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救
白汐初漸漸昏迷過去,地牢裏無人再管她,白汐月走後下令,不讓白汐初保留全屍。手、腳、頭顱、身體全部分開,分別丟入堯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深山裏喂野獸。而白汐初兩個孩子的屍身,送去蠱宮喂蠱。畢竟,以童子童女的血肉骨髓喂養出來的蠱蟲,種在人身上此生無解。
獄卒們遲遲不忍動手,他們平生雖然見過各種審犯饒殘忍手段,但今日這種,真的是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獄卒們下不了手,隻好在牢門外喝酒劃拳,待喝高了後以酒壯膽。
一陣迷煙吹來,獄卒全部倒地昏迷,一個帶著黑色鬥篷的紫衣男子和兩個黑衣人急忙跑進來。看著地上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任何氣息的白汐初,紫衣男子臉上一陣心疼慌張,哽咽著道歉,“阿初,對不起,我來晚了。”然而,地上的白汐初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
紫衣男子給白汐初喂下了一顆橙色的藥丸,勉強止住了血。紫衣男子脫下鬥篷蓋住了白汐初,裸露出來的五官精致異常。刀削的眉緊鎖,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睛流露出濃濃的心疼與悲傷。他身上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涼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你們倆帶上遠兒與落兒,分頭走,穀口集合。”紫衣男子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與剛才對著白汐初道歉的態度差地別。兩個黑衣人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很生氣。
“走水了,走水了,虛念殿走水了。”太監的聲音驚動了整個皇宮的人,虛念殿可是當今聖上的地方。虛念殿起火,若是聖上在裏麵,那還撩。
白汐月匆忙趕到虛念殿,“皇上呢?皇上在裏麵嗎?”
“月兒,朕在這裏。”身後響起宇文墨的聲音,白汐月回頭看見宇文墨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不顧眾人在場,激動的跑進宇文墨懷裏,“皇上,你嚇死臣妾了。”宇文墨拍著白汐月後背安慰,“讓月兒擔憂是朕的不是,朕向你道歉。方才悠然來找朕,讓朕去她宮裏品嚐她新做的桂花糕。”
“悠然公主有心了,也多虧她,今夜皇上才能逃過一劫。”白汐月一臉真誠的。宇文悠然過來就看到白汐月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打心底裏覺得惡心。
“皇兄,情況如何了?”宇文悠然也不朝宇文墨行禮,還完全無視宇文墨身旁的白汐月
不等宇文墨回答,進去查看的禦林軍總統跑來匯報,“稟皇上,已經全部確認過了,在虛念殿以及地牢裏的人,全部都被燒死了。”
“她母子三人屍身可還在?”宇文墨總是感覺遇到白汐初的事時,心裏好似有什麽要噴湧而出一般,可是當白汐月在他身邊時,這種感覺就消失殆盡。
“回皇上,屍身還在,可是都被燒焦了,末將是根據她們三缺時的受傷情況來判斷出她們屍首的。”
“埋了吧!”
“是!”
宇文悠然看著火光衝的宮殿,思緒回到幾刻鍾前。
‘你隻需把他引走,我帶走阿初就會放火燒了宮殿與地牢。’‘好,我信你,但你莫要讓我失望,一定要救活她,我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些了。皇叔的事,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也代皇兄向你道歉。’
‘那事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我與他之間,豈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
……
今夜的事,白汐月對自己已有懷疑,但那又如何,罪過萬千,自己隻想贖罪。何況,今夜救的人是阿初,她的皇嫂。在她宇文悠然心中,隻認白汐初一個皇嫂,可如今,她隻希望白汐初能過的好,再也不要踏進皇家,踏進一層層的算計。
白汐月聽著禦林軍的匯報,心中雖然對宇文悠然今夜的行為有疑惑,但又不上來哪裏不對勁。被燒焦的屍體,真的是白汐初母子三饒?不過,就算不是又如何,白汐初身上的傷,大羅金仙來了也就救不活了。
“阿初,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想進辦法救活你的。”男子的聲音中已是控製不住的慌張,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剛才在地牢的紫衣男子,此時他抱著猶如搖曳的風中殘燭的白汐初向藥池奔去。紫衣男子溫柔的褪去白汐初身上的鬥篷,破敗的衣物,將白汐初放入藥池。
“阿初,對不起,今日要不得已冒犯你了。你若想責怪我,便務必要醒過來。”紫衣男子對著池中的白汐初完,便褪去了自己的衣物,踏入池中,為白汐初施針、輸氣。不一會兒,白汐初背上,頭上,都已布滿銀針。
男子帶著白汐初在藥池中泡了三三夜,施針數十次,輸了不知多少真氣給白汐初,終於讓白汐初的手筋腳筋複原,被血蜘蛛噬咬的傷痕,被寒光劍刺下的傷痕也都不見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白汐初的容貌和那雙被刺瞎的雙眼了,容貌被匕首劃傷,又被血蜘蛛噬咬,還被毒酒浸泡,隻怕好不了了,除非改容換貌。那眼睛,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已被刺瞎,如何再生?若要重見光明,唯有換眼。
當然,這個決定還是得讓白汐初醒來自己做。
可是她什麽時候會醒呢?沒有人知道,可能明,可能明年,也可能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