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唯軍令是從
鬱射設很有戰略眼光，根據這樣的地形優勢，將兵力安排成四股，西麵的麥盧山由博吉圖鎮守。中間的雪梨山，由哈謝鎮守。東麵的棱山，由昆都鎮守。每股大約有五千兵馬，開闊之處，由大將軍胡牌鎮守，統領二萬兵馬。剩下的大隊人馬，由鬱射設親自坐陣中央，這樣的安排，可謂是別具匠心。
由於以連綿的群山作為屏障，那開闊之處便如一張開放的弓，那三股駐軍，就像一直欲放出的利箭，他率部的中央，像一隻大手，來操縱這幾枝利箭，所以，這樣的安排，給人的感覺，是時刻箭在弦上，隻需一攻。
不過，話回來，再堅固的堡壘，也怕從內部攻破。鬱射設的王城也是如此。
此時的胡牌向西急趕就是這樣。鎮守西麵的博吉圖，雖然前次率軍壓後，而且突圍有功，可是，對鬱射設是頗有微詞。尤其這幾日，公開揚言，鬱射設不配做大汗，突厥人不喜歡這樣的大汗。他這一反對，使得很多對鬱射設不滿的突厥人，都紛紛站出來反對。這是鬱射設沒有料到的，也是最為不滿的。所以，鬱射設派大將軍胡牌去博吉圖那裏，目的是將博吉圖帶到中軍帳。
胡牌剛進營地，便被守衛的士兵攔下，胡牌大喝道：“大汗有令，特宣博吉圖將軍聽令！”
士兵慌忙跑到營帳中，博吉圖出來相迎。博吉圖也是披掛整齊，胯下一匹棗紅馬，馬鞍上掛著一杆長槍。胡牌就是一愣。他這樣的全副武裝出迎，在他們突厥來，也是少見。
胡牌道：“博吉圖將軍，大汗有令，讓將軍速速到大營，大汗有要事相商。”
博吉圖不怎麽高興，冷笑道：“這大雨，有何要事相商，難道是想讓胡將軍削去我的兵權麽？”
這家夥一語中的，不過，胡牌麵色依舊。胡牌道：“大汗有令，我等聽令就是，難道將軍有疑義嗎？”
“哈哈哈，”博吉圖笑道：“好個聽令就是！我博吉圖對大汗向來言聽計從，可是大汗總有殺我之心，而且還疑心我勾結大唐，此番出征，我博吉圖雖不是戰功顯赫，可也是出生入死，才將突厥大部分人馬帶回營地，難道將軍不知道麽？”
胡牌道：“博吉圖將軍，上一次確如將軍所，沒有你和哈謝，我突厥人馬，將會被回鶻和大唐殺的人馬殺的片甲不留，如今大汗有令，是不是對將軍追加賞賜也未可知，怎麽，將軍不願和我前行麽？”
博吉圖冷笑道：“追加賞賜？我看未必！從原州出來，又返回頭將原州百姓統統殺死，再到涇州，又是如此，我博吉圖雖尊大汗指令，將兩處漢人盡皆屠戮，可是，我還是力勸大汗，兩軍相爭，無須波及百姓，可是大汗我有悖逆之心，胡將軍，以你之意，我博吉圖是否有悖逆之心麽？”
“這個……”胡牌猶豫了一下。
是啊，鬱射設的這一做法，他是事後才知道。當時他率大部人馬，過了涇州，想取道黃河，過了黃河，長安也就近在咫尺。就在那時，他聽，博吉圖率人馬，又返回原州和涇州，趁漢人不備，將兩處盡皆屠城，當時，他聽了之後，倍感奇怪，怎麽會這樣，難道進城先安撫漢人，為的就是趁其不備屠城麽？大汗這一做法，究竟又是為何，當時，他也想不通。不過，一向忠心不二的他，還是力保大汗，毫無怨言。如今博吉圖這個當事者提出來，他覺得博吉圖的也很有道理，正如他所，算什麽悖逆啊，如果悖逆，那也是大汗悖逆！
胡牌正色道：“博吉圖將軍，既然為我們突厥無悖逆之嫌，何不向大汗當麵解釋清楚，也好去將軍悖逆之疑？”
博吉圖臉色一變：“怎麽，就這麽帶我走麽？此番前去，結果如何，想必將軍比我清楚，怎麽，堂堂博吉圖，為突厥出生入死，難道就是這樣下場麽？”
“這……”胡牌又猶豫了一下。看來，很富正義感的胡牌，此刻陷入了兩難。他很清楚，鬱射設招博吉圖的目的為何，就是想削去博吉圖的兵權，更有甚者，將博吉圖處死。以往就有這樣的先例。
博吉圖冷笑道：“胡將軍，那阿本多將軍，難道將軍忘了麽？漢人常，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阿本多將軍的死，誰人不知？將軍大人，難道我的不對麽？”
胡牌知道，他的這個阿本多將軍，就是自己親手將其帶到鬱射設那裏，當時阿本多將軍也是對突厥戰功顯赫，可是對鬱射設抱有偏見，預謀反，最後，鬱射設將其秘密處死。
胡牌道：“博吉圖將軍，那阿本多欲謀反大汗，最後被大汗處死，此人怎能與將軍相比，將軍還是跟我去麵見大汗為是。”
博吉圖氣氛道：“胡將軍，在你眼裏，軍令和正義孰重？”
胡牌道：“博吉圖將軍，身為大將，唯軍令是從才是為將之本，漢人講究如此，我突厥更是如此！為今之計，還是和我回到大營，想必大汗論功行賞也未可知，你看如何？”
“哈哈哈，”博吉圖一陣大笑，回過頭來問：“你們聽清楚了麽？胡將軍是讓我去領賞，你們可願意去得？哈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汗，還會給我賞賜？”眾軍士道：“將軍不要前往，我等願與將軍共存！”
博吉圖回過頭來，又是一陣大笑，笑過之後，問道：“胡牌將軍，不知我有一言，可否？”
胡牌正色道：“將軍有話請講！”
博吉圖道：“好！我想請問將軍，當初你哥哥胡赫是如何陣亡？”
胡牌就是一愣，疑惑道：“博吉圖將軍，我哥哥胡赫在兩軍陣前，被敵將李靖殺死。”
博吉圖：“我看未必！”。
胡牌吃了一驚：“將軍何出此言？”
博吉圖冷笑道：“一個堂堂突厥第一名將，在兩軍陣前，隻一個回合，便被大唐的李靖打的吐血而亡，難道將軍不覺得有蹊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