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南漾

  白汐月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人，心中一陣緊張不安。宇文悠然早已將白汐月的神情盡收眼底，笑道：“皇後娘娘臉色為何如此蒼白？神情為何如此緊張？”


  “本宮隻是忽然身體有些不適。”


  “是因為見到您的熟人了嗎？”


  “本宮聽不懂你在什麽？這宮女本宮隻見過一次，今日她找本宮告密時見過。”白汐月顯然有些語無倫次。


  “娘娘在什麽？悠然可沒是她呢！”


  “你…………”


  白汐月啞口無言，一旁的宮女淡淡開口，“皇後娘娘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以葉兒全家老性命威脅她的事，您這麽快就忘了？”


  “你不是葉兒？”白汐月完便後悔了，這不是承認自己認識她了嗎？


  宇文墨在一旁早已反應過來一切，隻是他有些麻木茫然，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做。宇文悠然看著明白了一切卻仍舊無動於衷的宇文墨，心中更是一片淒涼。轉頭看著宮女，輕輕點頭。


  宮女看著宇文悠然一臉落寞的樣子，心中一陣難受，沉了沉眼眸，轉頭看著白汐月和宇文墨，一把撕下臉上的麵具。麵具之下，是一副中年婦饒容貌，眉眼之間，竟然跟宇文悠然有些許相像之處。


  宇文墨看著撕下麵具的婦人，眼中瞳孔緊縮，撲通一聲，宇文墨跪在婦人麵前，雙眼通紅，哽咽著。白汐月心中越發不安起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姨母！”宇文墨哽咽道。


  白汐月一臉震驚，她竟然是宇文墨的姨母，堯國世家大族南氏嫡女，歸隱已久的‘懿榕夫人’南漾。難怪宇文悠然跟她眉眼之間這麽相像，南漾與宇文悠然之母，堯襄王王妃南蘇是雙生姐妹，二人外貌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性格不同。南蘇溫柔似水，待人溫和，而南漾卻是冷如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傳聞她們姐妹二人感情極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二人對白汐初都極其看重。


  白汐月心中的不安越發嚴重起來，甚至麵色上已經有些慌張了。自己陷害宇文悠然的計劃已經不攻自破，加之南漾不喜歡自己，現在的局麵，對自己來，極其不利。如今，就賭白汐初在宇文墨心裏有多重要了。何其可笑，她白汐月的安危，竟然要靠白汐初在宇文墨心裏的地位來維係。她倒是寧願今宇文墨對她狠心一點，這樣，至少明白汐初在他心裏其實也不那麽重要。宇文墨呀宇文墨，我白汐月到底要怎麽做才能代替白汐初在你心裏的位置，我這段偷來的愛情，會一直安然無恙嗎？白汐月在心裏暗自揣測著。


  而南漾冰冷的聲音響起，拉回了白汐月的思緒。


  “承蒙皇上還認民婦這個姨母，民婦是否應該向皇上磕頭謝恩呢？”


  “姨母的這是哪裏話？侄兒怎感要姨母磕頭謝恩。如今，父親母親已經離世，姨母是我與悠然在世上唯一的長輩，我與悠然定當像孝敬母親那般孝敬姨母。”


  “孝敬你母親那般？”南漾冷笑，“那為何你父親母親離奇去世兩年，你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是何人所為？”

  宇文墨一時語塞，南漾無視宇文墨的一臉落寞，接著質問道：“你你要像孝敬你母親那般孝敬我，是否我也該離奇死亡，死後九泉之下因為你的置之不理而永不瞑目？宇文墨，這便是你的孝敬？”


  “姨母誤會我了，父親母親之死，我早已查清楚了，是那毒婦白汐初所為，如今那毒婦早已被我碎屍萬段了。”


  “白汐初？”南漾一臉心寒，卻不是對白汐初，而是對自己眼前的這個侄兒，心寒失望。到底是什麽讓曾經溫潤如玉的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南漾看著跪在地上的宇文墨，蹲下身扶起如今這位堯國帝王。冷淡開口問道：“你當真認為是初兒殺了你的父親母親？”


  “侄兒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你親眼所見？那為何你不曾拆穿她？還封她做了皇後。”


  “還請姨母見諒，我趕到的時候父親母親已經氣絕身亡了，那毒婦也早已逃走，我的大業還需依附於她，故此我隻得假裝不知。而封她為後，不過是受製於她罷了。可如今，我早已將她碎屍萬段，也算是為父親母親報了仇啊！”


  “依你所言，你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殺害你父親母親的凶手。”南漾步步緊逼，宇文墨果然無言辯駁。倒是一旁的白汐月急急忙忙開口道：“姨母，我親眼看見了，就是姐姐殺害了堯襄王和王妃。”


  “哦？你看見了？”南漾一臉玩虐的看著白汐月。


  白汐月卻以為自己贏得了南漾的信任，更是掐媚的點零頭。


  “可我今日也親眼看見了你設計陷害我的悠然。”南漾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猶如地獄裏的魔鬼，讓白汐月嚇得跌落在地上，幸得宇文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南漾的氣場讓白汐月感到窒息，這樣的南漾，跟戰場上的白汐初，簡直像極了！


  “還望姨母原諒月兒，我相信今日之事，她定然不是故意的。而且今日不管悠然有沒有通敵叛國，我都不會處罰她的。所以，姨母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月兒吧！”宇文墨看著發怒的南漾將白汐月緊緊護在了身後。


  南漾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麵，淡淡搖頭，“墨兒啊！你可還記得你上次在我麵前，也是這樣為初兒求情的？”


  宇文墨似乎聽不懂南漾的話，一臉疑惑的看著南漾。


  南漾感歎世間薄情男兒多情女，他曾經心心念念守護的人，他竟然忘得如此幹淨。一旁的宇文悠然更是為白汐初感到不值，氣衝衝的朝著宇文墨嚷嚷道：“你帶阿初去拜見姨母那年，姨母有心試探阿初一番，故意讓阿初打翻了姨母最喜愛的九尾琉璃盞，想看阿初如何應對。你不知情，在一旁緊張得要命，生怕姨母不喜歡阿初，將阿初緊緊護在身後，為她苦苦求情。”


  “當年那丫頭比你聰慧，早就看出來是我的有心試探，倒是你，一副母雞護崽的模樣，惹來不少笑話。”南漾回憶起與白汐初的初見，臉上有了些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