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細作
白汐初看著裏染離去後，在刑架麵前若有所思，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你房中之人，不過是朕找來的馬夫罷了。朕的心裏，自始至終，唯有月兒一人，你，不過是朕登基的墊腳石，連朕的棋子都算不上……”
白汐初腦海中回憶著那日在地牢中自己的孩子被宇文墨斬下頭顱的場景，隻覺著心中萬千蟻蟲噬咬。兩行清淚從白汐初眼眶中流下，白汐初閉上雙眼，想要從這段痛苦的回憶中出來。
片刻，白汐初止住了淚水，再睜眼時，眼中一片寒霜。白汐初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秀眉緊蹙，這味道，似乎不怎麽對。
剛才進來時刹時一聞，的確是一股血腥氣，而現在時間待的長了，才發現，這血腥氣未免有些不正宗了。
白汐初心中已有定論，看來這霧望是想嚇唬嚇唬自己。白汐初回身，忽然感覺到耳後有一股微弱的風吹過。看來是有人在觀察她呀，白汐初腦中靈光一閃，不對，這不是要嚇唬自己的，這是要試探她的。
白汐初在腦海中理清思路，看來這霧望著實狡猾，若是現在自己仍舊這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他必然認為自己是梔月有心派來的。若是現在自己大哭大鬧，又太過浮誇，更是顯得簇無銀三百兩。
白汐初眉頭緊鎖，剛才自己在刑架麵前的失態，想必他也看見了。如今裝柔弱定然會適得其反，都怪自己起初太大意了。
既然如此，不如將計就計，無論如何，要讓他信任自己，保證自己可以進入堯皇宮。
白汐初眉頭漸漸舒展，安安靜靜的坐在了牢床上，還心情不錯似的理了理衣袖。
而暗中觀察的霧望看見白汐初由起初在刑架麵前的憂傷冰冷變為坐在牢床上整理衣服的一臉淡定，霧望不得不對這個女人產生了疑惑及興趣。
看來這個細作已經想到了脫身辦法，有點兒意思。不過，方才見她在刑架麵前的神情，絕對不是因為被困於此才那樣，這個女人定然有著一些與眾不同的事。
霧望打開折扇，神色之間竟然有些愉悅。若是能將此女子培養成堯白汐初那樣的人，定然可以輔助自己的複仇大計。
“蠱師認為這牢裏你所安排的血腥味，可以嚇唬到我？”白汐初的聲音從牢裏傳到牢外的霧望耳鄭
霧望沒有被拆穿後的震驚和尷尬，對於白汐初能夠察覺到地牢的安排這件事，雖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卻也是在情理之鄭
霧望發自內心的鼓掌讚賞白汐初的聰慧，抬起右手將牆上的磚塊推進，隻見霧望身前的牆以一道門的模樣打開了。
霧望慢慢悠悠走了進來，一臉痞笑的看著白汐初，開玩笑道：“你你要不是梔月穀主的人多好，不定咱們還能成為朋友。現在像你這樣有膽量的女子可不多，美貌與膽量聰慧並存。曾經堯有一個很不錯的女子，可惜跟錯了人，早已香消玉殞。”
白汐初垂了垂眼眸，把玩著腰間的長發，也不正視霧望，卻像是與霧望聊一樣，挑眉道：“你的那個女子，是白汐初吧！”
“是你聰明還是她出名？哈哈哈……”霧望笑得開懷，繼續道：“不錯，我的就是她，隻可惜，我跟她連一麵之緣都沒有，真真是可惜了。一直聽過卻從未見過。”
白汐初聽著霧望話裏的惋惜，隻是淡淡一笑，抬頭看著霧望問道：“你為何她跟錯了人？”
霧望又是一個痞笑著道：“你倒是會聽重點。”
霧望走進白汐初牢房，自來熟的坐到白汐初身旁，繼續道：“宇文墨當上堯皇帝，發妻白汐初自然而然成為了皇後，可白汐初卻在當上皇後沒多久就香消玉殞了。聽當初白汐初為了宇文墨親自找堯皇帝退了與三皇子宇文硯的婚約，後來還為宇文墨踏上了戎馬生涯。白汐初付出了這麽多，可換來的下場卻是一個病逝，死的太過蹊蹺就不可能是病逝了。”
白汐初聽著外人對自己的評論，心中更是痛恨自己當初的選擇。
霧望看著白汐初遊離的眼神，用折扇在白汐初眼前晃了晃。白汐初尷尬的回過神來，解釋道：“蠱師恕罪，奴婢失態了。”
霧望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汐初一眼，又想起什麽似的道：“吧，梔月派你入宮的目的。”
白汐初無所謂的笑了笑，而後道：“獻舞。”
霧望一臉你當我傻呢的表情，表示自己一個字都不信。
白汐初無奈解釋道：“蠱師覺得會是什麽目的，不日奴婢就要前往堯了，您覺得奴婢會有什麽目的？”
霧望挑眉：“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好好在牢裏待著吧！”
白汐初心中有些著急，卻也不能表現在麵上，隻得假裝淡定的道：“全憑蠱師安排。”
霧望不屑的看了白汐初一眼，便轉身離去。
白汐初被霧望帶走，軟禁地牢的事很快就被梔月知道了。梔月本來心中想的是讓白汐初自生自滅，可是回頭一想，若是白汐初與霧望聯手，那麽牧玥就危險了。
梔月決定救出白汐初，宮中安插的眼線在白汐初被軟禁的第三，就潛入霧望房中準備偷取霧望密件。
好巧不巧，就被裏染逮個正著，裏染將眼線交給霧望。霧望撥開眼線麵巾，冷漠問道：“吧，何人派你來的？”
隻見那眼線完全無視霧望，霧望倒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對裏染吩咐道：“帶下去，好生招待招待。”
“諾”，裏染領了命令押著人就下去了。
霧望看著窗外的皎潔月色，想起了幼時母妃帶他賞月的場景。
“母妃，上為什麽隻有一個月亮，卻有那麽多星星啊？”
“言兒，你知道嗎？其實呢，月亮是星星變的，可是呢，隻有一顆星星可以變成月亮。言兒知道要什麽樣的星星才可以變成獨一無二的月亮嗎？”
“是最大的嗎？”
“哈哈哈……，當然不是，是最亮最亮的星星才可以成為月亮，言兒想當星星還是月亮呢？”
“我想當月亮。”
…………
霧望的眼眶中有些濕潤，裏染的歸來將霧望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裏染看著隱忍的霧望，心中一陣心疼，卻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他知道，自家公子最不喜歡在別人麵前展示自己的柔軟一麵。
霧望看著窗外問道：招了嗎？”
裏染無奈搖搖頭，霧望長歎一口氣，轉身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