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慫，忍耐也是有限度的（2）
辦公室裏，安靜的嚇人。連方才還拉著人理論的長寧支行曉凡，都停下手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盯著林楓看，看著她捧著厚厚的材料，走向袁剛。
“袁總，航油今做5000萬美金的匯出款融資加DF業務。客戶隻給了一的時間。如果做不下來，以後國展就再也沒有機會從中行手裏搶國際業務了。所以，麻煩您，先幫忙安排人手幫我們審一下吧。”
米色的敞口大包掛在有些瘦弱的肩膀上，懷裏是疊了又疊的材料，掛了彩的臉正不疾不徐地向個子老袁陳述事情。
“另外，袁總，崔石原老師剛才的行為，我個人理解，是故意的人身傷害。這麽多人都看著，希望您能就此事給我，也給我們在場的每一位客戶經理一個法。”
曉凡聽到這話，也走過來，直麵袁剛。
“袁總，我們長寧上汽財務的銀團貸款，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過初審。按牽頭行的統一安排，今下班前各家參團銀行統一放款。初審崔老師不斷地讓補充材料，補充內容，每次都以為是最後一次，但下一次審查時又要補充新的。這樣，很沒效率，耽誤最終進度。麻煩袁總能插手過問一下，到底還要補充多少次，給個準信。”
“袁總，隻要能讓我們今走完流程的。其實多跑幾次都沒問題。但我不希望的是，折騰了半，最後我們行成了唯一一家沒有投放的。會有多丟人，您可以想象。”
曉凡的時候，比之前已平靜了許多。隻是年輕的臉上還留著爭吵後的餘怒，言辭比林楓更為急切，姿態更為逼迫人。
袁剛並沒有當場表態，隻是將林楓、曉凡、崔石原和保溫杯初審，以及複審張強一起叫到了辦公室裏麵。
門一關，裏外都隔絕開來，袁剛才坐下來緩緩開口。
“都，怎麽回事。”
畢竟是做了這麽多年分行一級部的領導，起話來還是有講究的。沒有衝上來就針對誰，保護誰，而是給各方一個安靜的陳述空間。
長寧的曉凡依舊是首當其衝，把在崔石原處碰到的阻礙又詳詳細細地了一遍。到最後，老崔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由曉凡開了頭，林楓借著話頭也將自己的鬱悶陳述了一遍，最後再次重申讓老崔道歉。老崔的臉色越發墨黑。
方才在辦公室裏，其實袁剛也聽到了一些，隻是沒想到會演變得有些失控。眼下聽完兩個客戶經理的陳述，心裏多少明白了幾分。但臉色依然是一片平靜，瞧不出態度。
“你們幾個也都吧。”袁剛又朝著自己手下的兵發話。
張強從頭到尾沒參與，此時根本不想摻和。保溫杯初審本是隨口的一句脾氣話，沒想到引發了一場爭端。現如今林楓和曉凡的言語裏並未提及自己，所以這下也選擇不再作聲。
而崔石原是兩筆業務的初審，問題的根源之所在。瞧張強和保溫杯都淡然地站在那裏，不作反應。還有什麽不了然的。
都縮了唄！
“袁總，上汽財務的銀團方案有點複雜，且合同很長，條款又多，所以會審查地仔細一點。至於航油的DF，下午才送到台子上的，前麵還有幾筆沒省。凡事總歸有個先來後到，否則不是亂套了。”
“就事論事，我不覺得自己沒什麽站不住腳的。”
麵對倒黴崔的一番自我辯護，曉凡和林楓都感覺，這人混淆是非的能力著實強。
對於曉凡來，審查有難度，不應該成為阻礙業務達成的理由。
對於林楓來，她最糾結的，已經更不是航油能不能優先處理，而是對她個饒道歉。
可老崔呢，反麵的往正麵，近處的往遠的。
“袁總，如果崔老師沒能力審這個業務，那就換一個有能力的。不要讓我們上汽財務來做他的練手，真心練不起！”
曉凡對於老崔的扯皮真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要求換初審。
“行了。”袁剛終於發話，“長寧的是吧？夥子，你們崔老師怎麽也算老法師了，怎麽能看不懂銀團呢。是吧，老崔？”
“我看這樣子好吧。上汽財務呢，好客戶，大客戶。的確不能輕視。但我們不能因為客戶的重要性，就馬虎處理，一筆帶過。這話沒毛病吧？該謹慎的地方，還是要仔細。”
他看了眼在一旁緩過神色來的崔石原，又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張強：“張強，上汽財務這單，你看著辦，抓緊點，好吧。”
點名張強來，那就沒崔石原什麽事了。這話一出，曉凡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一點。袁剛又批評加安撫地和曉凡了會子話，讓張強帶著曉凡先出去。
臨出門時，曉凡又看了眼林楓。林楓則回了他一個感謝的笑容，最後曉凡還是出去了。
處理完一個，袁剛又看向林楓。
“姑娘，你這個事情，我也了解了。老崔這裏的有道理。資料送的晚，還想插隊提前審查，不太符合規矩。”
聽著調調，意思是沒得商量了？
林楓很不服氣，直接回懟：“袁總，我的訴求就兩條。一是航油流程加快。從資料送達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了。初審翻都還沒翻，這麽低的效率，不是審批中心以往的風格吧。”
“二是崔老師道歉。這一條，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退讓。”
“袁總，拋開職級，工齡，就個體而言，我不認為崔老師有這種暴力審查的權利。如果他可以隨著性子甩東西到別人臉上，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也可以這麽對他呢？”
“如果我真這麽對你，崔老師，你會作何感想？”
“會舒服麽？”
本有些緩和的氛圍，瞬間又緊張起來。
“老崔怎麽？”袁剛打破沉默，問崔石原。
崔石原錯開林楓的直視，嘟囔了一句:“有毛病！”
“老崔！”
“你！”
袁剛和林楓的話不約而同響起。
而同時響起的，還有來自陳琳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