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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破心鏡

  “阿湛!”熟悉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像一掛撞鍾敲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阿湛猛地睜開眼,抱在懷裏的人兒還在。


  感受到環抱在腰間的雙臂倏地收緊,路卿抬起頭來,透過輕薄的紅頭紗看著他,“阿湛怎麽了?”


  阿湛輕輕的搖了搖頭,深深的看著懷裏的姑娘,眼中的溫柔繾綣更勝平常。


  “一拜,天地!”阿竹喊完,輕輕打了個哭嗝。


  紅蓋頭下的路卿無奈的笑了笑。


  “二拜,星月!”阿竹揉了揉哭的紅腫的眼睛。


  小鳳仙輕輕扯了扯他衣袖,“哭得這麽傷心,整的是你嫁女似的?”


  阿竹哽咽道,“我那是,高興。”


  “夫妻對……”


  “阿湛!”


  阿湛緊了緊手裏握著的紅綢,緩緩抬起頭看向門口。


  門檻上立著鵝黃小衫的女子,夜風吹得她裙擺呼啦啦作響,她攏了攏吹亂的頭發,那雙眼睛似月下的兩彎寧靜的泉,任是無聲亦動人。


  “阿湛。”她緩緩向阿湛走近,踩過之處,似碎裂的鏡子,場景霎時碎的四分五裂。


  走到阿湛跟前,向他緩緩伸出手,柔聲道了句,“阿湛,跟我回家。”


  阿湛看著她一路而來,踩碎了他悉心編織的夢境,手裏的紅綢化成了血色的雲霧散去。


  身邊的新娘忽閃忽閃幾下,一分一寸一縷的破碎開來,最後像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阿湛隻是定定的看著跟前的人兒,默不作聲。


  路卿輕輕捧住阿湛的臉,額際與他相抵,“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輕輕執起阿湛的手,手心裏的手冰冷刺骨,路卿的小手緊緊握住,打開結界,拉著阿湛急急出了心鏡。


  阿湛身側的路卿一踏出心鏡,便化回了一身烏金色。


  陵遊急忙鬆開手,撲通跪地,“尊上被困心鏡,陵遊一時無法,冒犯了尊上。尊上若要怪罪,也請等傷好之後……”


  心鏡是狐族的法寶,一旦被收了進去,就會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裏。


  被困者的執念越深,越難出鏡。


  陵遊站在鏡外急得不行。


  辛姨卻緩緩道了句,“黑球,你幻化成路卿,去將尊上帶出來。”


  若是陵遊直接進去,說不定還會被尊上一掌拍飛出去,雖不知尊上現在在做什麽夢,但一定是關於路卿的美夢。


  陵遊最擅長模仿變化,可,他從未幻化過女子的模樣。


  啊……更別說是,陵遊深藏在心底的女子。


  第一次見到路卿,她撲進自己懷裏哭得像隻迷路的小獸。


  第一次,陵遊沒那麽反感與女子觸碰。


  即便,那女子將眼淚鼻涕盡數蹭到自己胸前。


  陵遊習慣躲在房梁上,偷偷看路卿。


  喜歡看她扒拉著碗吃飯的模樣,看她與阿竹嬉笑打鬧的模樣,看她對著尊上笑靨如花的模樣。


  所以,陵遊幻化成路卿,眉眼間,盡是她應有的樣子。


  陵遊正要鑽進心鏡,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辛姨突然冒出一句話,嚇得陵遊差點飛岔了路。


  “黑球,你該不會,喜歡路卿吧?”

  阿湛凝眉盯著跪地的陵遊,肩頭暈開的黑血愈來愈濃,話還未說出口,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尊上!”陵遊驚呼起身。


  阿湛輕輕拭去嘴角的黑血,冷冷掃視屋外跪著一地落敗的狐妖。


  待看到瑟瑟發抖的宣娘時,阿湛的眼神難得的柔和了一些,“她留下,剩下的,死。”


  話落,靜立在屋外的眾魔,刀起刀落,刀光劍影繚亂,還未聽到一聲慘叫,但隻聽“撲通撲通”的聲響,深受重傷的狐妖們盡數倒地咽氣。


  族中長老異想天開想用族中心鏡去困阿湛的時候,宣娘就知道,若是困住了還好,若是困不住,被他滅族應該也算是最輕的了。


  可聽到阿湛說要留自己一命,宣娘百思不得其解,猛地抬起頭直視而來,下意識的問了句,“為何?”


  阿湛抬眼,第一次正視向她,“因為,你記得,我和她。”


  你記得,我和她發生過的事。


  你記得,她吃醋的樣子;你記得,她緊張我的樣子;你記得,她為救我,笨拙出劍的樣子。


  辛姨袖子裏的手緊攥,她在想,萬一尊上等會又要開縮地千尺的結界去見路卿,她就要在這之前,把尊上給扇暈過去。


  陵遊何嚐不是,手心張開,長鞭伸之欲出,就等阿湛的下一步動作。


  隻見那周身浸在冰寒裏的男人,身子微微晃了晃,手還未抬高,直直的向下倒去,陵遊撲到阿湛身前,做了人肉墊子。


  辛姨遲疑了一下,陵遊被壓得差點吐血,咧著嘴,“幫忙啊。”


  辛姨稍稍湊近,見倒下的阿湛已經徹底暈死了過去,確定他不會再亂跑後,才放下心來,腳步往後挪了挪,“我相信你可以的。”


  辛姨瞥了早已癱軟在地的宣娘一眼,她的確罪不至死,還是宣娘告知他們如何進心鏡救出尊上的法訣。


  輕歎了一聲,狐族為何要作死。


  在魔界外守株待兔,本以為能困死受傷的尊上,誰知還糟了個滅族的後果。


  辛姨輕搖頭,他們大抵忘了,隻要我們還在,尊上受傷又如何。


  謝府。


  “阿卿,醒了嗎?”阿竹探進腦袋來,平日裏紅潤潤的臉,此時慘白了幾分。


  小鳳仙摸了摸路卿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阿竹不由得想起之前將路卿從寒潭邊上拉回道觀的情景,阿卿應該不能沉水,沉水必生病。


  路卿是被阿竹最後拖上來的,眾人便趕緊先回到就近的謝府。


  這幾日,路卿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我去煎藥。”小鳳仙起身。


  阿竹點點頭,走到路卿床邊坐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不禁有些心疼。


  “鳳姑娘說卿卿退燒了?”謝殊走了進來,麵上愁容稍稍緩和了些。


  “嗯,”阿竹起身,“我去幫,花花。”


  這些日子,阿卿師父一直在一旁悉心照顧,阿竹與小鳳仙都看在眼裏。


  多一個人待阿卿好,他們自然沒有意見。


  隻是最讓阿竹擔心的就是,若是大冰塊回來看到阿卿此時這副模樣,他一定會把本蛇蛇扒皮抽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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