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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意料之中

  鄒天宇臉上的怒氣越來越重了,由於醉酒的關係他的脖子、眼珠全都發紅,他逼近方小拾,壓抑住就快要爆發的怒火說到:


  “從這件事就看出來了,你從來都沒愛過我。得知這件事我生不如死,可我看不到你一絲的悲傷。是不是知道我和你有血緣關係,你終於可以不用和我結婚了,你反而感覺解脫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你本來就是這樣想的。我怎麽不能這樣想?”


  “那你想我怎麽樣?我也和你一樣的離家出走?你走了,你媽現在兩手一攤什麽也不管了。如果我也走了,你爸怎麽辦?他雖然是做過很多錯事。可他怎麽著也是我們的父親,沒他就沒我們,我們總不能讓他這樣的自生自滅吧!”


  “我不想聽這個,我隻想知道,你知道了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到底是什麽感覺?”鄒天宇仍然瞪著她大聲問到。方小拾看著他真誠的說到:


  “天宇我也不想騙你,我當時得知你爸就是我爸。我感到很震驚,很想知道我明明有父親,為什麽會被扔到垃圾堆裏,我隻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沒想到我們之間的事。當看到你絕望、痛苦的臉,我才想到了兄妹是不可以結婚的。看到你難過的樣子,我心如刀絞,我也同樣為我們無望的感情而難過。”


  “你真的也難過過?”鄒天宇不相信的問到。


  “可難過又能怎麽樣呢?這是鐵的事實。別的事我們還可以盡力去爭取,可這事是我們改變不了的。我們除了接受它還能做幹什麽呢?我就隻能安慰自己,雖然我們不能成為夫妻,但你是我的謫親、有著血緣關係的哥哥,今生我們注定有著扯不斷的關係。”


  “可你明知道我不需要那些,我要的是和你廝守一輩子。”鄒天宇再一次紅著臉對他吼到。


  “可我需要!”方小拾脫口也對他吼到,看到他那嚇一跳的表情,她不禁又放低了聲音說到:


  “我從懂事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雖然爸媽對我像親生女兒一般,可從爸爸去世後,曹昱逸就一直對我懷恨在心。他更嫌棄我,也從來不把我當妹妹看。媽媽去世後,他才真正的接納了我這個妹妹,那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可你上次也看到了他對我又如仇敵一般,我再次成了真正的孤兒。雖然你們一家人真心對著我,可那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可如今我又有了有著血緣關係的哥哥,雖然我們不能相守一輩子,但我仍然為了有你這個哥哥而感到高興的。”


  “這隻說明一點,你不愛我,從來沒有,你對我的不叫感情,隻是一種感激、依賴的親情。而你對曹昱逸恰恰相反。他怎麽對你,你都想靠近他,他對他那不是親情而是感情。”


  “天宇,你瞎說八道什麽呀?曹昱逸是我哥。”方小拾急切的解釋到。


  “哈哈哈…”鄒天宇猛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喘不過氣來,笑得淚水都流出來了:

  “我太傻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我決定永遠不說出來,我覺得我隻要不說出來。你就一定分不出那是感情還是親情,等到我們結婚了,一切成定局,那些都已不重要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一切都已安排好了,我一直苦苦的強求,以為就要成功了,可到頭來還是回到了原地。”


  “天宇,你胡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呀?”


  “聽不懂就好。永遠聽不懂才好呢!曹昱逸你太幸運了,我也讓你好好折磨一陣子,哈哈哈哈…”鄒天宇再次邊說邊大笑到。他笑著笑著一頭趴到桌上就睡著了。留下方小拾不知所措的看著他直發愣。


  後來的幾天方小拾又暗中打聽到了,鄒天宇已經回家了,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同在一個小鎮裏,他們也碰過一次麵,可鄒天宇看見她像看見鬼一般的逃開了,方小拾知道他心中還是放不開,但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想開的,會承認她這個妹妹的。


  鄒大富讓虎哥偷偷的帶他來到了學校,看著麵對自己像個孩子一般緊張的鄒大富,方小拾的心不由的軟成了一片。鄒大富一再對方小拾表達了他心中的愧疚之情。方小拾很坦然的告訴他:

  “誰的一生沒犯個錯呢!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在我的心中早已認證了曹雲貴是我的父親,他也是為我而死的,這麽多年了換成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再稱他為父親的。在這點上希望你別勉強我。”聽了她的話,鄒大富立馬老淚縱橫,哽咽著說到:


  “這個我知道,我做了那麽多壞事。我從來沒指望過你認我這個爸爸,我隻希望你別再恨我,還像以前那樣有空就來家中坐坐好嗎?”


  “這個還是算了吧!現在周阿姨看見我,那眼神就能殺死我。天宇看見我也跟看見鬼一樣的。”方小拾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到。


  “你不在的這幾天,家中的所有的事又回到了周桃花的身上,她整天在家朝我發火說:你明明有女兒為什麽不找她回來幫忙?非要我一個人受罪?她那意思很明顯希望你能回去。”


  “我不會再回你家了,那本來就是她該受的,和我無關的,而且她早已觸犯了我的底線,我不可能再幫她了。你也死了這條心吧!”


  “我知道了,我厚著臉皮來,你能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隻要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鄒大富臨走時強裝著笑臉說到。方小拾看著他那樣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她,心中不由的一陣發酸,她想安慰他幾句,可終究不知道如何說,隻輕聲的說到:


  “自己保重,別再像上次一樣,給自己摔個半死。再進醫院,我可沒血再給你了。”鄒大富聽了這話,真心的笑了,跟著淚水也下來,他用衣袖擦了擦,就任憑虎哥推著自己離開了學校。


  有一天,校長帶著副鎮長找上方小拾。校長笑嘻嘻的介紹他們說到:

  “小拾,這就是鎮長,他…”


  “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方小拾打斷了校長的話,笑著說到。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校長不相信的問到。方小拾瞟了一眼副鎮長對校長說到:

  “我這考幼師的名額就是鎮長給我推薦的。”副鎮長一聽心中一虛,臉不自然的抽動兩下說到:

  “是呀!方小拾是這鎮上的才女,這名額不給她太可惜了。”


  “是呀是呀!她不光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幼師,而且如今是我們學校裏最受歡迎的幼師。”


  “是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太有道理了。她哥哥曹昱逸就是個出眾超群的人,作為她的妹妹能差到哪裏去呢?”副鎮長笑嗬嗬的說到。方小拾聽不得別人的吹捧,忍不住開口說到:


  “鎮長今天來不會特地是來吹噓我的吧?”


  “看你這孩子說的,我可沒吹噓你,我說的是事實。你別說,你不提醒我倒給正事忘了,我今天來是給你送請帖的。”


  “請帖?”方小拾反問到。副鎮長從掛包裏拿出了一疊請帖,並從中抽出一張遞給了她。


  “曹昱逸先生和羅佳怡小姐,喜結良緣…”方小拾打開漂亮、精致的請帖,很自然的讀了出來。可很快的她的喉嚨裏就像卡了魚刺一般,讀不下去了。這蒼勁有力的字是出自曹昱逸的親筆。方小拾不由看癡看呆了。


  “這是你哥從北京快寄過來的請帖。和快遞一起寄過來的還有汽車票和飛機票,你哥想得真的是太周到了。像他現在這種有錢有權有勢的人,在結婚時還能想起家鄉的父老鄉親,真的是太難得了。”副鎮長不由感慨萬千的說到。


  “他們終於要結婚了。他們是該結婚了,他們早就應該結婚了。”方小拾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說到。


  “小拾,你哥結婚那可是大喜事呀,你可別樂傻了呀!”看著她那傻樣,副鎮長不由打趣的說到。方小拾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看著鎮長問到:

  “那你們都準備去北京參加他們的婚禮嗎?”


  “當然參加了,你哥鎮上請的幾個人連到飛機場的汽車票,和到北京的飛機票都買好了。他這麽有心,這麽用心的對待家鄉的親人,我們當然要去了,要是不去就太對不起你哥的一片苦心了。”


  “我哥都請的誰呀?”


  “請了十個人也就是一桌人,具體人名我也不知道,大概的人數就是你們以前房子的街坊鄰居。還有我和我的下屬,還有…還有…對了就是鄒家連你四口人。”鎮長說到這,連忙又拿出一疊請帖,從中挑出了三張遞給了方小拾說到:

  “正好你回去,給這三份請帖帶回去,免得我又得去跑一趟。”對於她是鄒大富親生女兒這件事,他們瞞得很緊,幾乎沒人知道的。為了不讓他們懷疑,方小拾隻得接過請帖。


  “小拾12月8號,別忘了呀!到時我們在鎮政府門口會合。”方小拾點了點頭。


  “好了,正事辦完了,我也該走了。小拾,再見!”鎮長笑嗬嗬的告別到。方小拾隻得擠出點笑容向他擺了擺手。校長帶著鎮長離開了,方小拾的心像被什麽突然抽空了一般,連手中的請帖滑落到了地上也毫無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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