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騰空術
顧聽風道：“騰空術也是修真之道，和武功之道不同。要知道修真之道，全憑真氣維持，倘若你真氣不夠渾厚，便無法施展。當今武林，放眼望去均是修真之輩，但會騰空術者，不過是寥寥數人。你知道這是為何麽？”
柳三更搖了搖頭，道：“弟子愚鈍，還請師父明示。”
顧聽風道：“騰空一術，大耗真氣，倘若你真氣不夠充沛，即便修練了也是沒用。”
柳三更點了點頭，問道：“弟子到現在一直還不懂，究竟什麽是修真，什麽是武功？師父一直以來傳授弟子的是武功，不是修真嗎？”
顧聽風道：“修真乃是修煉問道，參悟天地，修法術，得長生，習仙法，此乃修真。武道乃是拳腳、兵器的招數變化，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去製服別人。但修真雖可延年益壽，習仙法，卻無武力。就好比你有點石成金的法術，可是你打別人不過，最終變出來的金子還是會被人搶了去，是不是？所以，為師先教你從練氣起始，待你真氣渾厚之時，再傳授你武功及拳腳功夫，那時你修真與武道相結合，再也不必怕旁人欺負你了。”
柳三更邊聽邊點頭，大覺師父的話有理。
隻聽顧聽風道：“當今武林之中的英雄豪傑，均是修真武道齊修，統稱為修真。而且各大門派招收弟子，均是先傳其武功，待見所傳弟子心術剛正，才會再傳授修真之道，讓他參悟天地，達升人道、仙道、天道三境，最終修練成仙。”
柳三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在長生門學藝時，師……青葉道長隻傳授我輕功和劍法，而禦氣驅物這樣的神功，卻從來都不肯傳授給我，原來是有原因的。”
顧聽風點了點頭，道：“柳東也隻是傳你拳腳功夫，而非修真聚氣的法門，是不是？”
柳三更點頭道：“是。”
顧聽風道：“你也不必怪他自私，倘若沒有為師批準，他不敢傳授你半絲本門的修真道法。”說罷不禁歎一口氣，良久又道：“為師此次派你去魔界，任務重大，你且記要步步為營，小心為上，切不可露出馬腳！”
柳三更聽師父說得鄭重，不禁重重的“嗯”了一聲。
顧聽風道：“當日殺你二師兄的人，你可記著他們的相貌？”
他忽然問起，柳三更不禁一怔，忙搖頭道：“那夜他們都戴著口罩，徒兒未曾看清。隻記得他們雙眼通紅，跟咱們常人的大不一樣，就連眼仁兒也沒有。”
“其中有一人叫許成前是不是？”顧聽風忽又問道。
柳三更早已將自己如何跟隨柳東學藝，又如何遇見魔界許成前的事情稟告過顧聽風，這時聽師父問起，當即又道：“是！另一人叫什麽名字，弟子就不知道了。”
顧聽風道：“許成前是魔界的長老，此人是魔道六層高手，你還不是他的敵手，日後見了他，切記不可妄動。”
柳三更道：“是！”
顧聽風又道：“另一個人你好好打聽清楚，倘若得知此人的姓名，立時將消息傳給黃伯仁，他自會轉告為師。”說到此處，隻見他左手在桌上一拍，“噗”的一聲，案幾上已空出一個手掌印。那多餘的木頭，瞬間化作碎屑，在空中燃盡。隻聽顧聽風接著道：“殺徒之仇，我顧聽風豈能善罷甘休？”
他性格怪異，更是喜怒無常。既然已將柳東逐出山門廢了武功，其實和他便沒了半點幹係，但自聽說柳東被殺之後，不禁盛怒不休。要知道他的徒弟，隻有自己可殺，旁人若是敢欺淩也不行。
“師父是要替二師兄報仇麽？”柳三更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聽風道：“不錯！東兒雖被我廢去武功，挑斷手筋腳筋，但他罪不至死，更不該死！他一時失足，受魔界妖女迷惑，那也是情理之中。”說著又歎一口氣，道：“唉……怪隻怪他被迷惑太深，要和為師斷絕關係……”
柳三更大惑不解，不禁暗想：“難道是柳東跟師父斷絕關係，所以才會惹惱了師父，所以才挑斷了他手筋、腳筋，廢去他的武功的？”可是這件事，早已過去了四十餘年，誰也沒人再提，柳三更更不敢問。
“罷罷罷，此事已經過去四十多年，不提也罷。”顧聽風忽然說道，“為師這就將騰空術的心決傳授給你。”說罷，又朝柳三更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輕輕念道。
“記住了麽？”顧聽風問道。
柳三更點了點頭，道：“記住了。”
顧聽風道：“你練一遍，為師瞧瞧。”
柳三更當下氣沉丹田，按照師父的所傳的心決，將真氣按照心決的指示，在體內遊走一遍，隻覺自己緩緩升起，竟然雙腳淩空。
“師父，我成功……哎呦……”話音未落，撲騰一聲，便又跌落地上。
顧聽風眉頭微皺，道：“你開口說話時，為何不運真氣？”表情之中，顯是嫌棄這個徒弟太笨。
柳三更撓了撓頭，道：“弟子一時歡喜，忘記運氣了。”
顧聽風道：“再來！”
柳三更喏了一聲，隻好再試一次。這一次他不敢再像剛才那般，隻見他緊閉著嘴巴，大氣也不敢出，淩空立在半空中，腳底離對麵將有三尺之高。
顧聽風點了點頭，道：“三更，你想不想去魔界？”
柳三更不敢開口，急忙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顧聽風道：“你此番前去，隻有兩個任務，第一便是盜取勾結魔界之人的名單；第二，便是將殺死你二師兄的凶手打探出來。”
柳三更隻得點頭。
顧聽風道：“說話！”
柳三更忙道：“是！”他一直不敢說話，便是怕一開口便泄了真氣，這次被師父逼著問起，隻好開口答了一聲“是”。這才又急忙運起真氣，遍遊周身諸穴。
顧聽風道：“單看淩空不動，倒也算得上有模有樣。你且打開門，飛到門外，再轉進屋內。”
柳三更眼見師父考教自己，不禁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說道：“師父，這個弟子……”
顧聽風道：“剛剛教過你昆侖驚天手，怎麽就忘了？”
柳三更恍然大悟，忙道：“弟子沒敢忘。”說罷，當即默念口訣，手上捏著法決，袍袖一揮，門已打開，自己則緩緩飄出，隨即又緩緩飄進來。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就連柳三更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可以練成當世神功，仿佛這世間萬物都隨著自己心意一般。
顧聽風滿臉歡喜，一手捋著長須，另一隻手招呼柳三更，道：“很好，很好，下來吧。”
柳三更恭恭敬敬的道一聲是，這才漸漸落在地上。
顧聽風走到門口，仰頭看了一眼夜空，隻見一輪明月正中，這才回過頭來，隻見他一臉歡喜，說道：“好孩子，為師原以為你單練這兩門功夫須到天亮，想不到你不出兩個時辰便已學會。很好，很好。”頓了一頓，又道：“你雖已學會，但施展起來未免太過生疏，切記要勤加修練，方可熟能生巧。”
柳三更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顧聽風道：“這當會兒你正好下山，要裝作從天涯閣逃命的樣子，一定要騙過那魔界的小妖女，讓她信以為真。為師會命伯仁等人於今日天亮下山追你，這一路上切不可貪玩留戀，慢了路程，記住了麽？”
柳三更知道重任降臨，逃是逃不了了，當下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
顧聽風道：“你這就下山去罷！”說罷袍袖一揮，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柳三更不再看他。
柳三更心中五味陳雜，要知道這一去可謂是關山千裏，是吉是凶尚且不明，不禁撲騰一聲，跪倒在地，朝著顧聽風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弟子去了！”但見顧聽風頭也不回，隻是擺了擺手，當即站起身來，便朝著山下疾奔而去。
這晚，天上的月亮正滿，可是人卻要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