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硯
白汐初聽著紫衣男子的聲音,早已忍不住,淚水在這一刻,噴湧而出。這世上,果真除了他,便沒有人會為了自己一再失去底線。
宇文硯也早已淚流滿麵,他從未相信過是白汐初殺了他的父皇,結果,也的確不曾令他失望,白汐初隻是為了宇文墨頂罪罷了。這個傻丫頭,還是跟從前一樣,隻會一味地付出,不知道遭了別人多少算計。
“你為何要救我?”白汐初眼中看不到任何光芒,她此時此刻,隻能憑借聽力來判斷周圍的人和事。她憑借剛才宇文硯的聲音,大概猜出來宇文硯此時是背對著她站立的。白汐初語氣中充滿了哽咽,她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怪,怎麽會有資格再待在他身邊,又怎麽值得他冒險去救她?
宇文硯緩緩回頭,也不回答白汐初,隻是靜靜的看著白汐初,不發一言。
木青不知道什麽時候退出去了,藥房裏隻剩下白汐初跟宇文硯兩個人。
“藥浴應該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吧!”宇文硯開口了,卻不是回答白汐初剛才的問題。
白汐初也不繼續問,乖乖的讓宇文硯扶著起來,卻在站起來的時候站不穩,虛弱的倒在了宇文硯懷裏。宇文硯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現在的白汐初雖然醒了,可還是像易碎的玻璃,他生怕隨隨便便的磕磕碰碰就讓白汐初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磕到哪了?”宇文硯一如既往的溫柔,讓白汐初更加難受了。曾經的自己到底是被多少層黑布蒙住了雙眼,真心實意對自己的宇文硯她不要,反倒去倒貼宇文墨。不就是獵場上他救了自己嗎?那人家宇文硯還從跟自己一塊兒長大呢,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回。
白汐初越想越後悔,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宇文硯見白汐初不答話,更加緊張了,“阿初,可是哪裏不舒服了?不舒服你快跟我。”
白汐初聽他緊張的話語,不由失笑,“沒有不舒服,我隻是感覺真的站不穩。”
“那我抱你過去可好?”宇文硯有些心翼翼的問,他害怕白汐初排斥他。就像當初白汐初跟他再不相幹的時候,臉上的冷漠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可是宇文硯不知道的是,當初白汐初是為了救他,當初白汐初轉身離開的時候,也淚流滿麵,哭成了淚人。
宇文硯懷裏的白汐初聽著宇文硯心翼翼的詢問,不由心中一酸,哽咽著回答,“好。”
宇文硯抱著白汐初到了藥池旁,將她放在椅子上,還是那般心翼翼的問,“阿初,等會兒帶你下去藥浴我要給你施針,我們都要褪去衣物,你………”宇文硯竟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他到底應該問可不可以,還是該問我蒙上眼睛可好?可是蒙上眼睛萬一有個失誤可如何是好?
白汐初雖然看不見,但她也能想象出宇文硯那一臉窘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咯咯咯………你幾時會這般害羞了?我就不信我昏迷這幾日你不曾為我施過針。”
宇文硯臉上一陣燥熱,支支吾吾,“我……我……我那是逼不得已,何況,你昏迷之際,我已經了,你若要責怪我,便務必醒來。如今,你醒了,我便任由你責怪,隨你處置。”
“那……”白汐初故意把音調拖的老長,絲毫不害臊的,“那你便為我褪去衣物。”
宇文硯一臉驚訝,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真想撬開這丫頭腦子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竟然對一個男人,為我褪去衣物。
“施針吧。”白汐初調皮的笑道。
宇文硯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丫頭戲耍了,不由有些尷尬,原來是自己想歪了。白汐初想象著宇文硯那一臉窘樣,更是哈哈大笑。宇文硯卻是一臉寵溺的搖搖頭,“你呀!”
白汐初伸手去摸腰間衣帶,悉數褪去身上衣物,勉強支起力氣想要站起來,卻險些摔倒,幸得宇文硯扶住。宇文硯抱起白汐初走入藥池,用內力吸來銀針,靜下心來為白汐初施針,藥池中水氣縈繞,池中一男一女身形朦朦朧朧,倒是別有一番景色。
白汐初感覺隨著宇文硯的施針,自己的心脈正在慢慢恢複,身上也有了一絲力氣。兩個時辰過去了,宇文硯心翼翼的用內力將銀針全部一起拔出,放回針灸袋。
隨著銀針的拔出,白汐初似乎也被抽去了恢複的一絲力氣,倒在了宇文硯的懷裏。
“阿初,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宇文硯一如既往的溫柔。
白汐初沉默不語,皇宮困難重重,宇文墨跟白汐月視自己為眼中釘,他是如何把自己救出來的。何況在地牢裏,自己已經被折磨得臨近死亡,而他,又是費了多大力氣救活自己的?
白汐初心中疑問重重,但她肯定,眼前這個男人,為自己付出的遠比自己看到的多得多。
宇文硯見白汐初不話,隻當她是無力開口,輕輕抱起她回了榻上。“阿初,你先好好睡一覺,待會兒睡起來喝藥,喝完藥你就有力氣了,我現在去給你煎藥。”
宇文硯完給白汐初拉了拉被子,轉身準備離開。
白汐初聽著要離開的紫衣男子,哽咽著喊道,“阿硯。”
宇文硯聽著白汐初哽咽的聲音,猛然轉身,看著榻上麵色蒼白的女子。時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阿初,你過來。”,“阿硯,今日我又學了一套新的劍法……”
…………
當初的少年少女如今久別重逢,卻不知道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