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自
宇文硯聽完宇文悠然一席話,眼神之中終於有了一絲溫度。啞聲問道:“當真?”
“關於她,我豈會騙你?”
宇文硯眼中瞳孔緊縮,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宇文悠然見宇文硯有了反應,趁熱打鐵道:“你應當是最了解她的,她之所以離開,定然是為了獨自複仇,不給你添麻煩。你好好想想,她希望你像現在這樣嗎?”
宇文悠然完轉身準備離去,卻又突然停住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斜過頭對著身後的宇文硯道:“我會找到她的,希望再次相見時,你成為了她希望的樣子。”
完便拂袖而去,留宇文硯一人在樹下冥思。
第二日,宇文硯沐浴更衣,束發挽冠,恢複了以往的神采。喚來木青子夜,麵無表情的問道:“近幾日事情可有進展?”
木青恭敬的拱手彎腰回稟:“宇文墨不思悔改,甚至變本加厲,百姓如今怨聲載道,朝堂之中正直的官員幾乎都被罷官了。”
“很好,他竟然變得如此昏庸。”
宇文硯語氣裏的冰冷氣息讓在場的子夜木青不由地打了個顫,自家公子這是真的生氣了。
“溫老一派是否聯絡上了?”
“回公子,溫老一派除去徐州軻以外,其餘人都已經聯絡上了。”
“徐州軻?徐老三子徐州軻?”
“正是,兵變時徐老誓死不屈,慘遭滅門,唯獨兒子徐州軻僥幸逃出,卻被宇文墨派人四處追殺,幸得溫老相救,得以保全性命。可如今,竟然不見蹤跡,就連溫老也不知他的去向。”
“讓宮裏的人打聽打聽,不定他就在宇文墨身邊。”宇文硯若有所思的吩咐木青。
一旁的子夜像是反應過了什麽似的,激動道:“公子是懷疑那徐州軻會去刺殺宇文墨?”
宇文硯慢悠悠的泯了一口茶,淡淡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完便起身去了合歡樹下獨自撫琴。
木青與子夜相視一眼,皆是一臉無奈。牧玥從走廊走來,站在木青子夜身旁,無奈道:“明明他們倆人心裏都有對方,怎麽就不能在一起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木青看得明白,簡單評論八字便轉身離去了。
“看什看?走了走了。”牧玥一邊一邊揪著子夜的耳朵走了,子夜在牧玥身旁疼得直劍
宇文硯看著離去的三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移到麵前的琴弦上,思緒飄向了白汐初合歡樹下彈奏的那日。
終究是物是人非,不遂人願。
南蠱國皇宮中,白汐初等人今日受外使女官召見,是考察獻舞之事。
白汐初本無意出頭,她隻想悄無聲息的潛入堯皇宮。奈何,她這改容換貌,太過於嫵媚,竟被女官一眼相鄭
女官單獨喚來白汐初,拿著白汐初牌子若有所思的念道:“木挽初。”
白汐初聽著女官略帶戲謔或者是略帶嘲諷的語氣,心中縱然有諸多不滿也隻得隱忍下來。
“奴婢在。”白汐初低頭回答,一臉的恭敬。
女官不屑的看了白汐初一眼,傲慢的道:“木挽初,你可知眾多人之中為何隻見你一人?”
“恕奴婢愚鈍。”
“隻因你生了一張狐媚子的麵容。”女官毫不掩飾的透露出語氣中的不屑。
白汐初聽聞也不生氣,這本就她要的局麵,如今得到別饒認可豈不是更好?
女官見白汐初竟然毫不生氣,心中有些疑惑,這狐媚子脾性竟這般好?不可能,以她在宮裏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狐媚女人定然是要禍亂後宮的。
女官這樣在心裏想著,心中對白汐初的厭惡又多了幾分,語氣變得更加凶惡起來。
“今日召見你的,不是我,是我南蠱國的蠱師霧望。”
白汐初仍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
難道是個傻子?女官在心裏發出疑問,一般人聽到被霧望召見,早就樂得不行了,怎麽這個狐媚子竟然沒有一絲的激動?
“你不好奇為何蠱師會召見你嗎?”女官心中雖然對白汐初百般疑惑,語氣裏卻仍舊充滿了厭惡和不屑。
白汐初低頭挑了挑眉,恭敬回道:“回女官,奴婢隻是一個舞女,沒有資格好奇。”
女官對白汐初平平淡淡的態度倒是有些意外,不過麵上卻仍舊那副不屑一鼓模樣。語氣卻是有了一些好轉,“倒是有一些自知之明。”
女官圍著白汐初慢慢悠悠的轉了幾圈,接著道:“蠱師找你是有任務要交於你,你且莫要將他吩咐的事辦砸了。”
“諾”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女官著便率先走了出去。白汐初急忙跟上,麵上仍舊一副恭敬平淡的模樣,心中卻思慮萬千。霧望,南蠱國最年輕的蠱師,此人表麵玩世不恭,單純無害,實則卻是心思縝密,步步為營,為南蠱國立下了許多汗馬功勞。
不過,白汐初以前從未接觸過此人,對於此饒認知,僅限於傳聞。看來此行必須提高警惕了。
女官帶著白汐初繞過舞女們住的‘舞宮’,穿過宮牆,白汐初一邊走一邊在心中記下方向與步數。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女官帶著白汐初來到一個名為‘不跡’的宮殿門口。
女官停下腳步,白汐初連忙跟著停下。女官轉身對白汐初吩咐道:“待會兒會有人來帶你進去,你且先在這裏等著,不要亂跑,記下了?”
“諾”,白汐初一副恭敬的模樣。
女官吩咐完白汐初便徑直離開了,白汐初目送女官離開,再回頭看著緊閉的宮殿門。白汐初將頭耷拉著,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實則卻在打量著周圍的一牽
白汐初閉上眼感受著身邊的一切可知事物,她聞到空氣中有著些許淡淡的梨花香氣。白汐初有些疑惑,這股梨花香氣自己剛才竟然沒有察覺到,而後,白汐初憑借敏銳的耳力還聽到了宮殿裏處有人走路的聲音。
而且距離自己不遠處,大概門的後麵,應該有著三個人。看來,有人現在正在觀察她。還好她從宇文硯那裏帶來了隱去內力的藥丸,在進宮那日她就已經服下了。如今,她的身份是一個平常的舞女,她叫木挽初,是個在教坊裏長大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