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找珠子
此時路卿坐在亭子裏,小臉蛋貼在冰涼的石桌上出神。
肩上啊……
當初陵遊亦是看到了夜合君身上的印記,便陰魂不散,誓死跟隨。
為了讓夜合君墮仙成魔,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芙蕖與謝殊君的相遇,和陵遊脫不了幹係。
他就見不得夜合君和芙蕖在一起。
陵遊與夜合君的cp,當時也是呼聲最高,炒得最為火熱的。
隻是作者大大沒交代清楚,夜合君身上的印記到底在哪?
路卿為此發愁了,倘若真是在肩頭上,她如何去驗證呢?總不能扒開人家肩膀,說要瞧瞧吧。
想著想著,昨夜沒睡好的路卿,小腦袋開始犯迷糊,就這麽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她夢見自己站在血泊中,想要逃離,腳卻生根了般,挪不了一寸。
依舊是那穿著嫁衣的女子,她手上握著的青劍,劍身血紅,一滴滴的滴落著鮮紅的血。
她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男子,
從懷裏掏出一墜子,無情的拋向他,末了,她冷漠道了句,“你該死。”
路卿轉向他,仍是牙白長衫,長發遮了他的麵貌,胸口的血已滲透了白衣裳,他一動不動,死亡將他籠罩,沉溺在死寂裏。
那女子扔的那顆珍珠墜子,骨碌碌的滾到了他的手邊,沾染了鮮血,卻依舊閃著絢麗的五彩光芒。
路卿蹲了下來,正要伸手去夠那珠子時,好似在天邊,傳來冰冷如霜的聲音,在路卿聽來卻很是熟悉。
“小心著涼。”
路卿睜開了眼,阿湛就站在她跟前,她不知是不是錯覺,覺著眼前的人與夢中的他,真的很相像。
一樣的墨黑長發,一樣的身形,還有,一樣修長白皙的手。
她坐了起來,打了個嗬欠,笑了笑,“早上起早了。”
“鍋裏溫著粥。”他伸手,想替路卿將黏在臉上的頭發攬到耳後去。
“正好餓了!”路卿急急忙忙的起身,溜走了。
心中一直記著夢中那顆珠子的事兒。
夜合君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他送給了心尖上的芙蕖,她卻將它視如糞土。
路卿勺子攪拌著粥,低罵了一聲,“垃圾芙蕖。”
“阿卿,為何,罵自己?”阿竹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手裏提著小鳥籠。
“……”路卿默默的吃了一口粥,本想裝死,但又怕阿竹多想,隻好道,“阿竹啊,你最近耳力不行,等會讓小鳳仙替你瞧瞧。”
阿竹掏了掏兩隻小耳朵,自我懷疑的點了點頭,然後為小藍的食盒裏添加食物。
路卿吃完粥,端著碗經過鳥籠邊上,停下瞧了一圈。
小藍蹲在籠子裏,埋著腦袋,路卿轉頭問身邊瞎忙乎的阿竹,“小藍可覺著委屈?”
阿竹搖搖頭,“小藍說,它喜歡,這籠子。”
路卿點點頭,求生欲很強。
阿竹想起,早上去提鳥籠的時候,遠遠瞧見大冰塊就站在鳥籠邊上。
待他走近的時候,大冰塊已經走了。
阿竹低頭一瞧,它已經將腦袋埋進羽毛裏,緊緊縮成一個藍球了。
此時的小藍有些抑鬱。
它被大主人指派來當間諜,結果跟他們的頭一天就被那冷漠臉大冰塊發現了。
他直接飛來一片樹葉將自己翅膀割重傷,嚇得它縮在樹枝裏不敢再動。
好在阿竹二主人將自己救了。
藍銅鶲千百個不願意跟著他們,那叫阿湛的小廚子太可怕了。
雖然他對自己未置一詞,可光一個眼神,都能叫自己嚇破小膽。
前天,大主人傳音來,讓它飛飄渺莊,找一個道士。
也不知道那大冰塊怎麽知曉,他說,“順便,你去投個毒。”
小藍搖頭,自己怎麽能做雙麵鳥,背叛大主人。
他輕笑,“還是,你現在就想死?”
他笑起來,果然更可怕。
於是,小藍銜著藥,飛進了飄渺莊。
今早上,他來對自己說,“既沒了用處,今後,你便待在籠子裏罷。”
小藍心裏苦……
昨兒個見到的那周身泛黑煙的道士,都沒眼前的這位可怕。
小藍不禁心疼路卿,挺可愛的一姑娘,怎麽偏偏看人的眼神就不行?
它也沒臉再去見大主人了,永遠待在籠子裏,未嚐不可,畢竟,二主人待它也很好。
路卿在園裏晃蕩,埋頭思索著。
倘若阿湛就是夜合君,那麽,那顆仙珠墜子,應該還在他身上。
找珠子應該比脫他肩膀來得容易些?
然後她就慢悠悠的,假裝很不經意的,經過阿湛的院子。
此時的阿湛,正在……澆花?
清晨的暖陽,灑下淡淡的金黃,將花叢前的男子輕柔籠罩,顯得溫暖又柔和。
他微微俯身,一手抓著另一隻袖子,手持水瓢,緩緩的將水傾倒而下……
路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脖子看,期望他俯身之際,領口會滑出那顆閃亮亮的珠子。
她的視線隨著他澆水的方向移動,愣是看了大半天,也沒見到什麽珠子晃出來。
阿湛直起身,瞥見了院門口的路卿,直視而來,微微一笑。
這不笑就罷了,這一笑起來,真的是要路卿的命。
路卿紅著臉,急忙轉身溜走了。
第一次遠觀嚐試,以失敗告結。
路卿發愁了。
“阿卿……”小鳳仙從路卿身後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