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烏雲壓城城欲摧 下

  4月日，銀河帝國首都堪培拉，軍務大臣辦公室。


  湯若明很清楚，馬爾斯之所以生氣，完全是因為他們在非洲的大屠殺是沒有經過稟報的，同時也不滿於湯若明負責準備物資卻一事無成。但是他不會，因為他心中已經醞釀了一個計劃。


  昨晚上，他的死黨徐賢被以擅自行動的名義被馬爾斯生氣地拘留在了自己的府邸，同時受到了調查。


  “丁若塘總理大人，您來了。”丁若塘碩大的身軀走進了辦公室，徑直坐下，沒有理會湯若明。


  “你想啥就吧。”沉默了一會，他皺眉道。


  “哈哈，”軍務大臣坐到了丁若塘對麵的沙發上，按動電子水壺，給丁若塘道了杯茶，“您不必生氣。我們現在是一起的了。”


  “什麽意思？”


  “你也知道，陛下現在大發雷霆，對我們這次行動的物資問題全力調查，我們都有份。”


  “混蛋！”丁若塘站了起來，瞪著湯若明。


  “不是混蛋，是戰友。想想看，陛下現在已經變得十分愚昧了。擅自在遠洋布兵，大肆拖長戰線，長期縱容密西西比省附近的亂軍威脅我們而不顧。”


  “其實這也沒什麽問題，”丁若塘喘了一口氣，他也同意湯若明的話，“帝國在對原屬光榮聯邦地區有強大的攔截部隊。至於拖長戰線，我們還沒遇到什麽麻煩。”


  “胡八道！你不要再昧著良心話！你知道，陛下是在把所有權力攬給自己，把所有事情給別人。他媽的沒有任何子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死了，帝國會怎麽樣？恩！”


  “你……”


  “這是一顆拉德彈，”湯若明拿出了一顆銀灰色的球塞到了丁若塘手裏，“拉德是計量放射性的一種單位，以150為界，以上是對人體有害的。你隻要把這個炸彈上麵的紅色按鈕啟動，塞到陛下辦公室某些不起眼的地方，我們就能讓陛下長期處於一千至三千拉德的環境下。這樣，他一定會去就醫，而我就會安排醫務人員給他注射安樂死的藥劑，最後我們宣布他暴斃，密西西比和印度尼西亞歸你，澳大利亞歸我。反正我一旦當政就會和尊武聯邦休戰。當然是有條件地。”


  “這……”丁若塘拿著炸彈的手顫抖著。


  湯若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意思是還有非洲是吧。那這樣，非洲都是我手下打下來的，我們就四六分成，你四，我六，我們以為與非洲中下部的剛果河為界。”


  丁若塘歎了口氣：“惹你是陛下最大的錯誤。”隨即，他捏住了手上的拉德彈。


  二十分鍾後，皇宮（原澳大利亞聯邦大廈）正殿。


  “丁若塘，你來了。”馬爾斯看了丁若塘一眼，道。


  “帝國萬歲，陛下萬歲。”丁若塘高舉雙手。


  “行了。這些表麵的繁文縟節就不用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吧。”


  “陛下，前線物資問題，其實也不能完全怪總理……”


  著，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那一枚炸彈，深情地看著它很久。他也想起當初自己在星際共和國首都半人馬座，在馬爾斯被任命為遠太陽係戰區最高指揮官時，與馬爾斯一同宣誓為平等和自由而戰的場麵。一個月不到之前，他又宣誓為秩序而戰，為銀河帝國馬爾斯王朝而戰。而現在……

  “丁若塘！”馬爾斯的話打斷了丁若塘的沉思，丁若塘嚇得站了起來。同時，捏下了紅色按鈕。


  銀河帝國密西西比省的首都在明尼蘇達州的中心。這裏永遠都是人流繁茂之地。但是，一切變了。當銀河帝國的軍隊駐紮到這裏後，所有孩子被以“反秩序”的名義逮捕，投入監獄。


  現在這裏很冷清，林立的高樓間，隻有寒風呼嘯和冰冷的雨。


  此時，一眾士兵正在街上巡邏。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手中冰冷的槍支時時處於待發的狀態。這時，街頭忽然冒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這個身影在巡邏兵後麵晃了一下，隨即從街的一邊跑到的另一邊。街上沒有人，隻有士兵，所以他的走動必須很安靜。


  那人跑到了一座大樓前，緩緩地拿出了一個熨鬥般的東西，在門鎖上按了一下。熱浪瞬間傳來，幾聲“滋滋”聲傳出，門晃了晃，就開了。


  白色的身影竄上了反重力電梯。由於電梯隻是一個平台，白色的身影不需要一絲破壞，就可以縱身一躍，跳上去。宛如一支白色的箭矢一般，射了上去。白色的身影十分靈活幾下子就將自己的方向調整好了。隨著一陣山搖地動般的振動，將上麵的門撞開了。白色的身影向前滾了兩下，沒有管自己身上的疼痛，而是反手就給了目瞪口呆的一個警衛一槍。在消音器的作用下，基本上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外麵，寒冷的雪霧正在飄散，這個白色的身影隨即摘下了鬧人的麵罩。


  邱柯手持一把狙擊槍，靈活地調試了一下，便將它架到了窗台上。經過一陣處理，雪霧被完全清空，街頭，一群巡邏兵的身影若隱若現。邱柯沒有猶豫，而是迅速地將槍拿起來，撞上了化學染料。


  三聲槍響響過，街道上，火光閃了閃，一些燒焦的灰燼就留在了那裏。


  弄完這些，邱柯再次拿起了那個熨鬥狀的東西，這層高樓頂樓直接的破碎。反重力推進器啟動，他再次縱身一躍，宛如一隻靈活的猴子一般，晃蕩在高樓之間。


  “怎麽回事，誰給老子解釋一下，嗯？嗯？嗯？”密西西比省軍事指揮官一甩報告，魯莽地把黑色的靴子踩在了桌子上。


  “元帥……我們最後看見，一部屬於最旁邊軍閥的直升機降落，把那個殺手接走了。”


  “混蛋！為什麽不攔截！”指揮官吼道。


  “元……元帥，他們的導彈把最外圍的一個攔截基地給炸了。”


  “我頂你個……”指揮官麵目猙獰地盯著軍部的眾人，踩在了桌子上，沉悶地下達命令：“立刻，全軍對外圍軍閥發動攻擊！”


  “元帥……陛下……”


  “為了秩序而戰！”指揮官大吼一聲，立刻獲得了所有人的響應。

  這是很自然的。他們已經在密西西比河沿岸忍著不動了，也實在是太憋屈了。


  月日夜，銀河帝國首都堪培拉，皇家醫院。


  “額……額……怎麽還不能好起來……”馬爾斯憤怒中帶著無力的聲音傳來，總理丁若塘和軍務大臣湯若明則不斷鞠躬，表示他們也不知道。


  但是這時，兩人的眼珠子都鎖定在了醫生手上那瓶棕色的半透明液體上。他們知道，那是充滿劇毒的氰化鈉和氰化鉀化合安樂死藥劑，一旦打下去，這位在位不過一個月的君主就此斃命。


  “陛下！”一個人聲音忽然傳來，是檢察官。檢察官手裏拿著一個盒子，他衝了進來，吼道，“陛下，我在您大殿找到了放射性炸彈，您的病是有人有意做的！”


  “什麽！”馬爾斯的身軀晃動著，“哪裏找到的？”馬爾斯眼中泛著急切的光芒。


  總理丁若塘上前，推了檢察官一把，道：“別打擾陛下。”


  “混蛋！”檢察官一把推開丁若塘，對馬爾斯道，“就是這個人，他坐的位置，今您發病前最近一次見的就是這個人，而且炸彈是在他過來時的座椅上找到的！”


  馬爾斯用驚恐的眼神盯著丁若塘，竭盡全力咆哮道：“下獄！下獄！馬上！”


  檢查官正要上前，丁若塘忽然一個健步竄到了醫生手裏，搶過他手上慢慢吞吞竄動的藥劑，在馬爾斯的尖叫中一把插進了馬爾斯的脈搏處，按動按鈕，藥劑輸送。


  4月日，銀河帝國皇帝馬爾斯白血病病發，治療無效死亡，全城為他舉行葬禮。同時，銀河帝國最高檢察官與其手下被確認主導了這次謀殺，下獄，秋後處死。


  馬爾斯的銀色的靈柩上，蓋著帝國的朝陽旗。緩緩地，運向了新建造的，位於城市靠外的皇陵。皇陵上，大理石鑄造的白色靈位上清楚地寫著：銀河帝國開國聖主恩格斯·馬爾斯。


  一聖齊呼，文武百官應聲而跪，總理和軍務大臣帶頭跪在了靈位前。一位牧師（雖然基督教基本上沒有多少信徒了，但是對於死者的悼念儀式還是需要主持人的）給馬爾斯誦讀了祭詞，之後馬爾斯的情婦，馬爾斯夫人就走了上來，臉上帶滿淚水，念著丁若塘和湯若明聯合給馬爾斯起草的遺詔。


  “朕乃銀河之主，今日不幸病重，寫下遺書。總理丁若塘，軍務大臣湯若明長期奔波於戰場，勞苦功高，朕無子嗣，即將帝國傳於這兩人。丁若塘，冊封為北銀河帝國正統大皇帝，領土為印度尼西亞群島，非洲剛果河以南地區，中太平洋國際日期變更線以東的島嶼，首都為印尼爪哇。湯若明，冊封為南銀河帝國正統大皇帝，領土為澳大利亞，非洲剛果河以南地區，國際日期變更線以西的島嶼，密西西比占領區，首都堪培拉。希望你們兩人共同合作，發揚秩序之光輝……”


  “等等！”丁若塘站了出來道，他指著淚流滿麵的馬爾斯夫人，道，“這封遺書是假的！”


  “什麽……”一陣噓聲傳來，湯若明更是驚訝地看著丁若塘。湯若明嚇得渾身發抖，以為丁若塘即將招供。

  “陛下死前，我在身邊，有這位醫官為證。”丁若塘指著從旁邊走來的醫生，“最高檢察官口口聲聲，陛下是被軍務大臣湯若明，謀殺的！”


  “混蛋，你在撒謊！”湯若明想要衝上來，卻被侍衛一把推開。


  丁若塘拿著當初那顆放射性炸彈：“這是凶器。我們經過驗證，已經在上麵確認了軍務大臣湯若明私人工廠的生產金屬，和湯若明的大量指紋。這是方式。除此之外，最高檢察官毫無理由殺人，而湯若明，一個本來就被皇帝調查的人，就有動機。還有機會。今，皇宮人流日誌顯示，陛下在生病前十五分鍾曾經召見了一位高級大臣商量軍務，並未搜身。”


  所有人詫異的目光都射向了湯若明的方向。


  “混蛋，他才是凶手，他……”一眾皇家侍衛蜂擁而上，按住了湯若明。


  4月4日，銀河帝國皇帝恩格斯·馬爾斯的死訊正式發出，總理順理成章接任皇位。總理丁若塘上位後，發現最高檢察官在監獄中遭到了謀殺。凶手被逮捕後，招供是軍務大臣指使的。同時，皇帝找回所有遠洋諸侯，將前線的軍隊收回。對內發表聲明，需要籌備更強實力以建立新帝國秩序。對外尊武聯邦表明，上任君主實行了嚴重錯誤的侵略主義行為，帝國力圖改過，並邀請尊武聯邦最高執政官雲翼前往詳談。


  另一邊，密西西比省不接受丁若塘的姑息政策，向周圍軍閥發動攻擊。周圍軍閥組成“美洲聯盟”，密西西比省大麵積淪陷。


  同時，銀河帝國前線指揮官，安國王徐賢，本屬於湯若明黨羽，見主上被殺，奮起獨立，建立“徐帝國”。


  4月4日，巴黎，凡爾賽宮外圍。


  北亞王張鬆站在自己的幾個哥們（都是諸侯王）之間，慷慨激昂地道：“納蘭飛雪那個女人，隻不過是亂搞了一下，就在那裏把密西西比被幹掉的事情全部成是自己的，淨會b。”


  他的幾個哥們立刻齊聲齊聲附和，並把不屑的目光投向了正在舉杯慶祝的飛雪。


  但是，如果他們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飛雪完全在人群之外，而且也隻是稍稍舉高了一下盛滿橙汁的玻璃杯。


  “飛雪，你怎麽在這裏？”雲風走了過來。


  “你每找我搭訕也不累，我都我討厭高調了。”


  “哦？不過你，這大好形勢……”


  “都跟我沒關係。弄掉密西西比的是軍閥和邱柯，弄爛帝國的是他們的那個新皇帝。不過，現在這形勢確實大好。首先是非洲。那裏，士兵們各有黨派，不可能完全同意服從帝國或叛變，一定會有內鬥。而非洲的軍隊是帝國本土長期經營之後派出去的，現在就這麽沒掉了。有實力的在窩裏鬥，沒實力的……誒。”。


  “我們下一步怎麽做？”雲風走了上來。


  飛雪看向旁邊一麵巨大的地圖，將手掌放在了太平洋上：“我們必須獲取製海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