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花滿樓
“阿湛,喏。”路卿抱著一大袋的糖炒栗子,剝了一顆,小手從阿湛麵紗下伸進去,遞到他嘴邊。
他張嘴,將板栗咬進嘴裏,栗子軟糯糯的,在嘴裏化開,好甜。
夕陽西斜,將兩人籠罩在溫暖的橘光下。
他一手捧著小雛菊,另一手牽著馬兒,路卿則跟在他身側,剝著栗子殼,殼子丟了一路。
剛她盯著樹下一糖炒栗子的攤位,盯了好久。
正在炒栗子的老板被路卿盯得不好意思了,正要打包一袋送給她,阿湛不知從哪變出來的幾個銅板,付了錢。
噫,阿湛同學不得了,還會藏私房錢了。
待他們來到京中的時候,已入了夜。
遠遠的便瞧見整座城被星星亮亮的燈火籠罩,好像夜空向下灑了一大片星子。
路卿抱著小雛菊,拉著阿湛站在城外。
城門口被圍的水泄不通。
路卿踮起腳,想瞧瞧前邊是什麽個情況。
人群突然向兩邊散開,讓出一道,緩緩的,走出成雙成對的女子。
她們遮著麵紗,衣衫輕薄,繡滿了桃粉的小花兒,身線妙曼,手裏挎著花籃,一路散著花兒,紅的粉的白的……
她們足尖點地,踩過之處,地上的花瓣沒有一片擠壓受損,謔,好功力。
路卿拉著阿湛往邊上站了站,別擋著人家的花隊。
她們走的路線便又彎了過來,向著路卿而來。
隻聽一旁的一女子驚呼,“喲吼,他們二人是誰,竟有這麽大的陣仗?”
“能讓花滿樓所有姑娘出樓的,真的是見所未見……”一男子嘖嘖搖搖頭。
“啊……那,那,那……”另一女子激動的指了指後邊的馬車,辛姨的百花轎後邊,還有一匹黑馬拉著銀白的馬車。
比辛姨的百花轎還要華麗上萬分,沒了百花攀附,車廂是簡簡單單的銀白色,若是細看,上麵雕刻的紋飾都是灌銀的。
在黑夜裏,散發著幽幽銀光,璀璨炫目。
“辛樓主竟都親自出來相迎!”
他們齊刷刷的向路卿那邊看去,在猜測能讓辛樓主如此興師動眾的是那女子還是男子。
那淡藍長衫的男子遮著麵紗,長身而立,月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層銀光,看上去飄飄渺渺。
很快他們達成了共識。
“那男子什麽來頭……”
“快扶著我,”一女子倒向另一女子肩上,“那男人好俊啊……”
那女子戳了戳她腦門,“他戴著麵紗你都看得見?”
“啊,你看不見麽,他那雙眼睛,真是好看……”
路卿鼓了鼓腮幫,一臉疑問的看向阿湛。
自她穿來後,阿湛將她養的很好,臉也肉肉的,頭發她盤不來,就紮了個簡單的小丸子,與當初的濯濯青蓮之感,完全沾不上邊……
阿湛回看她,見她碎發落下,抬手輕輕攏了攏她的發絲,順帶揉了揉她粉白的小耳垂。
待路卿重新看向她們的時候,她們已分開兩排。
百花轎上款款走下一襲海棠紅的女子,輕紗覆麵,雙眸裹挾秋水,眼含流光。
路卿瞪大了眼睛,花滿樓,海棠紅!莫非!是傳說中的辛姨!
路卿兩眼發光,啊,她便是書中那位凡塵男子見了就會丟魂的魔女啊。
原書中,顧夜合未化魔前,他來京中,受了芙蕖一劍。
辛姨隻是遠遠看著,她想,這人可真是個癡兒。
九死一生的他被陵遊帶回魔界,過四方塔的時候,路卿一度以為,作者會不會就此把他寫死在裏麵。
後來他出來了,成了魔尊。
辛姨拜見他的時候,滿是驚訝,她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他的確死了,心如死灰。
陵遊卻很激動呀,瞬間覺著重振魔界有望了。
顧夜合將芙蕖囚禁,無異於是在向天界示威。
芙蕖其實大有來頭,她本是佛祖座前的青蓮,擺在一瓷瓶中的插花。
日日聽佛經,開了化。
後來被前來拜訪的天君相中,正好這幾日他在學習插花花藝,便將它借了回去。
回去的途中,它偷偷的,從他袖裏滑了出來,就此墜落凡塵。
天君還在惱呢,問佛祖借的花,怎麽就不見了。
知道被顧夜合擄走後,便派了談判官下去,想與他談判一番。
顧夜合連人影都沒現出來,陵遊出來交涉,說芙蕖是未來魔尊夫人,不還你們的。
天君聽後眼皮跳了跳,佛祖座前的插花,怎麽能化魔呢?佛祖知道後,會怎麽想自己?
既然談不和,那便隻能明搶了。
和瘋魔的顧夜合約架,那不是找死麽。
幾輪下來,天兵損失慘重。
這時,沒找回媳婦兒的白曜失落的回到天宮,才發現自己兒子怎麽化了魔。
心痛不已,頓覺對不起宜寧,親自去捉拿顧夜合。
父子兵刃相見。
顧夜合對白曜本就心懷怨恨,此時見到他,瞬間紅了眼。
白曜將顧夜合打入無界淵後,他已精疲力盡,元神寂滅,化成塵灰。
辛姨在顧夜合化魔後,在一旁沒少幫襯他,可以說是他的知己了。
顧夜合真的是跟誰都能組CP,獨獨和芙蕖組不了。
路卿小手在袖子裏緊張的搓了搓,差點要彎腰向身前的辛姨拱手道一句,失敬失敬,久仰久仰了。
辛姨見路卿臉上多了幾分欣喜幾分雀躍,唇角微抿,尊上身邊的這位小仙還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