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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龍爪手

  別看柳三更平日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看似臉皮厚,實則最為自卑,尤其是相貌。他從上學時期,沒少和女孩子寫情書,雖說文采飛揚,但學生太過膚淺,哪裏能欣賞得了他的才氣?是以情書寫了不下百封,換過的女同學也是數不勝數,均是以失敗告終。柳三更受這些打擊,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相貌。所以,他每次聽到別人議論他的相貌時,表麵上裝作無所謂,實際上心裏早已是自卑無比。


  如今的柳三更穿越到古代,自從遇見獨孤伽羅及楚瑤二位女子,但自覺她們對自己的感情絕不是普通朋友那樣,好容易找到一些自尊感,如今卻被一個和尚打擊的煙消雲散。


  這時他聽見慧真說話得體,但言語中的意思大有說自己的相貌的確一般。他看了一眼孟無痕,隻見長袍飄落,隨風擺動,雙手負胸,正遠遠地立在一旁,橫眉冷對,其風度不亞於潘安。心中頓時又充滿了無數自卑感。


  他偷偷望了一眼杜影,眼見她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當即淡然一笑,說道:“慧戒和尚,你若想聽我說話,就老老實實的聽,別打岔!倘若你再打岔,我一句話也不說了。”


  慧戒一怔,不禁說道:“你說便是。”


  柳三更這才又道:“殺害方信大師的凶手,一定是知道我已經拜在了天涯老人為師,所以才故意假冒我去殺害方信大師。從而挑撥天涯閣和少林寺為敵,他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慧戒嘿嘿冷笑兩聲,道:“很好,很好。”


  柳三更聽他語氣不善,不禁心中有氣,朗聲道:“好什麽?”


  慧戒道:“好一招嫁禍於人!”頓了一頓,又道:“你說有人要挑撥敝派和天涯閣為敵,那我問你,那人究竟是誰?再者說了,你拜天涯老人為師一事,小僧便不知道,何況是凶手?”


  其實他說得不無道理,慧真等人紛紛點頭。


  柳三更道:“就是因為不知道凶手是誰,所以我才會這樣認為。我拜在恩師門下,已兩年有餘,這世間又哪裏有不透風的牆?再說啦,昆侖山哪一天不是賓客滿座,山下酒館內的江湖中人前來避難的,或是求我恩師幫忙的,又或是想拜我恩師為師的人,數不勝數,他們難道不會說出去嗎?”


  黃伯仁點了點頭,道:“此話倒也不假。山下的酒館中,每天都有不少江湖人士前來拜山,隻不過均被我兄弟等十三人擋在山下,不得上山拜見。昆侖山雖然地處偏僻之地,但素來門庭若市,顧老人家收徒之事,難道還能不傳將出去?”


  慧戒哼了一聲,道:“黃寨主,你如今躲在昆侖山不敢出去,想不到竟也做了天涯閣的看門犬。”


  柳三更怒道:“慧戒和尚,你嘴裏放幹淨些!”


  黃伯仁微微一笑,道:“三更兄弟,息怒,息怒。”


  柳三更道:“黃大哥,這小和尚出言不遜,太也看清了咱們天涯閣!”

  黃伯仁哈哈大笑道:“倘若一條惡狗咬了咱們一口,咱們難不成也要趴在地上去咬它一口不成?”


  慧戒怒道:“黃伯仁,你說什麽?”


  黃伯仁哈哈大笑,道:“你心裏想的什麽,我自然說得什麽。佛說,你看別人像什麽,自己心裏其實就是什麽!不知這句話對不對,慧真大師,你說呢?”他最後這一句故意問向慧真,那是知道慧真是他們七人之中的大師兄,言語行為,還算頗有禮數。


  慧戒喝道:“放屁!我佛何時說過這番話?”


  黃伯仁道:“佛說八風不動。慧戒和尚,你可知道麽?”


  慧戒道:“我當然知道,八風乃是稱、譏、毀、譽、利、衰、苦、樂。”


  黃伯仁笑道:“慧真大師,黃某雖是一介草莽,但素來以德服人,以禮為人。我看你們七兄弟之中,唯有你們六人可稱得上大師,至於這位慧戒小和尚嘛,隻能稱呼他一聲小和尚啦!”眼下之意,那是對慧戒充滿了藐視。


  慧戒氣得一跺腳,當即伸手一抓,朝著黃伯仁便已抓去。


  這一下變故突然,黃伯仁萬沒想到他作為一個和尚,竟然如此沒有定力,說打便打。而且出手極快,一招少林龍爪手便已使出。


  黃伯仁素來以擒拿手見長,當即伸手去抓他右手命門。


  慧戒右臂一沉,忽而一轉,向上便已抓去。正是一招龍飛上天的手法。


  黃伯仁見他招數精妙,不禁暗暗稱讚一聲,“想不到這小和尚年紀輕輕,出手竟如此老到!”當下打起精神,忙使出大擒拿手法和他鬥在一起。


  慧真見狀,不禁暗暗皺起眉頭,道:“慧戒師弟,快住手!”


  但慧戒性子暴躁,平日在寺中便一向桀驁不馴,何況此次下山,隻跟隨師兄出來,他們的話,又哪裏能製得住他?


  柳三更冷哼一聲,道:“想不到少林寺的和尚如此蠻橫!”


  慧真忙道:“阿彌陀佛,是小僧管教不嚴,教柳檀越笑話啦。”說罷,身形一晃,已到黃伯仁與慧戒中間,雙臂一撐,雙手中金光大盛,將他二人逼開。


  黃伯仁急忙向後連退三步,運動真氣,才將這股金光化為虛有,心中暗道:“好禿驢,真氣竟如此渾厚!”


  慧戒也退後幾步,站穩腳跟後,叫道:“大師兄,你攔我幹啥?這貨口出狂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別以為他躲到昆侖山我就不敢動他了!”說著一掌便已拍出。


  他說話一口中州河南土音,顯然是自幼出家在少林寺做的和尚。


  慧真長袖一甩,仿若蒼鷹撲落一般,將他這股掌風泄去,喝道:“慧戒,不得無禮!咱們今日是來探明師父死因真相,不是來打架的!”


  黃伯仁道:“打便打,黃某自出道以來,普天之下隻佩服兩個人,一位是天涯閣顧老人家,另一位是平江卜天師許先生。即便是少林派的高僧,我黃某也是不懼!”

  慧戒喝道:“好,今日我就打到你服為止!”他自幼出家少林寺,於人情世故半點不懂,再加上他年紀尚輕,自幼便被師父及眾師兄疼愛,素來慣著他的性子。他雖然身為和尚,卻常常下山,遇見自己看不順眼的事情,一向大打出手。旁人唯恐和少林寺結仇,是以對他都禮讓有加,從而導致他性子驕橫,隻道天底下除了方丈和師父幾位師叔外,便沒人約束得了自己。


  慧真雙掌一合,念一聲:“阿彌陀佛。”忽然雙掌齊出,跟著雙臂一轉,隻見一個偌大的圓圈,散發著金光,將慧戒罩在其中。


  慧戒急忙運用真氣,但掙紮幾下,始終未能掙開,不禁氣道:“大師兄,這金剛伏魔圈乃是降服妖魔鬼怪,你將我罩住卻是為何?”


  慧真道:“師弟,昆侖山不比少室山,咱們是客,豈可喧賓奪主?”


  慧戒道:“那師父的仇咱們就不報了?”


  慧真道:“師父的仇自然要報,但眼下凶手是誰咱們也不知曉,再這般鬧將下去,倘若惹惱了顧老前輩,於方丈師伯麵子上也不好看。”


  慧戒呸了一聲,罵道:“依我看,他天涯閣的人絕脫不了幹係,想當年顧聽風的徒弟柳東自甘墮落,與魔界妖女同流合汙,鬧得天下紛亂不止。若不是各大門派掌門聯手齊上天涯閣,隻怕顧聽風仍舊是不聞不問,仍舊由著柳東的性子胡來。”


  柳三更聽他對師父口出不遜,不禁氣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慧戒道:“似黃伯仁這種陰險無恥,壞事做盡的小人,隻因走投無路,無處可逃,想不到卻被顧聽風包庇在昆侖山中,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我師父之死,絕對和你們天涯閣脫不了幹係!”


  柳三更見他氣急敗壞,什麽話都敢說出口,心中盛怒不止,立時便想和慧戒來個血濺五步。但忽然轉念又想,“師父常說我性子暴躁,可是箭在弦上,又如何不發?”當下耐著性子,將語氣也平緩了許多,朝著慧真道:“慧真大師,你是明事理的高僧,在下今日對你所說乃是千真萬確,沒有半句謊言。令師於我有恩,我更是知恩圖報之人,但此事跟我師父毫無關係,他也毫不知情,還請你勸一勸慧戒和尚,別傷了咱們兩家的和氣。”


  慧真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柳檀越肺腑之言,小僧聽聞心下深感欣慰。”


  慧戒道:“大師兄,他們做賊心虛了,怕咱們知道真相,現在開始說軟話了。你想啊,如若師父之死和他們無關,他們會這般客氣的說話嗎?”


  柳三更聽到他的話,險些氣得吐血,不禁暗罵:“這小禿驢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我耐著性子說幾句軟話,竟然又說我是做賊心虛。我若是以硬碰硬,免不了一場惡戰,倒為師父平添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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