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的是你嗎

  林想來到警局的時候，她前一預約采訪的案件負責人臨時有事出任務了。


  正當林想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林想的心跳幾乎停止。


  她怔怔地看著他從大門走進來，怔怔地看著他與同行的人話，怔怔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林想不敢出聲，也不敢呼吸，生怕他隻是個幻影，會突然間消失！


  高勝寒！高勝寒！高勝寒！林想像是瘋了一般在心裏念著這個名字。


  林想衝過去，緊緊地抓著他，聲音顫抖地竟一個字也不出來。


  他和她四目相對，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


  林想的眼裏隻有高勝寒，往事像影片一樣在腦海回放。


  “高勝寒，是你嗎？高勝寒，真的是你嗎？”林想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你去哪裏了？這些年你到底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對不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他冷冷地看著林想，仿若真的不認識她一般。


  林想的腦袋嗡嗚響著，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臉上的疼痛感讓她高胸幾欲落淚，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那個人是高勝寒，失蹤了九年的高勝寒，她苦苦找了九年的高勝寒！


  九年不見，高勝寒變高了，變強壯了，也變黑了，那張臉變得和爸爸林牧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高勝寒長大了！

  “高勝寒，什麽情況啊？她是……”高勝寒身旁的同事被林想的樣子嚇壞了。


  “我不認識她，我們走吧！”高勝寒甩掉林想的手，徑直繞過她快步向大廳走去。


  “高勝寒……”林想急忙轉身追他，可是因為太過著急，她腳下的高跟鞋一個不穩，她便直直地摔倒在地。


  “林想！”高勝寒又走了回來，站在林想跟前，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林想，不濃不淡地喊她的名字，林想瞬間崩潰。


  高勝寒扶她起來，林想顧不得拂去身上的灰塵，看著眼前的人，激動地道：“高勝寒，真的是你嗎？我一直在找你，瘋了一樣到處找你.……”


  “找我做什麽？我們還有什麽關係嗎？”高勝寒神色冷淡，可是黑色的眸子卻閃過一星亮光。


  “我們.……”林想淚如雨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她控製不了自己，“你在生我的氣對嗎？你在怪我當初不告而別？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當時在冷戰，我想著我們也許暫時分開一下會比較好，等大家冷靜下來.……”

  “那就分開好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高勝寒打斷了林想，他強忍著要去為她拭淚的衝動。


  這九年高勝寒所經曆的種種現在正激烈地激蕩著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中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腥甜瞬間溢滿口腔。


  林想瞬間安靜下來，她看著高勝寒冰冷的麵龐，“沒有任何關係？！高勝寒，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高勝寒對著林想笑了笑，隨即沉下臉來，“原諒？你弄錯了吧，應該是我求你的原諒才對！”他貪戀地看著林想陰白的臉，用盡全身的力氣道，“不要勉強自己假裝原諒我！以後，我們還是過各自的生活，見麵也當做不認識吧！”


  林想傻傻地看著高勝寒掙脫她的手，傻傻地看著他決絕地轉身離去。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想擺脫與高勝寒的命運，想擺脫以前的生活，為此，她曾經毅然決然地拋棄高勝寒，毅然決然地逃離這個城市，現在高勝寒這麽明確地表示他不會破壞她的生活，這一切不都是自己想要的嗎，為什麽自己會這麽難過。


  林想也搞不懂自己了，事實上，她從來沒搞懂過自己。


  在異鄉的日子，她最想念的就是高勝寒，他是她唯一的牽掛。


  剛到國外時，她還能從他的學校獲知高勝寒的消息，可是後來高勝寒退學不知所蹤，她匆匆回國，茫茫人海，大地大，她想盡辦法也找不到他！曾經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她是那麽地絕望和孤獨。


  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放棄尋找他，可是高勝寒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夢中的高勝寒總是那樣滿臉是血地站在遠處，陰冷悲憤地看著她，任憑她怎樣哭喊都不理她。


  她也無數次安慰自己高勝寒也許是厭倦了過去，想尋找他新的人生，他一定好好地在哪個地方生活學習。


  她曾計算著高勝寒高考的日子，想象著像個家長一樣在學校門口等他考試出來；想象著他進入大學的樣子，她甚至為高勝寒詳細地列出了上大學要準備的行李清單，如果她在他身邊，她會像個稱職的姐姐，照著清單為他一樣一樣準備，拉著行李箱送他去學校。


  遇到好吃的，看到好玩的，遇到開心事，碰到挫折，她也都想和高勝寒分享，因為在她心裏，高勝寒是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他永遠會在那裏，她永遠不會失去他，即使她曾拋棄了他。


  可是，這些都是她的想象。


  高勝寒不會永遠在那裏，他生氣了，他消失了，他決定永遠都不原諒她。


  如果她真的失去他，她便沒有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