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他不配

  咦，是小鳳仙！


  “小鳳仙！“路卿雙手作小喇叭，大喊她的名兒。


  那紅衣女子猛地轉過身來麵向她這邊，路卿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覺得她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去找她。“路卿對阿湛拋下這一句，便向小鳳仙跑去。


  小鳳仙隻是直愣愣的站在那，路卿跑到她身旁時，已上氣不接下氣，還未問她發生了何時，她已將路卿緊緊擁進懷裏。


  “怎麽了？“路卿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但隱隱間已猜到發生了什麽。


  小鳳仙起初悶聲不吭，隻是用盡力氣的將路卿環抱住，直至最後，像隻泄了氣的皮球，脫虛一般的趴在了她的肩頭上，崩潰放聲哭泣。


  此時，什麽都不用多問，路卿隻是輕拍小鳳仙的背，容她肆意發泄。


  不知哭了多久，倆人站路中間實在有些惹眼。


  路卿一邊扶著她，一邊往一棵榕樹下移動。


  稍稍平複後的小鳳仙，依舊不肯離開路卿的懷裏，隻是伏在她肩頭，開始抽抽噎噎的敘述。


  她說其實自己早早就找到她牽腸掛肚的長晏小哥，她化身鳳仙花落在了他府邸門前。


  門童開門掃地時發現了她，見這花兒生得極好看，便將她帶入府內，插進了廳堂內的玉瓷花瓶內。


  正這時來了一女子，長得平平無奇，門童尊稱她一聲大夫人。


  那女子看到玉瓶裏的鳳仙花，像是見鬼了一般，發瘋般大聲斥責小門童。


  “老爺最看不得這花，你竟將它帶入府內！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趕緊將它扔掉！”


  小門童哆哆嗦嗦的將花兒從玉瓶裏取出，急忙跑了出去。


  卻與來人撞了個滿懷，手裏的花兒落了地。


  是他！他蓄了胡子，竟有些認不出來了，鬢發還添了幾縷白發，他老了許多。


  “老爺！快來用早膳。”他的夫人急忙迎了出來。


  他怔怔的盯著地上那花半天沒反應過來。


  “還不趕緊拿去扔了！”女子嗬斥道。


  “啊是，老爺對不起。”門童一骨碌爬了起來，抓起花就往外走。


  “等等！”長宴突然喊住門童。


  門童立住腳，一臉茫然的看向老爺。


  “哪拾來放回哪去，不要踐踏。”他低低囑咐。


  “是。”門童點點頭。


  長宴他認出自己來了，是啊，她這朵鳳仙花與旁的不同，花骨朵上有一個月牙兒般的印記。


  當初她還與他遊戲，將自己隱入鳳仙花堆裏，他總能一眼將她找出來。


  嗬，真是諷刺。


  她化回人身，在他府門前站了幾天幾夜，她想，他囑咐門童的那話，說明他心裏對她還是有一絲情義在的。

  卻不想，即使他出門看到她，也裝作視而不見。


  他欠她一個解釋，亦或一句徹底讓她死心的話。


  今晚，他攜著他的夫人來湖邊遊玩放河燈。


  他寫進河燈裏的那話，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們，好聚好散。”


  好一句好聚好散！若不是路卿突然喊住她，此時的她可能已雙手沾染了此薄情寡義男人的鮮血。


  “阿卿！我覺得我快呼吸不過來了，”小鳳仙死死拽著自己胸口的衣襟，“這裏，真的痛得我喘不過氣來！”


  路卿沒有失戀經驗，不知該如何勸導，將小鳳仙從地上拉了起來，“走！”


  小鳳仙也不問她要去哪，隻是任由她拉著。


  路卿將她帶回客棧，黃掌櫃迎上來，稱剛攬月樓的人送了兩壇酒過來。


  路卿便吩咐小廝搬一壇到房間裏。


  還分了一小壺給掌櫃，讓他嚐嚐鮮。


  這一壇堪比酒缸子，委實大的嚇人，酒蓋子一掀，那醉人的香氣直逼心脾。


  路卿拉著小鳳仙在酒缸旁坐下，舀了一碗遞給她，“沒有什麽事是一壇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來兩壇！“


  小鳳仙麵無表情的接過，一仰而盡。


  “痛快痛快！“路卿坐一旁陪著她一起買醉。


  剛開始喝的時候，還想著這麽一大缸喝下去會不會酒精中毒。


  後來喝到迷糊，就想，花是如何排酒精毒的？埋到土裏去嗎？


  酒缸隻喝到一半，兩人已神誌不清了。


  小鳳仙扯著路卿的衣裳怒吼，“你說！他這樣是不是可以去死！背信棄義！無情無義！不配做人！連妖都不如！“


  “是的！豬狗不如！畜生！就是畜生！“路卿應和，“他就是渣男中的戰鬥機！要放我們現代，是會被人肉抄家的！”


  “渣男！渣男！”小鳳仙又幹了一碗，與路卿交涉多了，說話都像路卿了，“老娘想恁死他！”


  “他不配呸！！”路卿狠狠的啐了一口。


  “還讓不讓人睡了啊！”隔壁房的大嬸兒來狂敲門，“你們是不是有病啊！”


  “sorry！“路卿大聲道歉，然後對小鳳仙作了個噤聲手勢。


  “她罵我們有病！“小鳳仙打了個酒嗝，顫巍巍的想站起來，“我要去恁死她！”


  “沒關係。”路卿對小鳳仙耳朵輕聲道，“我們要做文明群眾……”


  兩人相視癡癡的笑，輕輕碰了碰碗，又連幹了好幾碗。


  “唔……”不知躺地上躺了多久，路卿有點尿急，於是摸摸索索的爬了起來，摸著門出去找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