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驚現傳召書
滿地文武大臣誠惶誠恐,噤若寒蟬,紛紛勸阻。
“陛下!三思啊!”
北堂染氣宇軒昂,帶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磅礴霸氣,冷聲道,“眾愛卿,今日若孤從此殿踏出,會如何?殷北離還能令孤血濺皇城?”
宮殿外並無禁衛軍的腳步聲,空寂一片,安靜的像是每一個平凡午後一般,令人昏昏欲睡。
然而,宮殿內,沒有一個大臣,有困乏的念頭。他們紛紛匍匐在地,試著平息帝王的滔天盛怒。
北堂染深吸一口氣,盡量冷靜下來,安撫道,“眾位愛卿,汝等都是先帝留給孤的愛國功臣,孤對你們,相當信任。”
匍匐在地的大臣沒有一個人出聲。
整個大殿回蕩著北堂染一人嘹亮的洪聲。
“但是!”年輕帝王中氣低亢,帶著薄薄怒意,“愛卿為何貪生怕死!莫非,你們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可能容忍一位宦官,一而再再而三地仗勢欺人,踐踏皇族威儀?這是要跟著造反麽!”
“造反”兩字一出,地麵震顫,屋梁飛屑被震到落下。一眾大臣額頭緊緊貼地麵,大氣也不敢出。
“噌——”
長劍出鞘!
寶劍鑲嵌著象征皇室威嚴的傳世寶石,灼灼生輝。
北堂染手握長劍,一把砍下幾案一劈為二。
驚濤般的嘹亮怒喝聲,回蕩在整座宮殿,令人腦中嗡嗡作響,氣勢恢宏!
“不忠君愛國的亂臣佞賊,有如此桌!”
“轟——”斷裂的幾案轟然垮塌!驚得所有臣子眼皮一跳!
“哐!”
就在這時,殿門被強悍的力道推開,刺骨的深冬寒風陣陣刮入殿內,飛雪撲進,所有臣子瑟瑟發抖。
“咕嚕——”一堆頭顱被隨意丟棄在地麵,沾滿血汙的猙獰頭顱滾落在地,不甘怒目圓瞪的眼珠子,陡然讓所有臣子驚得大呼出聲。
“這是!這人是!”距離頭顱最近的文臣,嚇得膽肝具裂,渾身哆嗦顫抖地匍匐跪地,大氣也不敢出,頭也不敢抬,“殷大人恕罪!”
頓時,殿內沒有一個臣子敢大口呼吸,所有人背脊竄上一股涼氣,雞皮疙瘩零落一地。
那目眥欲裂的一顆顆頭顱,不甘地張大嘴,似乎臨死前還在破口大罵,怨憤沒有因為死亡而消弭。
“殷北離!”北堂染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顫抖地指著地上最忠於他的老臣頭顱。
這些寧死不屈的老臣可是他多年培植的勢力,不為別的,隻為他從小擅籌謀,曾暗中通過各種方式對這些老臣有大恩德。他們才願肝腦塗地地報答,甚至不惜故意屈從殷北離的浩蕩勢力。
隻是!
現在最忠於他的老臣,居然全部,被絞殺殆盡!
一個不留!
“殷北離!你……你好,你好得很!”北堂染額頭青筋暴起,手心緊緊攥住,沁出冷汗,咬牙切齒,怒目瞪視著門口閑淡邁入的白衣男子。
那揚起的拂塵,淩空劃過一個不經意的弧度,攪碎一片金色陽光,也將京城的局勢攪得動蕩不休。
不染凡塵的沐珩,此刻周身散發駭人可怖的肅殺威勢,如同披著戰袍從地獄踏出的魔鬼。磅礴洶湧的怒意絲毫不收斂地彌散出,令人驚懼到膽肝具裂。
沐珩嘴角噙著嘲諷的弧度,一步一步逼近近在咫尺的年輕帝王。
他每踏出一步,零落在地的猙獰頭顱都隨著腳步的震顫滾翻一下,似乎掙紮著嚐試遠遠逃避這魔鬼的利爪。
北堂染氣憤地目眥欲裂,他身體緊繃,眼眶赤紅,“殷北離!佞臣賊子!你就是這麽對待忠君愛國的老臣?你為了你的欲望,不惜殺遍京城所有與你作對的人?”
眾文武大臣匍匐在地,戰戰兢兢,一動不敢動。
沐珩眉眼清冷寒冽,蹙起的眉讓他有了些情緒。
怒氣!
寒涼無波的嗓音,帶著令人驚懼的肅殺威勢,“他們?你以為他們是誰。”
北堂染目光灼灼地盯住死不瞑目的老臣頭顱,青筋暴起,咬牙道,“他們是,愛國功臣!”
一聲輕笑。
“啪,啪,啪。”清晰的掌聲響徹殿內。
迎著北堂染不解的目光,沐珩沉靜道,“為人做嫁衣,渾然不覺。北堂氏,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什麽!”北堂染狐疑中,目光緊緊盯住被一個個攥緊提起的頭顱。
那些頭顱的後脖頸,赫然印著同一種徽記。
鮮明!著名!整齊!就連位置都一樣。
“不可能。”北堂染原本氣勢洶洶的怒火,瞬間掩息旗鼓般,神情慢慢困惑。
清冷的嗓音,頗有耐心地多加了一句,“孤家寡人罷了,你盟友設在你身邊的人,咱家替你清理幹淨。”
一句話一出,四下寂靜無聲!
落針可聞。
良久,北堂染大口喘息,才明白沐珩話中的含義。
他的盟友淩偡已經被發現,甚至很有可能已經身死道消。而這些人,居然是淩偡埋伏在他身邊的線人?他從少年時便刻意救下施與恩德的老臣,居然全在人掌控之中?他多年經營的人脈勢力,都是被人操縱提線的木偶,而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正是淩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如今,他隻是那隻蟬,而螳螂已經被吃抹殆盡。他麵臨的是虎視眈眈的黃雀!
“嘭!”
憤怒的拳頭狠狠擊落在書桌上。
砸到通紅的手,一個深陷的凹坑。
“所以?”北堂染抬起惱怒到噴火的目光,冷冷凝視著麵前從容不迫的白衣男子,重重冷哼一聲,“所以,殷大人今天是來取孤的項上人頭?”
四目相對。
滔天怒氣對上冰川寒冰。
匍匐在地的文武大臣,紛紛驚恐萬狀地揚起臉來勸阻。
“殷大人!您糊塗啊!”
“殷大人,您何苦走到這步田地!您並非皇族,名不正言不順,您是要挑戰天下人嗎?”
“下官誓死捍衛皇家!佞臣亂政,其罪當誅!”
宮殿內哄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
“嘩啦啦啦啦啦!”一枚金色卷軸被扯開。
娟秀的行楷傲然躍於卷軸之上,一枚大大的玉璽印章。
“這是?”北堂染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瞳孔倏地緊縮,眯眸沉聲道,“傳召書?”
女帝傳召書!
前所未聞,見所未見!
就連北堂護都沒有尋到的傳召書!居然在沐珩手上!
一眾文武大臣跟著看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