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不該來
半個月了。
阿湛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路卿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看到他了。
雖然知道他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可是，對麵的關門聲沒有再響起。
在一個星期後，路卿本還期待著，他會出現，可是，還是沒有。
路卿假裝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小哇說自己也不知道，因為阿湛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超出了小哇的認知。
小哇說完後，路卿隻是道了句，“是吧……”
的確是有叫阿湛的這個人，是吧；
那些天的事的確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是吧；
的確不是在做夢，是吧……
寂召回來了，那個溫吞吞的少年，經曆了零下寒風大雪的摧殘後，攜著兩抹高原紅回來了。
“阿卿，好想你！”寂召一回來，就給了路卿一個溫暖的抱抱。
路卿回抱住寂召，感受到暖意，頓覺難過。
“哎呀。”寂召看到路卿紅了眼眶，“有這麽想我？”
“嗯！”路卿抽了抽鼻子。
“晚上露露的婚禮，你去不去？”寂召給路卿帶了好多好吃的。
“去的。”路卿點點頭，“大紅包都備好了。”
更衣室。
小鳳仙笑眯眯的看著跟前的男人，由他捂著自己的嘴。
“你笑什麽？”陳墨壓低聲問。
小鳳仙看了眼陳墨的手，陳墨急忙縮回手，小鳳仙靠近陳墨耳邊低低道，“我笑，我的幻想成真了。”
此時小鳳仙靠得太近，陳墨喉頭微微一動，“什麽？”
小鳳仙指尖勾起陳墨的下巴，“拐個逃跑新郎啊……”
“他到底跑哪去了！”一群人馬轟了進來。
“快找啊！婚禮快開始了！找到那小子，看我不抽了他的皮！”
“您老別急別急，說不定他突然有事。”
“我看那小子存心就是想氣死我的！”
“喂！開門！”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小鳳仙突然開始扯自己的衣領，大半香肩露了出來，陳墨急忙移開視線。
小鳳仙開了門，探出半個身子，“哎呀，人家衣服都沒換好呢，怎麽了？”
門口的男人一瞥見小鳳仙雪白的臂膀，想低頭，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鳳仙看了那男人一眼，輕輕一笑，緩緩關上了門。
他們開始搜隔壁的更衣室，小鳳仙卻開始解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陳墨急忙按住了小鳳仙的手，低低問道，“做什麽！”
小鳳仙笑了，“換，衣，服。”
“我還沒出去呢！？”陳墨低低吼了句。
小鳳仙手摸到門把上，“那你出去啊。”
陳墨連忙按住了小鳳仙的手，兩人靠在了門板上。
陳墨扶住了小鳳仙的後腦勺，不至於發出聲響。
“他們還沒走！”陳墨已經被小鳳仙逼急了。
“你不是說要出去嗎？”小鳳仙又笑了。
陳墨扣住了小鳳仙的手腕，免得她又亂動，仔細的聽著門外的動靜。
小鳳仙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彎，突然湊上來，咬住了陳墨的嘴唇。
陳墨倏地垂眸看向身前的小鳳仙。
“你嘴唇真好看，不好意思，沒忍住。”
可小鳳仙的神情裏全然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陳墨眉頭蹙起，直直盯著跟前的女人。
“他肯定就在裏麵！”門外響起女人的聲音。
敲門聲又響起了。
“陳墨你給我開門！”那女人吼道。
陳墨拉著小鳳仙往後退了一步。
“給我撞開！”女人道。
“哐”的一下，鎖震鬆了，又“哐”的一下，陳墨一把拉開了門。
拉著小鳳仙出現在眾人視線裏。
路卿與楊欣陪著露露找來的，此時二人離的有些遠，寂召從她們身後冒了出來，“這麽精彩，拍情景劇？”
聽說新郎逃跑了，可把他們仨給興奮的。
太特麽刺激了。
路卿伸長脖子，看向更衣室裏，新郎長得還真是好看，難怪露露對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嫁的。
看到新郎身旁的女子，路卿愣了一下，ID老板娘，小，小鳳仙？
“誒誒誒，這不是那位策劃婚禮的老板娘嗎？”方才還看到老板娘在婚禮現場布置呢。
眾人頓時腦補了一出大型的三角戀搶婚戲碼。
“你和這女人什麽關係！？”露露紅了眼睛。
“露露。”陳墨歎了一聲，“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陳墨一臉莫名，為何自己一回國，就被拉來婚禮現場，當換上新郎服的時候，陳墨才反應過來。
“什麽！？露露，你和他已經分手了？”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因為露露一直跟他們說，陳墨答應她，一回來就娶她。
此次婚禮，還是以陳墨的名義舉辦的。
到頭來，原來都是露露自己的自導自演。
路卿三人震驚了一下，雖然知道大學時期，露露就喜歡演話劇，隻是沒想到，舞台還能搬到現實裏來。
此時他們仨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
“你騙人！”露露眼淚撲朔朔的往下掉，“我沒答應你分手，你是單方麵的！不算！”
身旁的小鳳仙微不可查的歎了一聲，低低問了句，“要不要幫忙？”
陳墨默了一秒，“好。”
小鳳仙笑了，踮起腳，捧住陳墨的臉，結結實實的吻了上去。
眾人再次驚呆了。
“他。”小鳳仙挽住陳墨的胳膊，看向露露，“是我的。”
緊接著就是暴風雨的哭泣。
路卿兜裏的紅包都還沒送出去，就這麽結束了？
楊欣當伴娘已經累了一天，雖然婚禮沒成，但好在紅包收了不少，眉眼帶笑的回家了。
寂召也早早不見了蹤影。
路卿裹緊身上的小洋裝，坐在酒店外的噴泉池邊上等車。
劃開手機，想看車到哪兒了，手指卻點向了相冊，翻開，最後一張照片，是他垂眸看雪的側顏。
“咦，你的小冷漠沒跟你來啊。”小鳳仙坐到了路卿身旁，路卿鎖了屏幕。
小鳳仙穿著輕薄的紅色抹胸紗裙，比今日的新娘還要搶眼。
路卿知道她問的是阿湛，“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
“你不會去找他？”小鳳仙挨著路卿，其實她有點冷。
這時一輛車從噴泉轉盤經過，車子停下，車窗降了下來，從裏麵拋出一件毛絨絨的外套，準確無誤的蓋在了小鳳仙的頭上。
眼尖的路卿在車子疾馳而去前，看清了車裏的男人，就是方才的新郎。
小鳳仙將腦袋上的外套抓下來，披在肩上，笑著靠在路卿肩頭上，“他記住我了。”
“你喜歡他？”路卿問。
小鳳仙笑了，“喜歡啊，他多可愛。”
好簡單自然的喜歡。
“小冷漠應該很愛你。”小鳳仙掐了把路卿的臉，觸感滑嫩嫩的，不由得多捏了幾下，“那種刻進骨子裏的深愛。”
小鳳仙見路卿一臉木然，勾住她的脖子，“不信？”
怎麽說，本花花也是看過上千萬次婚禮的妖了。
新郎看新娘的眼神，是愛慕還是欣賞，是利用還是真心，小鳳仙看得太多太透徹了。
“如何看出來的？”路卿問。
“一旦你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小鳳仙揚起臉，看著沒有星子的夜空，輕輕一笑，“就再也看不見旁的事物。”
路卿輕輕晃蕩的腳停住了。
路卿隻是假裝不知道。
假裝不知道一齊吃飯時，他注視自己的視線；
假裝不知道一起看煙火星空飄雪時，他凝視自己的眼神；
假裝不知道醉酒後的他，更加深切滾燙的凝眸。
她假裝視而不見，卻不知阿湛早已撥亂了她的心弦。
路卿“噌”的站了起來，驚得小鳳仙差點跌進噴泉池裏。
“抱歉抱歉！”路卿說完，抓起裙擺就朝黑夜裏飛奔而去。
瑩白的紗裙在夜風中翻飛，看得小鳳仙癡了一下，“真是可愛。”
路卿一下車就飛快跑到自家樓底下，扶著電梯門，喘著大氣。
在電梯“叮”的一聲響起時，路卿心口咯噔一下。
緊了緊拳，抬腳跨了進去。
當站到他門前時，路卿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抬手按下門鈴，卻發現門虛掩著。
就好像上次一樣，好像知道她要來一般。
路卿捂住慌亂的小心髒，輕輕推開門，探進了腦袋。
這時電梯升降聲響起，感應燈熄滅，嚇得路卿鑽進了屋裏。
待門關上後，屋裏漆黑一片。
路卿眨了眨眼睛，適應後，看著屋內的狼藉一片，驚愕住了。
路卿往後退了一步，腳跟靠在了門上，緊緊握著門把手的骨節都發白了。
“阿湛？”聽到自己顫抖啞然的聲音，路卿怔了怔。
無人應答。
路卿抬腳走了進去，手觸及到牆壁上的開關，開合兩下，卻沒光亮。
窗簾緊閉，隻有一點點微亮的光透過縫隙射進屋裏。
路卿走了幾步，被一凳腳絆住，正要傾倒之際，被拉進一個懷裏。
好冰。路卿回握住他凍的似冰塊的手，“阿湛？”
身後的阿湛極力忍著鑽心的苦痛，輕柔的擁著她，“路卿不該來。”
來了，就再也舍不得放她走了。
“你還好嗎？”路卿緊了緊他的手，“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阿湛額頭靠在路卿肩頭，聞到極其誘人的清香，看向路卿脖頸，“路卿，受傷了。”
“哪？”路卿此時僵硬的不得了。
“這裏。”
說罷，冰涼涼的觸感滑過路卿的脖頸，柔軟且濕潤。
激得路卿深吸一口氣，“哦，是方才不小心被樹枝劃到了。”
“路卿。”阿湛嘴唇貼在路卿脖頸處，呼出涼涼的氣息，“真是不小心。”
路卿屏息，生病後阿湛同學的聲線，低啞沙沙的，太魅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