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該不會
路卿爬到太古山半山腰的時候就有點體力不支了。
“阿湛,我覺著我早飯沒吃飽。”她扒拉著阿湛的胳膊,氣喘籲籲的,“這山也忒高了。”
本來陵遊小煤球也想跟過來,但是阿湛同學沒同意。
辛姨便繼續將陵遊和小藍一齊關著。
一大團冒黑煙的黑球有事沒事的就在樓裏晃蕩來晃蕩去的,多嚇人。
阿湛在袖子裏掏了掏,掏出一塊裏三層外三層包住著的小棗糕。
路卿感激的接過來,連連道謝。
真是難為阿湛同學了,怕小棗糕的棗味熏了衣服,但又惦記著自己的肚子。
路卿坐到了一塊平滑的石頭上。
阿湛走到路卿身旁坐下。
林間栽滿金燦燦的銀杏樹,乍看去,好似一抹金色霞光。
餘光瞥見身旁的人兒突然貼近,路卿含在嘴裏的棗糕忘了嚼巴。
“這個。”阿湛將落在路卿肩頭上的杏葉撚了下來。
路卿含在嘴裏的棗糕化了。
風起,金黃的杏葉簌簌落下,像飛舞了一林子的金蝶。
路卿趁風未止,飛快跑去,紮進了林子裏。
路卿腳下踩著鬆軟的杏葉,悅耳的“沙沙沙”聲作響,揚起臉,笑得像個孩子,“阿湛,好好玩哦,你要不要來踩?”
阿湛起身,向路卿走來,走過的路,愣是沒踩碎一片葉。
路卿踩得沙沙聲不間斷,在阿湛快要走近的時候,她忽然彎身撈起一大捧落葉,“刷”的一下拋了他滿身。
阿湛其實可以躲開的,但沒移開一寸,他微微偏頭,看著得逞的某人笑得肆意張狂。
阿湛笑了笑,手指一勾,所有的落葉皆緩緩飄了起來。
越飄越高,直至團團將路卿圍住。
路卿急了,瞪向阿湛,“你,你,你不準作弊!”
阿湛勾起的手指一頓,可已來不及,所有漂浮著的落葉“嘩”的一下,全數埋向了路卿。
路卿在厚重的落葉裏撲騰了幾下,總算將自己扒拉了出來,頂著一頭金黃,氣呼呼的看向阿湛。
阿湛瞧著她炸毛的模樣,嘴角抿了抿,還是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路卿凝滯片刻,見過阿湛同學好多笑,暖暖的笑,淺淺的笑,淡淡的笑,唯獨沒聽過他不經意間出聲的笑。
做妖孽有什麽好處?喏,就比如此刻,你對他根本發不了火。
路卿在鬆軟的落葉堆裏滾了滾,最後才不舍的爬了出來。
再爬一段路的時候,便瞧見那座砌得雪白的太古觀了。
道觀門大開,路卿跨了進去。
各自忙活的小道姑們齊刷刷的停了下來,猛地轉向門口。
看到一圓潤潤臉的杏衫姑娘以及一蒙著臉的水藍長衫的,男子?
她們長舒一口氣,該掃地的掃地,該拂塵的拂塵。
“你好,請問,你們這……”路卿還未問完,殿內踏出一白袍人兒。
他一隻手提著一青蛇,一手撚著一紅花。
同樣是遮著麵紗的,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
阿湛的冷意,是暗黑色的,猶走在無邊無盡黑夜裏;
白陌的冷意,是雪白色的,像行在白茫茫的雪地裏。
同樣的迷茫,同樣的沒有期許,同樣的,一片死寂。
隻有,在阿湛看向路卿的時候,眼裏是有星光的,
在白陌低頭想起常澈的時候,眸中是有色彩的。
阿竹抬起腦袋看到路卿的那一刻,小眼淚激動的嘩嘩直掉,跟豆子似的,一顆接一顆。
感受到刀子一樣的冰冷視線,阿竹望了過去,啊,大冰塊也來了啊……
阿竹更激動了,大冰塊竟然也親自來接人家惹。
小鳳仙視線一直盯著路卿身旁的某人,他是小廚子?卻又感覺不大一樣……
“給你帶來了。”路卿從袖子裏撈了出來,一株焉巴巴的小草。
怕白陌嫌棄,連忙補充一句,“藥效還是一樣的。”
路卿將草遞給白陌,白陌遞上了阿竹。
阿湛先路卿一步拎走了青蛇,一條不知從哪來的白布,瞬間將它纏成木乃伊蛇。
路卿接過鳳仙花。
一出了觀,小鳳仙便幻化回人身,一把抱住路卿,激動道,“阿卿阿卿,我可想死你了。”
“我有好多事要與你說,嗚嗚嗚嗚!!”
路卿看向小鳳仙,見她一臉莫名的興奮,瞬間勾起了路卿的求知欲。
連忙挽住小鳳仙的胳膊,“我錯過了什麽,快告訴我。”
阿湛與阿竹走在她們身後。
阿竹扯下身上纏著的白布,跟了上去,想抱住阿湛胳膊,但見他瞥來的視線,極其委屈的輕扯住阿湛的點點衣袖,“嗚嗚嗚,我想死,你們了。”
阿湛沒應他,但也由阿竹扯著自己的衣袖,算是給阿竹一點安慰了。
路卿聽完小鳳仙說的,驚得合不攏嘴。
這與原書中的情節完全不一樣。
在原書裏,黑化後的白陌壓根兒全程不知常澈就是空青的事實。
莫非,白陌也重生了?
而且,他拿靈仙草作甚?
即使是要救之後會灰飛煙滅的空青,一株靈仙草可不頂用。
路卿思索一番,依舊沒理出個頭緒來。
小鳳仙湊到路卿耳邊嘀咕,“阿卿和小廚子發展到哪兒啦?”
路卿貼近小鳳仙耳邊回道,“如你所願。”
小鳳仙笑著掐了掐路卿肉肉的腰身,“咿,恭喜恭喜呀,我是不是快做幹娘了?”
路卿低頭羞赧,“還沒呢。”
“誒,還沒?”小鳳仙輕咳了一聲,瞥了眼身後距離還算遠的小廚子,低低問句,“該不會,不行吧?”
“……”路卿竟無言以對,隻好捅了捅小鳳仙的腰肢。
路卿倒沒關注這一點。
因為全書通篇下來,都沒說過顧夜合大大那方麵的英勇事跡。
提倒是提過的,在顧夜合囚禁芙蕖的那幾段章節裏。
那日,顧夜合醉酒了,不是一小杯,是一大壇子的烈酒。
直直闖進芙蕖的房中。
顧夜合站在芙蕖跟前,哭了。
根本不知自己該拿芙蕖怎麽辦了,那種無力感,在酒精的作用下被無限的放大。
顧夜合哭的很是傷心,芙蕖愣是沒上前勸說一句,隻是冷眼旁觀著。
直到大結局,顧夜合也隻哭了兩次。娘親被天火吞噬的那夜一次,還有便是醉酒這一次。
那晚,顧夜合差點把芙蕖給辦了。
沒辦成是因為,芙蕖也被他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