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私奔

  柳三更和楚瑤看著黃伯仁等人的屍身被裝入棺材內安葬好之後，待眾人散去，柳三更朝著四座墳堆跪下拜了幾拜，心中祈道：“黃大哥、蘇三哥、柳姐姐、張九哥，我柳三更今日立下重誓，絕不會讓你們白死的。終有一天，我會找出殺害師父的真凶，親手殺了此人。眼下有楚瑤照應，楚無敵料想也不會再為難，我自會騙取他的信任，將那些私通魔界之人全都找出來，公之於世！”念及此處，又磕了幾個頭。


  這時早有十餘個女子端著香燭紙錢而來，在四座墳頭上擺放好香燭供品，又燒了紙錢。柳三更知道這些都是楚瑤安排的，不禁對她又是一份感激。當即說道：“瑤瑤，你待我真好……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楚瑤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今日並非真的想殺黃伯仁他們幾個，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他們雖然惱恨你殺了恩師顧老前輩，但也是出自對你師父的一片真心。”


  柳三更點了點頭，道：“師父得知我和你私定終身，一怒之下，才會要廢我武功將我逐出師門。可是他若是要廢我的武功，隻須動一動手指即可，但他卻沒有這麽做，反而是將我關了起來，盼我能悔過，可是我……”說到此處，已然深情的望向楚瑤。


  楚瑤道：“可是你偏偏沒有悔過？要和我這個魔界妖女在一起是不是？”


  柳三更不禁臉色一紅，這件事他心裏再清楚不過，雖說眼下和楚瑤相處時日已長，才漸漸的發現她性格活潑可愛，又罕有尋常女子的扭捏之態，不免動些真情。而當初卻絲毫沒有這一份情，全是因為師父吩咐自己假意被逐出山門投靠魔界。這時聽楚瑤說起，難免有些心虛，他畢竟不會撒謊，當下支支吾吾的道：“那也並非是為了你……”說到此處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又忙道：“其實……也是為了你。”


  楚瑤聽到他說上半句時心中不禁一陣失落，但聽到他又說下半句時，心中又著實一陣歡喜，其實人的情緒一向如此，很輕易的就會被自己所關心的帶動。


  “哼，我才不相信你是為了我！”楚瑤忽然嘟著嘴巴佯嗔道，“那時我不過是個醜八怪……”


  柳三更忙道：“佛家常說人的相貌體膚不過是一件臭皮囊而已。我們那個年代的人總是說，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楚瑤不禁被他逗的莞爾一笑，但見她一顰一笑均顯得明豔動人，隻聽她道：“那我是有趣的靈魂，還是漂亮的皮囊？”


  柳三更笑著說道：“你是天上的仙女……”


  楚瑤連忙呸呸了兩聲，道：“油嘴滑舌，這是你和小蒼蠅學的麽？”


  柳三更見她一嗔一喜之間，格外惹人憐愛，忍不住心中一動，一下拉起她手，柔聲道：“我說的句句屬實……”


  楚瑤被他一把握住手，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半尺之距，隻聞得他身上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忍不住心中也是一動，當下竟然有些害羞，低了頭去。


  柳三更見她白膩的臉頰泛起微紅，害羞的低下了頭，隻見她睫毛彎彎遮蓋著雙眼，但見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臉上泛起微紅，一副楚楚惹人憐愛，忍不住心中一動，想要在她臉上親一下。但他仍舊不敢，總覺得在她臉上親一口都是對她的冒犯。

  此時一陣微風清拂，柳三更隻聞得楚瑤身上一陣幽香，不由得心中一動，一時間竟心猿意馬，難以把持。好在他修習的是正宗道家玄門，對清心養性最為重要，這才能夠把持住，當即岔開話題說道：“瑤瑤，我跟你說實話，你千萬別生氣好麽？”


  楚瑤點了點頭，卻不答話。柳三更接住續道：“其實，我師父就是不廢我武功，我也會去找你，隻不過是為了一件事。”


  楚瑤道：“什麽事？”


  柳三更道：“你父親和我是同鄉，又曾教過一些修練功夫的法門，他生前叮囑我，說什麽也要讓我將魔元珠……不……聖元珠交到你手中……其實那日在昆侖山，我見到你，便想著要和你一同將聖元珠找回來，親自交到你手中。這是你爹爹臨死前托付給我的事情，我不想辜負他……”


  楚瑤點了點頭，當下輕輕掙脫柳三更的手，隨即又長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道：“你最重一個‘信’字了，這些我是知道的。”


  柳三更道：“可是咱倆相處這許多時日，我發現你遠比我想象中要善良，要溫柔體貼百倍，我發現我……我……”他本想說“我發現我愛上了你。”但覺得這句話又太過肉麻，實在說不出了口，當即接著道：“我發現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這輩子都想和你在一起……”


  楚瑤不禁有些顫抖，卻不知是被柳三更感動的還是心中歡喜，隻聽她道：“可是你為聖界立下如此大的功勞，聖尊仍是不肯將我許配給你，我……”


  柳三更道：“聖尊是怕你走你娘的路，是不是？”


  楚瑤點了點頭，道：“我爹爹究竟是死是活，我自幼時便從不知曉。隻知道我娘生下了我，便抑鬱自盡而死。我怕聖尊不準，我和你難免……”


  柳三更道：“我和你爹爹不同，你爹是天涯閣的弟子，和聖界素來勢不兩立，所以才會有這般結果。而我，雖是天涯閣的弟子，如今卻已被逐出師門，天涯閣和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何況，整個江湖早已傳遍了，我殺了我師父，投靠在聖尊門下，這般投誠而來，聖尊難道也會阻攔麽？”


  楚瑤搖了搖頭，道：“聖尊一向妄自尊大，獨斷專行，從而又馭人有道，對屬下恩威並濟，一向都聽不進別人的意見。倘若他不肯答應，那是說什麽也不會成全你我的。”


  柳三更哼了一聲，道：“那咱們就離開不周山，從此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


  楚瑤道：“逃？天下雖大，但何處又有容身之處？如今江湖上傳遍了你殺害顧老前輩的消息，想要殺你的人，從這裏都可以排到山海關了，你又能躲到哪裏去？而我和你一起私奔，聖尊倘若知曉，必然會雷霆大怒，那時他派遣手下追殺咱們，又何處藏身？”


  柳三更道：“去妖界！”


  楚瑤驚駭道：“妖界？你瘋了？你可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那裏可是妖獸聚集之地，它們可全都是畜生，是吃人不眨眼的妖怪！”


  柳三更思索片刻，咬牙切齒道：“那就去關外！”


  “關外？”楚瑤睜大帶有疑惑的雙眼，“你要去灌愁海？”


  柳三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