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神秘徒弟
很快,唐百衣有點垂頭喪氣地一路抱著傷重的君寧卿,又踏回了皇宮。
君寧卿被一個女子抱著,多少老臉無光,尤其是在沐珩麵前。
沐珩若有所思的視線一直盯在他臉上,讓他非常不自在。
但很快,君寧卿釋然。
他能被徒弟抱,但沐珩他可以麽?
這可是頤國攝政王求也求不來的事,他再盯,也求不來!
“師父?你眼睛疼麽?總看著後麵做什麽。”
君寧卿立馬更坦然地放鬆身體,懶洋洋地斜睨了眼身後不爽的沐珩,隱隱含笑,“徒弟,為師眼睛不疼,有人眼睛疼。”
唐百衣頓時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自己這師父,是越來越無良了。
當初自己怎麽會覺得君寧卿仙風道骨?這絕對是掩飾!金玉其外的掩飾!
幾天後。
唐百衣也沒想到,沐珩居然會這麽信守諾言,請來幾十位禦醫給君寧卿會診。大有殺雞用牛刀的豪邁感,足以顯示出重視來。
而一名書生氣十足的禦醫踏著穩重的步伐走進時,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你是?”唐百衣眯起眼,覺得這人眼熟,十分眼熟。
何滌頓時一愣,腳步一僵。
他本是忙完了手邊事,跨了大江南北,親自從大理跑來準備同沐珩分享唐百衣的動向,甚至考慮將唐百衣的消息賣個好價錢。
他哪裏想到,唐百衣居然搶先到了京城,身邊還站著個目光幽深的沐珩!
這兩人,居然已經碰麵了!
頓時,何滌內心哀呼一片,這麽驚天動地的消息,怎麽就讓他耽誤下來。
但是,這也沒辦法,誰讓沉彌勒出事了呢。
天機閣閣主沉彌勒被教了八年的徒弟給害了,還被奪了權。此刻沉彌勒正半死不活地倒在紫藤穀神醫那,絕對的意難平。
何滌看沉彌勒倒黴到如此境地,念在同門的份上,還是拋下成見親自救治。
癱倒在病榻上的沉彌勒,迷迷糊糊間念叨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撿回一條命……爺不虧……不虧……”
何滌那時候很奇怪,縱橫天下如同鬼魅般的天機閣閣主沉彌勒怎麽會被一個小徒弟折磨到如此境地,還說出“不虧”的話來。
沉彌勒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性子,但他卻認栽了。
何滌傾盡醫術也隻能給沉彌勒掉一口氣,誰也不知道沉彌勒能否蘇醒恢複意識。這太蹊蹺!
居然有人可以讓全事通的沉彌勒中招,還是一個年僅十七八的少年徒弟!
“這位姑娘,您認錯人了。”何滌訕笑一聲,連忙掩麵回頭就走。
“等等!”唐百衣掏出兜裏隨身把玩的迷你機關木鳶,揚了揚,笑道,“果然是你啊,大夫。”
登時,何滌臉黑如煤炭。
沐珩眼梢一瞥,沒有給何滌多餘辯解的時間,低沉的嗓音響起,“押下去。”
立馬,周圍幾名侍衛不顧三七二十一,粗暴地押著倒黴的何滌,進了小黑屋。
唐百衣看得瞠目結舌。
這攝政王沐珩,是真的有點手腕狠戾,誰知道小黑屋裏會發生什麽。
很快,小黑屋中,悲慘到沒眼看的何滌一五一十將事情都交代出來,連沉彌勒被徒弟禍害的事都吐露出。
一連好幾天,唐百衣陪著君寧卿養傷,親眼看著君寧卿複又開始毒舌,洋洋灑灑地說教起來,才放下心。
“師父,我頭疼。”
“徒弟,道義規這抄本,內容博大精深,你需要好好謄寫研讀,回去後為師會查……”
“師父,別考了,我回不回得去都是兩說。”唐百衣有些頹然地支著手,坐在榻邊,兩眼發直地盯著窗外打架的喜鵲,菜鳥互啄。
“徒弟,隻要你想。”君寧卿突然嚴肅正經起來,端正危坐。
這倒讓唐百衣心中一緊。
“別別別,師父,您老趕緊養傷,別搗騰。真的是,你說你好端端的和那攝政王置什麽氣。”唐百衣一想到沐珩那天麵色也有點煞白,就打心眼裏覺得這兩個大男人無可救藥。
幼稚!
自己不是不相信君寧卿可以帶自己回大理。但一想到君寧卿反複揉按側腰穴位,激發身體爆發潛能,用一次自傷無數,自己就不樂意。
師父,您好好地活著,就能讓徒弟安心。
京城,突然被一個洋洋灑灑的驚天消息傳遍。
波斯最年輕的帝王來到京城,拜訪故人!
全京城人都知道波斯新帝曾經還是王子時,曾經來過京城,那時候爽朗豪氣的他,還在京城驚起軒然大波。
無人不知,波斯新帝同一名郡主和親,而現在,那位幸運的郡主已經登上華貴的高座,成為波斯新帝後宮裏最盛寵的一名妃子。
異鄉人不能為後,這是波斯帝國的規矩。
唐百衣自然利用這一次機會,主動攀上前來造訪的波斯新帝,打算趁機履行原主當年同他的約定,前往波斯開店。
自己讀了遍腦海記憶,確定原主沒有說親自前往波斯。但自己和沐珩可以變著話說,橫豎隻要讓自己能脫離京城的魔爪,獲得自由,去哪裏都是曲線救國。
隻要自己獲得自由進了波斯,那麽自己再往哪裏去,都可以憑借心意。沐珩再也束縛不了自己。
波斯新帝倒是答應的很爽快,甚至可以說求之不得。
他話中意思是,一年前阿依記的主事確實派人前往波斯履行契約,但波斯人不吃那套味道,所以生意慘淡,幾乎經營不下去。他也覺得契約有些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唐百衣眼巴巴地盯著波斯新帝去和攝政王迂回,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就這樣成了!
沐珩鬆口,答應下。
自己可以被解除禁令,同波斯新帝前往波斯!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唐百衣興奮地立馬準備規劃路線,怎樣從波斯曲線繞回大理最近。
“師父,咱們一起去波斯吧,你留著,我不放心。”
自己得把君寧卿也帶走,誰知道沐珩會怎麽報複。
君寧卿笑得令人如沐春風,搖了搖頭。
“師父?”
君寧卿難得正經嚴肅起來,整個人如同出鞘寶劍般淩厲,“徒弟,你管你自己去。為師有事要調查。”
“什麽事?”唐百衣隱約覺得不對,師父最近總跑小黑屋,他和何滌有什麽話說?
君寧卿負手站起,轉身露出個高大的背影。
濃鬱的月色照耀下,在那堅定的背影上籠下一層光暈。
“徒弟。”淡淡的語調一如既往,霽月清風,“天下無不散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