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統一陣線
那半透明的一團被抖開。
人皮麵具,許許多多的人皮麵具,竟然是從小到大。
有合適兒童戴的,有少年戴的,還有青年戴的,居然都是同一張臉!
同一張看似平平淡淡,平平無奇的臉!
毛孔倏地張開。
唐百衣大口喘氣,這是怎麽回事?沐珩,為什麽要收集這麽多小孩到大人戴的人皮麵具?
淩偡作勢將臉伸進最大的一張人皮麵具中,對著銅鏡看了看。
唐百衣隻覺得這些麵具瘮人無比,“這是什麽,是誰的臉?”
“想知道?”淩偡笑得依舊如沐春風。
清冷疏離的聲音從窗欞邊響起。
“北堂護若是知道後人出了個雞鳴狗盜之輩,會不會親自操刀滅口?”
白衣身影披著月色,出現在淩偡身後。
沐珩眼底冷漠涼薄,冰冷的視線盯住淩偡。
唐百衣驚訝,北堂護是誰?淩偡是北堂護的後人?沐珩又知道淩偡多少?
淩偡身形一僵,看了一眼一邊的唐百衣,漫不經心地笑道,“看來閣下終究還是露出馬腳。”
沐珩聲音依舊冷冽,卻也同時看向一邊的杵著的少女。
唐百衣被兩人看得莫名其妙。
“請。”淩偡伸出手勢。
讓唐百衣更無語的是,沐珩居然果真跟著一同翻出了窗欞!
這兩人!唐百衣飛快地撲向窗台,看著外頭,但無邊夜色裏,哪裏還有兩人行蹤?隻有刮過的呼呼夜風。
這兩人,就是是敵是友?
但,半夜兩個大男人攜手一同翻窗的模樣,也太曖昧了吧!
還是一白一黑?
怎麽不是基佬紫呢?
另一邊,被唐百衣嫌棄的兩人,正在生死相搏!
長劍出鞘!
冰冷的劍刃,帶著血腥氣以及肅殺!劍下亡魂無數!整把劍通體漆黑,陰冷的劍勢,萬鬼齊哭!
月光灑下,刀光劍影!
“想不到殷大人隨身還佩戴短刀?隻是,這寶珠被取下,寶刀蒙塵!殷大人不會窮到要依靠賣昔日的寶刀果腹吧!”一聲譏笑,淩偡出劍速度極快!和房內試探判若兩人!
一時間,劍光形成一道劍花!
三千繁華劍!
沐珩手持匕首,隻守不攻,像是在悠閑等人一般。
淩偡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不對,這匕首!不正是他賜予下屬的那把!
這麽珍貴的寶石!居然被一顆顆硬力掰下!
淩偡頓時氣到胸口痛。
“殷大人!西域血歸刀在你眼中這麽不值錢?”
沐珩低頭看了看,隨意答道,“賤內喜歡寶石。”
這聽起來就像是,唐百衣喜歡寶石,所以他才掰下的一般。但,這些寶石就是不知刀貴的唐百衣一顆顆摳下的!
淩偡覺得再對話下去,被激怒的不是對方,而是他自己。
“殷大人,為了讓你瞑目,在下特意在你死前知會一聲,閣下的項上人頭值九千萬兩黃金!可是名貴的很啊!”
沐珩不怒,依舊眉眼淡淡,勾唇,“是麽,看來陛下真是忌憚咱家,九千萬兩黃金怕是小半個國庫,殺手閣這筆生意接完,可是能吃到飽。”
“知道便好,拿錢辦事,天經地義!”
長劍有如靈蛇,突然劍柄一振,更密集的萬劍齊齊祭出!
三千繁花劍!
萬劍歸一!
“殷大人,想不到一介文士還能有如此精妙的刀法。不過,可惜了。放心,不會疼,在下會記得給殷大人燒紙錢。”戲虐聲一出,“唰”一聲,另一柄長劍從腰間出鞘,“忘了告訴殷大人,在下慣用左手。”
雙劍淩厲!破空聲四起!天羅地網般的劍影密集揮出!
“北堂護的兒子,在下能助你報仇。”
一句話,疏離淡漠,擲地有聲!
雙劍停在半空。
淩偡冷笑,“開什麽玩笑?”
沐珩將匕首淩空一擲,任由匕首遠遠拋出,空手一攤,“淩公子一介平民百姓,怎麽接近皇城,饒是殺手閣辦得再風生水起,全天下也找不出一個平民殺手能殺進皇城。”
淩偡眼神晦暗,這句話說中他的痛處。
沐珩一笑,淡淡道,“北堂護篡位在即,陛下再無左膀右臂,沒有人能製住北堂護。而你,一介平民,如今報不了仇,還想等著仇家登基再出手?”
淩偡諷刺道,“問天機閣買通幾個情報,誰不會,殷大人不過落馬朝臣,能有什麽能力,與我合作?”
沐珩眉眼清冷,“有些事,天機閣也探不到。還是,淩公子其實,想做的,並非替養父替生母報仇,而是,做太子?”
“太子”兩個字生生刺痛淩偡的眼睛。
一聲冷笑。
“太子?笑話!”淩偡犀利的眼神迸發出仇恨,“我隻有一個父親!他,隻是仇人!”
“也是。”沐珩依舊麵色如常,“北堂護子嗣眾多,單單兒子就有七八個,更不談遍地的私生子,區區北堂家侍衛女人生的私生子,又有什麽資格站在北堂護麵前。”
“你對北堂護很了解?”
沐珩側過臉,勾起嘴角,“看來,閣下和咱家談妥了?”
淩偡沉吟,不動聲色地蹙眉,再度打量起麵前的白衣男子,冷笑一聲,“看來,殷大人並非如明麵上這般,醉心於田園。”
“閣下也並非沉心於江湖。”
兩人相視一笑。
月色下,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在清口村的田埂邊,顯得是那麽格格不入。
翌日,唐百衣揉開惺忪睡眼。
“這沐珩還沒回來?該不會是……死了吧!”唐百衣一個哆嗦,想到淩偡的出手,怎麽想都很有可能!
沐珩不過是一介農人,若淩偡真的是敵非友,他怎麽可能打得過淩偡!
“糟糕!糟糕了!怎麽就沒半夜追出去?這下死人了可怎麽辦!”唐百衣頓時一個翻身,頂著蒙蒙亮的天空,就追出了門。
“阿珩!”
隔壁農舍的雞被唐百衣一身嗓子扯得仰天就是一陣啼鳴。
一隻公雞打鳴,緊接著便是挨家挨戶的公雞紛紛探出頭來,一縮胸,仰著脖子,高高打鳴。
一時間,雞鳴聲,此起彼伏。
“阿珩!”
昨夜下雨地微濕,應當有腳步印。
唐百衣順著依稀不太明朗的腳印一直追到村口的大榕樹地下。
“出村了?怎麽可能?”唐百衣數了數,確實是兩道腳印一起出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