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

  兩血相融，賀尚德的命留住了，沈水煙被封為德妃，禁足在寧安宮中

  太監每日都會送來吃食，而後，幽靜地寧安宮中隻剩下這母子二人


  賀尚德時時刻刻跟隨著母親，從未踏出過寧安宮，他直到十二歲，所見過的人也不過隻有母親與送吃食的太監

  他的童年，沒有玩伴，沒有歡樂，待著深宮內院中，每看著母親眉頭緊鎖地看著鎖緊宮門，高高的圍牆遮擋住了陽光，他的臉上有著病態的白，黝黑的瞳孔卻閃著別樣的光，他能猜到一些事

  沈水煙口中時常嘀咕著四個字，生死有命


  他當時還不明白，直到賀書將他帶出那扇門後，看著匍匐在他麵前的人時，他明白了一點，富貴在


  沈水煙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話，隻是她緊握著手中滴落的幾滴鮮血道出了她的不願，他看她的最後一眼，是她昏倒在地的樣子，那時候，他無能為力


  今，亦是如此

  他自以為掌控了一切，卻眼睜睜看著親裙下，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楓玖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旁，淡淡道：“宣太醫”


  賀尚德跪在地上掩麵而泣，為什麽，為什麽他掌握不了一切，為什麽母後會因為自己而受傷


  爬到了沈水煙身旁，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淚水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她的掌中，“沒事的，母後，一定沒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太醫，太醫馬上就來了，沒事的……”


  賀尚德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著沈水煙，也安慰著自己，可是他明白，匕首上的毒不是身體羸弱的母親可以承受的


  他用最毒的刀，害了最親的人


  後悔，無助，接連湧上心頭，化為淚水

  楓玖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而後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伴隨著關門聲，賀尚德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母後，你話，話……”


  沈水煙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容，輕聲道：“德兒，我不想你卷入皇權爭鬥，可是，那是的我無能為力，無法製止著一切地發生，眼睜睜地看著你一步一步地走向不歸路，現在，我有機會了，德兒，記住母親常的那句話，生死……”


  沈水煙的手慢慢垂了下來，臉上還掛著一抹微笑，淡淡的，一如她一樣，淡淡的


  賀尚德一口鮮血噴出，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抱著餘溫尚存的身體，腦子閃過許多往事


  他沒有童年，母親用手給他編織了一個童年，寧安宮的桂花樹陪著他長大

  他沒有玩伴，母親待他熟睡之後，用滿手的傷口，為他“換”了一個娃娃


  現在，他沒有母親了


  一切都沒有了


  他


  後悔了


  一手摸索著丟棄在一旁的匕首，滿是淚痕的臉上揚起一抹玩笑，母親，兒子來陪您了


  舉起匕首，緩緩向自己的胸口送去

  尖利的匕首劃破了龍袍，慢慢向血肉刺去


  “砰!”


  賀尚德手中的匕首被打落，楓玖一腳將賀尚德踹了出去

  罵道：“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