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沐珩的手段
楊柳依瞳孔倏地緊縮,美目難以置信地瞪大,驚恐地抬起黃金龍袖,下意識遮擋在身前,徒勞地想要擋住來人遍身冷冽的駭人威勢。
“不,不可能……”楊柳依嗓音帶顫,渾身難以遏製地哆嗦,頭皮炸開。
她驚恐地抬起龍袖想要遮擋住麵前人肅殺冷冽的威勢。
然而,隻是徒勞。
“殷,殷大人……”楊柳依手指難以抑製地顫抖,原本尖利刻薄的語調變為綿羊般軟綿,卑微中帶著乞求。
“殷大人,孤,我,我隻是,隻是……”
語無倫次的破碎顫音,句不成句,調不成調。
“噗通——”
黃袍加身的楊柳依隻覺得麵前有如被巨山覆壓一般,頭頸千鈞重,一個堅持不住,雙膝一軟,生生跪倒在地。
清脆的落地聲。
“殷大人,饒命!”
先前,她眉飛色舞地吹著登基後才不怕沐珩,會將沐珩像是圈養寵臣一般禁錮在後宮寵愛。然而,此時,她哪裏還有之前趾高氣昂,高高在上的孤傲模樣。卑躬屈膝地如同侍奉主子的下人。
唐百衣冷臉轉向門口的白衣男子。
楊柳依所說的真相在腦中揮之不去。
沐珩,居然一開始就打著一副好算盤。他的籌謀,他的城府算計,老辣狠戾,就連自己的情緒都被他一路牽著走。
頓時,自己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
一個被人賣了還端坐在地上仔細給人數銀票的傻子。
沐珩逆光而立,一襲白衣蹁躚,耀目的月牙白衣袍在躍動的陽光中,被籠上一層金色光暈。
大抵是他與生俱來有些涼薄,琥珀色眼眸如被染上秋霜,寒涼無波,沉靜如幽譚。
四目相對。
唐百衣沉下眉眼,抿緊唇,嫌惡地轉過臉。
這樣的男子,一生功於心計,算無遺策。是否就連楊柳依的行徑盡數在他掌握中?
沐珩眉頭緊鎖,清冷的視線緊緊盯住麵前厭惡轉臉的唐百衣。
“殷大人!饒命!”楊柳依良久等不到麵前人的回應,心懷恐懼,重重地磕在地麵,額頭撞出血汙來。
沐珩冷哼一聲,閑淡中帶著令人渾身雞皮疙瘩驟起的冷笑,駭人驚怖!
楊柳依驀地抖若篩糠,情不自禁地重重將頭磕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
“殷大人!我什麽都聽你的!我就是你的偶人,我再也不敢出宮。殷大人!您將我捆起來,將我拘禁起來,怎樣都可以!求您!求您饒我一命!”
楊柳依倏地一把扒拉住沐珩的白袍,像是攥緊救命稻草般死死扯住,哭得撕心裂肺,淒厲悲涼,“殷大人!我保證!有我坐在這位置!您想要什麽都可以,我乖乖聽您的話,您說什麽就是什麽,放我一命,好不好?”
沐珩不為所動。
楊柳依眼珠子一轉,利索地翻身爬起,指著門外飛速道,“殷大人!今天可是殷家平反昭雪的日子,您不想回宮主持大局麽?這麽重要的時刻,我陪您一起回宮好不好,您處心積慮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局,今天終於得破,您不高興麽?您坐轎攆,我跟著您,好不好?”
然而,她每說一句,沐珩沉色更陰暗一些。
很快,楊柳依身形倏地一僵,整個人如同被人掐住喉脖一般,艱難地動彈不得。
沐珩慢慢轉過臉,勾起嘴角,漫不經心道,“陛下今日來見夫人,準備怎麽動手。”
“擦哢——”
楊柳依驚恐地倏地往後退一步,下意識摸了一把腰間令牌。
淅淅索索的令牌聲,如同世間最驚恐駭怖的絕望呼嚎一般,令她臉煞白,額頭沁出大顆大顆冷汗,倏倏滾落。
“哦?”沐珩一揮手,頓時幾名黑衣暗衛上前,一把扯下黃金腰帶間的腰牌,好像麵前人並非女帝,而是一個被審問的囚犯一般。
銅漆腰牌,毫不起眼,但上麵一個大大的字,滲人駭怖。
楊柳依絕望地雙腿一軟,兩眼一翻就要暈厥。天底下可以有人不知道這腰牌是什麽意思,但沐珩絕對不可能不知道。
“好,很好。”低沉暗啞的嗓音,沐珩冷笑,抬手如棄螻蟻一般,將那銅腰牌往楊柳依懷中一拋。
銅牌在淩空劃過一個弧度,堪堪落進麵前女子懷中時,一聲驚天地的淒厲尖叫。
“不要啊!”
很快,一身黃金龍袍的楊柳依被拖進一處破爛屋宅。
臭味熏天,血腥逼人。
一個大大的轉輪,像是絞刑架一般,慢慢轉滾。下方正是一灘鹽水。
“嗤——”
劍落無痕,楊柳依悶哼一聲,都沒有察覺到痛楚,身上就被劃出數道血痕。很快,嚇暈過去的她被暗衛七手八腳綁在轉輪上。
隨著輪滾,鹽水傾覆在傷口處,痛到鑽心撓肺,肝膽寸斷。
本已嚇暈的楊柳依披頭散發被捆縛在轉輪上,淒厲慘叫。嚎聲回蕩在狹小刑房中,震得地麵顫抖,回音陣陣。
“殷大人。”楊柳依目光淬毒,憤怒地咬牙切齒,不甘心地怒罵一句,“為了那個鄉村野婦,殷大人真的不分孰輕孰重?我可是名正言順的女帝,我比那唐百衣有價值千倍萬倍,難道你就能為了那野婦,丟棄我這顆有用的棋?”
楊柳依滿臉怨氣,散發披臉,如同成形厲鬼。
沐珩麵容清冷,閑淡扯出個冷笑,“棋子?不自量力。”
隨著沐珩一揮手。奄奄一息的楊柳依被扯下滾輪。
就在她興奮地以為憑借伶牙俐齒說服沐珩時,一盆甜水猛地澆淋而上。
緊隨其後的是,一桶又一桶的活蛇活蠍,毒蛇長毛毒蛛,螞蟻,被盡數傾覆倒落在楊柳依頭上。
黃金龍袍很快被腥臭的血汙沾染。
痛到暈死過去的楊柳依反複徒勞地掙紮在遍布蛇蠍蛛蟻的池中,滿身沒有一寸好肉,腥紅的皮肉外翻,很快又被一群群興奮不已的螞蟻覆蓋。如同一個巨大黑球不斷翻滾,驚起蟲浪一片
絕望的淒厲嚎叫慢慢微弱,最後,消失在蛇蟻池中。
沐珩冷冷地轉過身,“聽話的才是棋子,不聽話,自然有人取而代之。”
暗衛恭恭敬敬垂手杵在刑房門口,小聲提醒,“主子,別苑傳來消息,夫人離開了。”
他迎上兩道寒涼冰冷的目光,額頭沁出冷汗,還是忠誠地繼續稟報,“苑裏傳話,夫人提著包袱,出了別苑。老二緊跟在後,卻被夫人打暈,至今未醒。”
沐珩沉下臉,嗓音寒涼無波,“府裏不需要沒用的人。”
暗衛手心滲出冷汗,頭也不敢抬,“是!屬下明白該怎麽做!”他心裏為暗衛老二著急,但又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