疑慮，難道機婆婆沒在家？不過轉念又一想應該不會，機婆婆早已經年過古稀並且身邊隻有自己一人，這麽大的雨她能去哪呢，而且屋裏麵還亮著燈。也許是睡著了，年紀大，耳朵不靈光沒有聽到吧，於是王老好來到窗沿底下將耳朵靠在窗欞上側耳傾聽，一陣咶咶喇喇的古怪響聲傳了出來，聲音不大，但是可以聽的很真切，那聲音就好像是人把書一頁一頁的撕掉。或者是用手指用力抓撓書頁一樣。


  王老好見屋裏有聲音就使勁的敲了敲窗戶高聲喊了一會，還是不見屋中有人應答，這時站在外麵的王老好已經被大雨淋的如落湯雞一樣。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王老好心中暗想房間裏分明是有人卻不見婆婆應聲，難道是婆婆年紀大了出了什麽事情？想到這王老好更加用力也更加急切的敲擊的窗戶，但是不管王老怎麽敲窗呼喊，屋裏都是沒有人答應，這時空中雷聲也變得一聲接著一聲，同時還伴隨著一道道的巨型閃電，一道道的閃電好像一把把絕世神兵把無盡的夜空擊打的支離破碎。而黑夜又一次一次的將閃電吞沒，王老好見屋中沒人答應但是屋裏麵那撕紙一樣的怪聲卻變得更加急促，不由得心中著急想要用手撕開窗戶上的窗欞紙，那烏黑的窗欞紙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手摸上去一陣冰涼，同時窗欞紙上有著一塊塊像鱗片一樣的花紋，十分堅固，王老好扯了好幾下也沒有扯下來。王老好心中著急，見牆角處有一把農村挖溝用的鐵鎬，於是二話不拿起鐵鎬對著窗戶就掄了上去。。


  也許換作別人見裏麵沒人應聲早都回去了，但是奈何王老好是那種倔的像頭驢，認準了的事非要一條路的跑到黑的熱心腸。一想到機婆婆可能病倒在屋裏了，他也顧不上那麽多，大不了將來給婆婆再做一扇新窗戶罷了。於是不管不顧的砸了起來，沒想到這茅草屋的窗戶十分的結實，一鎬下去竟然安然無恙，於是王老好開始不管不顧玩了命的對著窗戶就是一頓砸，王老好砸窗的聲音驚動了周圍的鄰居，於是有人冒雨過來詢問，機婆婆平時極受周圍人的敬仰。聽王老好機婆婆可能病倒在屋裏，於是大家立刻紛紛上前幫忙，不多時幾乎村裏所有的男人都趕了過來。大家撬門的撬門，砸窗的砸窗。經過大家的一頓忙活，終於伴隨著“嘩啦”一聲脆響，整個窗戶都碎了下來。人們趕緊向屋內看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那是所有村民一輩子也不曾見過的詭異景象，隻見在屋子的東、南、西、北以及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分別立著八個燭台，每個燭台上都點著一根孩手臂粗細的血紅色大蠟燭，八根蠟燭將屋內照的燈火通明。特別詭異的是每根蠟燭上都盤著一條大拇指粗細的銀白色蛇，白蛇對著火苗吐著信子。窗戶被砸破以後，外邊的疾風驟雨一起湧進屋裏，蠟燭上的火苗不但不會被吹滅，而且紋絲不動，視這些風雨如無物。機婆婆白躺過的木床已經不見了蹤影，在空蕩蕩的地麵上密密麻麻的盤踞著數百條大不一，顏色各異的毒蛇。每條毒蛇都將自己的身體盤成一團，高高揚起蛇頭，井然有序的在地上排成了一個圓盤的形狀。圓盤的中間匍匐著一條差不多飯盆粗細，一丈七八尺的長大蛇，這條大蛇全身呈金黃色，就好像是鑲嵌了一身的黃金。在屋裏燭火的照耀下，碩碩放光，晃人的眼睛。金色大蛇的身子緊緊的纏在一段已經燒焦了的樹幹上，外圈圓盤上的蛇立在地上一起對著金色大蛇狂吐信子，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外麵的村民見到這般詭異的場景一個個都楞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金色的大蛇絲毫不為外麵的村民所動，依然死命的纏著身下那段被燒焦的樹幹，樹幹被勒的卡吱吱直響，空中的的雷聲變得更加急促，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好像要把整個空都要被劈下來一般，這時很多村民都有了一種脊背發寒的感覺，於是一些人生出了離開這裏的想法。這時人群中有人突然喊了起來：“大家快看，機婆婆在牆上呢。”大家聽到喊聲紛紛向牆上看去，隻見機婆婆像一件衣服似的被掛在了牆上。但是這時候的機婆婆好像被什麽東西吸幹了一樣，隻剩下一張人皮裹在衣服裏，腦袋已經變了形，但是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和獨特的身形讓人一樣就認出了這就是機婆婆。外麵的冷風一吹，機婆婆就隨著衣服一起飄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十分嚇人。王老好看到機婆婆的人皮後心想婆婆多半是被這眼前的大蛇害死了，不由得心生怒氣，掄起手中的鐵鎬使出全身的力氣對著大蛇就拋了過去。鐵鎬砸在大蛇的身上後被彈飛了出去，並且不偏不倚的正砸在東北角的燭台上，燭台被應聲砸倒，同時紅色的蠟燭和盤在上麵的白蛇也重重的摔在了地麵上。蠟燭上的火焰“噗”的一聲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