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透透氣
“水月鎮本就是聚集人性貪婪之地,”空青緩緩踱步而出,“若再不強加以控製,人界怕是要經曆一場大亂。”
他微微偏頭,瞧著水鏡裏白陌冷漠的臉,抿唇一笑,“小白一鬧脾氣,下手就不知輕重。”
天君正欲說什麽,空青向他微微作揖,“空青願下界,度化白陌一程。”
天君不再多言,他知道空青的天劫將至,是飛升,還是化為劫灰重歸天地本源,皆是未知。
本應閉關渡劫的空青,此時卻要下凡,眾仙們心下錯愕不已。
他們不知,將任何事皆看得淡然的空青,獨獨將白陌,係在了心尖上。
此時的天君正立在水鏡邊上,邊上還站著一紅衫,一烏袍子。
三人圍著水鏡,目不轉睛的盯著。
“白曜神君呢?”天君盯著水鏡裏的畫麵,問道。
“他去尋他媳婦兒去了。”川烏如實答。
紅拂輕輕扯了扯川烏衣袖,瞎說什麽大實話。
“還沒尋到?”天君看著水鏡裏的白陌與小鳳仙一杯杯的喝個不停,袖子一揮,轉到了常澈。
他正乖乖的躺床上,就寢。
川烏瞅了紅拂一眼,紅拂擠了擠眼睛。
“應是快了。”川烏說謊的時候,就會憋紅臉,好在天君沒看過來。
凡人宜寧,擅用九天神珠引天雷,是要受天罰的。
罰她九世皆要受一道雷刑之苦。
被雷劈中,哪還能活的。
每當白曜快要找到她的時候,都晚了那麽一小步。
有一世,她是隻小小蝴蝶。
本來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突然從天降下一道驚雷,蝴蝶那般小,它都能準確無誤的劈中。
白曜還未觸及到它,它已化成了煙灰飄散了。
這哪裏是在折磨宜寧,根本就是在折磨白曜神君。
第九世,白曜去找諦聽。
想問問宜寧這一世投胎成什麽,趴在那的諦聽掀了掀眼皮又閉上了,它不想告訴他,就喜歡看到他幹著急的模樣。
白曜無法,咬著牙繼續滿世界的找媳婦。
天君背著手,“但願這一次,別再出什麽岔子。”
紅拂與川烏連連點頭……再來一次,他們可就真的受不住了。
常澈有早起的好習慣。
用完早膳,看了會書,便上了早朝。
早朝回來後,更二跟在身後,欲言又止。
常澈睨了他一眼,“一大早就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麽?”
更二點了點頭,“王上……昨夜……新來的國師……喝,喝酒了……”
“嗯?”常澈停下,此時他正好停在了國師寢殿前不遠處,還未靠近,濃重的酒香氣已撲麵而來。
“那就是,沒挑日子了?”
更二猶豫的點點頭,應該是的,喝醉的國師,占卦出來的日子,可還能信的?
早朝時,底下的大臣們還催王上趕緊定個日子哩。
常澈沒接觸過宿醉的女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做了,“她怕是為了逝去的師父難過罷。”
更二挑挑眉,依昨日她那副冷情的模樣看來,不像是。
“罷了,就讓她睡著吧,待她醒了,你再傳喚侍女去問問她。”
直至入了夜。
更二站在一旁睜著大眼睛,他睡意襲來,有些挨不住。
“她還未醒?”常澈翻了一頁。
更二打了個激靈,抖了抖,急忙點點頭,“可,可不是,都睡了一天了。去的侍女隻說她睡得太沉,根本喊不醒。”
常澈捏著書卷,沒由來的,心中有些氣悶,他放下書,站了起來。
更二正欲跟上。
“你歇下吧,我出去透透氣。”
殿外夜風習習,
常澈不知不覺走到了白陌殿外。
他微抿著唇,抬腳進去了。
走著走著,驚覺自己怎就下意識的進來了,轉身正要回去,瞥見了園裏隨風飄動的白紗。
他定住腳,躊躇了一會,便向園子走去。
輕紗覆麵,白陌整個人倒進花叢間。
周身繁花似錦,襯得他這一身雪白格外晃眼。
常澈輕歎了一聲,轉身之際,風起,吹落了他麵上覆著的輕紗。
隻那不經意的一瞥,他便像被定住了似的,不動了。
常澈回首看去,他就這麽靜靜的睡在那兒。
褪去了初初見他時的寒意,此時的他,溫順的像隻小獸。
指尖紅紅的,好似滴血了。
常澈俯身靠近,仔細望去,原是手心裏抓著一朵虞美人,他攥得太緊,揉成了花泥,花汁便染紅了他白皙的指尖。
他腳步微微後移,踩到了一枝細小的花枝,發出一聲極輕的脆響。
待他轉身要走時,衣擺好似被什麽拉扯住。
常澈回身望去,是方才那隻染了花汁的手指,此刻緊緊拽著他衣擺。
此時白陌坐在花間,就這麽伸出一隻手,拉著他的衣擺不鬆開。
他應是還未酒醒,仰著腦袋瞧著自己的時候,眼神沒那麽冰冷,柔柔的,將夜色都襯得溫柔了許多。
常澈不知該與他說什麽,僵持了大半天,他才無可奈何道,“你不該喝酒的。”
白陌將他衣擺一點點的往自己這邊扯,常澈緊緊拉住自己衣擺,此刻就是比誰力氣大的時候。
不出意外,常澈輸了,他被白陌單手拉近,還被他拽得直直朝他跌了下去。
白陌張開雙臂將他抱進懷裏,心滿意足。
常澈被他緊緊箍著動彈不得,真的是又羞又惱,“你快放開孤!”
一向不愛用帝王自稱的常澈,此時竟搬了出來。
白陌低下頭,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不放。”
“放肆!”常澈氣得憋紅了臉,“你若再不放開,孤就……”
還未說完,白陌已低頭堵住了他的嘴,用自己的嘴巴。
常澈睜大了雙眼。
他不是不諳男女之事,母後還在的時候,便喚在他身邊常伺候的嬤嬤教他。
他看了書,看了機關小人,還看了示範。
母後還將她身旁剛提上來的嬌美的小姑姑給他。
小姑姑衣服都脫了,可他愣是站在一旁看著,沒感覺。
母後知道後,哭了一晚上,自那後,她便再沒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