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受傷阿竹
紅了眼的阿竹怔怔的望著天空,直至最後的一縷青煙消散。
“哎呀,”張天靈歎了聲,“我可是好不容易抓來的,就這麽燒了,倒也挺可惜了,踏破了好幾雙鞋,爬了各種名山,就隻抓你這類翠青翠青的,導致我現在一看到這顏色,真的就直泛惡心!”
說罷抬頭望了眼天色,“那賤人也該來救你了,怎麽還沒到?”
“算了算了,不等了,今天就先收拾你,明兒個,我自己去會會她!”張天靈說罷便抬腳向虛弱的阿竹走去。
突地從遠處飄來一句,“你也配!”
此時落日熔金,一襲茶白從遠處款款而來,風將她的衣擺吹得翩飛不止。
路卿本想來個仙裏仙氣的登場方式,無奈趕來的時候跑得太急促,剛走幾步,這胃突然就頂了上來,一個忍不住,趕緊彎腰,對著張天靈站的方向,“嘔”的一聲,將剛吃的全數吐了出來。
嚇得遠處的張天靈往後挪了一寸,以為她要放什麽大招。
路卿站在那扶著腰,吹風緩了緩,嘴裏一股醬鴨腿味,她覺得膩的不行,強忍著二次嘔吐,緩緩走到阿竹身旁。
阿竹抬眼望了路卿一眼,再也撐不住,直直倒進她的懷裏,好在此時正體虛的路卿站穩了腳,才不至於被阿竹壓倒。
她將滿身血汙的阿竹扶到一旁躺下,仔細擦幹他嘴角的血跡,輕輕將他深鎖的眉頭撫平,這才起身。
她強裝鎮定的理了理裙擺,抬手吹了吹之前剛染的淺紅指甲,眼皮也沒掀一下,懶懶道,“喲,你怎麽還沒死透?”
張天靈一看到她那張臉,就怒火中燒。
隻要一閉眼,她那張臉就不停的在腦海裏晃悠,如今她就站在他眼前,一臉的不屑,他卻恨得每日每夜的都想殺她。
“少廢話,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著就要催動法器。
“手下敗將,”路卿冷哼一聲,“如今你已是見光死,你覺著你還能鬥得過我?”
聽到這,他嚇得退了一步,“你胡說什麽!”
“你將自己包裹的這麽嚴實,不是畏光是什麽?”
聽到這,他急忙又後退了幾步,裹緊自己身上的黑袍。
但見天邊烏金漸漸西沉,轉瞬間,他笑了,笑聲尖銳刺耳。
路卿皺了皺眉,糟了,一旦天黑,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不能再拖,路卿手腕一轉,祭出青劍,劍身泛著清冷的幽光,長劍直指向他,另一隻手縮在袖子裏微微發顫。
劍是成功召出了,可她沒實戰經驗呀,男主遲遲不出場亮相,反而他的活都攬到她身上了。
正打算硬著頭皮上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不是讓你在酒館等我麽?”
路卿回頭,是阿湛,還有飛向阿竹的小藍鳥。
不知為何,一看到他,她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落回了肚子裏。
阿湛將手裏黃油紙包著的東西遞給路卿。
“是什麽?“路卿解開繩子,是一包新鮮的山楂,顆顆飽滿,晶瑩通紅,澄亮可愛。
路卿感激的看了眼阿湛兄台,急忙挑了一顆最大的放進嘴裏,輕輕一咬,酸澀得她眯起了眼睛,“唔!好酸!爽!”
原來阿湛是去買山楂給她消食了。
阿湛盯她吃了好幾顆,這才側首看向站在遠處,被他們晾在一旁許久的黑衣人。
“唔,”路卿嘴裏抿著硬核,指了指張天靈,口齒不清道,“就是這個臭道士,他把wuli阿竹打傷了!”
張天靈隔著黑紗警惕的看著阿湛,看似就一普普通通的凡人,但隱隱約約間覺著他並不簡單。
那男子周身隱隱泛著若有若無的凜冽幽寒之氣,兩人之間好像隔了千重屏障,叫自己無法將他一眼望穿。
待張天靈警覺著要逃時,阿湛已握住路卿的手,將她手裏的劍直直飛向自己。
隻在眨眼一瞬間,他的黑袍與黑紗被青劍盡數劈開,他徹底暴露在了餘暉之下。
殘陽映照在他那張極其醜陋猙獰的臉上,不一會兒,他的臉便開始發紅發燙,緊接著,好似上千條細細麻麻的血蟲在他臉皮下迅速蠕動,奇癢難耐,他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在地上打滾。
他身上開始滋滋冒起黑煙,黑煙越來越濃。
突地四周刮起一陣古怪的強勁黑風,風大得路卿睜不開眼睛,等風止時,張天靈已不見了蹤影。
路卿的腦袋從阿湛身後探出,見剛張起靈所處得位置空空如也,“是逃了麽?“
阿湛望了眼天邊徐徐飄下的一根黑羽,點了點頭。
路卿歎了聲,小聲嘟噥,“看來以後得提防著點了,那臭道士是出了名的愛作妖。”
小鳳仙趕了小馬車來,急忙跳下車,迎了上來,“你們還好嗎?”
“我還好,就是阿竹受了傷。”路卿指了指不遠處。
“哪兒?”小鳳仙順著她指尖望去,並未看到阿竹。
阿竹咧?
路卿急忙走近,隻發現草叢裏蜷縮著一條渾身是血的翠青蛇,小藍鳥蹲在一旁靜靜守著。
路卿亦蹲了下來,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戳了戳青蛇的腦袋,見他沒反應,心下一緊,“哎呀,阿竹好像傷得不輕,都化回原形了。“
小鳳仙俯身湊近一瞧,“噫,真的耶!”
竟從小鳳仙的語氣裏聽出一絲興奮是怎麽回事?
路卿回頭看了小鳳仙一眼,隻見她直起身,眉眼帶笑,“我先去給阿竹做個窩。”
小鳳仙忙前忙後,在車廂裏鋪了些鬆軟的稻草,然後喜盈盈的跑來提起阿竹,將它抱進馬車。
“……”她是將阿竹當寵物來養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